第5章 超S级
瘫倒在地的刘世亨喉咙一甜，他强忍着，将这口血重新咽下。
就在刚刚，在他走到转角前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强大的排斥力，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排斥他。
那股排斥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急速增强，那一个瞬间，他仿佛跟一辆重型卡车迎面相撞。
浑身骨头都好像被撞得粉碎。
刘世亨下意识地想抬抬胳臂，但浑身上下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受到伤害，已进入战斗状态】
下一秒，那种天地都在排斥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方位的温暖和包裹，那种感觉……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中。
刹那间，无数犹如实质的雾气疯狂地向刘世亨靠近，一股脑地钻进他的身体。
这些雾气聚集在一起，似水一样在刘世亨体内流淌，修复着受损的躯体。
“啊……太多了……”
刘世亨只感觉身体都要被雾气填满，他下意识挥挥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再无一丝痛楚。
他刚尝试着站起来，雾气迅速消散，重新回到刚开始时淡淡蓝雾，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还是有事情发生了，刘世亨能感到自身周围的雾气无比温和，似乎只要自己勾一勾手指，他们就能跑到自己身体里来。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刘世亨眼神迷茫。
不止他的眼神迷茫，其他所有新兵、源能检测场负责引导的军官、源能控制观察室的科学家全都眼神迷茫。
自从源能检测场建设完成后，历经百年光阴，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这样的情况。
“怎么办？”源能控制观察室内，军官向负责现场指挥的领导询问道。
领导没有回答军官的问题，转头看向数据监控屏，向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询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源能感应度……”工作人员手指着屏幕上，定定地说：“源能感应度……超S级！”
领导一时失神，喃喃道：“超S级……”
“不对，”一边有旁观的科学家反应过来，一把将工作人员推开，将一张波峰图调出来，指着其中的一处波谷道：“在这里，有一个极短的时间间隙，他不是超S级，而是负超S级。”
领导听着有点懵：“什么意思？”
“这个现象一直存在于我们的猜测中，”科学家口舌有点发干，但眼睛里却有狂热：“既然源能感应度能极高、能平常、也能极低，那么源能感应度能不能是一个负数？”
“所里曾经讨论过，我们一致认为，源能感应度绝不可能是一个负数，这违反了我们这百年来对源能建立的认知。”
“就像水一样，一个杯子可以有很多水、可以有一些水、也可以没有水，但‘水’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负数！”
“可是现在……”领导欲言又止。
“现在这个现象真的发生了，这说明我们现阶段对于源能的认识还有很大的不足，”科学家满脸兴奋：“我要求加大对我们研究项目的投入！”
“呃……这个你写申请书向上提交吧，我决定不了。”
“没关系，我回去就写。”科学家继续看屏幕，他要看着接下来最重要的源能融合度指标的测试。
领导咬咬牙，对着军官说道：“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继续测试！”
“是。”军官敬礼，来到源能测试场内对着新兵们说道：“刚刚发生了点故障，现在故障排除，继续测试。”
……
见可以继续测试，刘世亨松了口气，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走过转角，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刘世亨稳步朝前走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刘世亨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吸收的雾气一点一滴的加强，这是一种很明显的感觉。
之前挨了那么多天的打，身体被加强的感觉也没现在这么明显。
走到大厅中段，同组另外四个人的蓝光也都亮了。
隔一会儿，刘世亨发现他们中有人边走边小声啜泣，另一个在大笑，还有一个，在含糊地嘶喊着什么，而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毫无察觉。
“这就是他们说的……会被源能场集中放大的情绪吗？”
“可为什么我没有那些悲伤……”
刘世亨刚想到悲伤，突兀的如梦境般的声音和画面在他脑海中出现：
“吱！”
前面一辆重卡冲来，刘爸猛打方向盘，急速行势下猛然转向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哐！”
刘爸反应迅速，刚刚险之又险地躲过前面那辆重卡，旁边却突然又冲出来一辆，与刘世亨坐的这辆车重重撞在了一起。
主驾驶和副驾驶的安全气囊第一时间弹出，可是已经晚了，前排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
而后排的刘世亨一头撞在前排座椅上，也晕了过去。
不知不觉，两行泪从刘世亨紧闭的双眼落下：“爸、妈……”
这是一种极度的悲伤，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可偏偏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当时他年幼，潜意识让大脑遗忘这段往事。
“这是阴谋，这是犯罪，这是谋杀啊！”
巨大悲伤过后，刘世亨突然心中一动，脑中出现一副画面。
一个下午，已至中年的你正在客厅里喝茶，从小到大精心呵护的女儿忽然开门，带回来了一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衣和豆豆鞋的精神小伙。
然后女儿说:‘爸我怀了他的孩子’，还没等你做出反应，小伙当场给你摇了段花手，摇完又用手夹下嘴里叼着烟，对你道:‘老登，我的鬼火停楼下安全吗？’。
卧槽！
刘世亨被这副画面吓了一跳，心中怒火暴涨，双拳下意识地紧握，嘎吱作响。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画面很快消失，源能检测场重新又出现在刘世亨眼前。
怀着沉重的心情，他走出源能检测场，将应激装置交给负责的军官。
……
刘世亨这一批数十人检测完成后，源能检测场暂时关闭，观察室忙着统计数据。
虽然刚开始雾气太大，让观察室内的人分不清谁是谁，但没关系，就这么点人，按顺序排除就完了。
他们很快锁定了一个人：刘世亨。
“这……”
控制观察室里，来自统计工作组的工作人员拿着最终结果，神情语气都有些迟疑。
“这是天才，”一直紧盯着数据的科学家接过话茬：“这是蔚蓝历史里前所未有的天才，我认为应该将他单独培养，咱们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他和之前那个源能感应度超S级、源能检测度A级的新兵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天才，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觉着咱们抗战太苦，派武曲星来帮咱们来了！”
领导眼睛一阵失神。
这可是超S级啊！
偌大的华夏方面军，现存源能融合度S级不过五人，如果说A级是唯一目击军团的顶级战力，那么S级就是支柱般的存在。
支柱在，则军团在！
至于超S级，历史记载上只有一人，那个人缔造了蔚蓝联军，正是他的存在，人类才有资格与大尖作战。
“真是像做梦一样啊……”领导感慨，“你们这边先停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领导拿着测试结果表走了。
电话需经过申请转接，转接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表，怎么看都看不够。
没一会儿，对面一个略有些苍老，但是亲和如同普通人家慈祥爷爷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
“对不起，我又打扰您。”
“没事的，说就行。”
“啊，好。您好……我这里是源能测试场”，领导的声音和姿态都显得有些紧张和拘谨，“我打电话，是，是因为我这里刚出现一个极为重要、前所未有的情况……”
接下来，他把刘世亨的情况做了他了解范围内最详尽的说明。
从编制上说，每一个唯一目击军团的人，都是对面那位老人的兵，这件事情，必须交由他决定。
“我们还是不够了解源能，”短暂的沉默后，对面那个声音平和说：“也归档在次一序列吧。”
领导感觉似乎从那边听到一声轻叹，但对面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和，这让他又感觉是自己太过紧张而产生了错觉。
老人的声音似乎永远平和，说话似乎永远不急——但是他，其实一直在做决定。从他嘴里，人们感觉自己永远都不会听到犹豫不决和模棱两可。
“对了，纸面上不要记载超S级，写成A级就行。”
次一序列，两年观察期。
这不是今晚的第一通对话，在三十分钟之前，他也打了这么一通电话，那通电话的主人公是源能感应度超S级、源能检测度A级的新兵韩青禹。
……
刘世亨回到营帐，除了韩青禹之外都还没回来。
“怎么样？”韩青禹问道。
“应该还行，”刘世亨现在心里很难受：“说真的，我想回家看看。”
他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爸妈是不是和自己的爸妈一样。
前世自己是千禧年出生，这个世界自己好像是七零后，时间上就差了三十年，而且这个世界还有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外星人入侵。
前世倒也听说过九九年世界大战，不过那都是用来骗零零后的，当不得真。
韩青禹想了想说：“听说，等以后去驻地驻扎了，每年都有回家的探亲假。”
“去驻地驻扎就要和大尖作战，”刘世亨躺下，盯着模糊不清的帐顶，“那可是很危险的，稍不注意小命就没了。”
“没事，”韩青禹笑笑：“到时候我护着你，以后我说不定会变得很强。”
刘世亨也笑笑：“好。”
……
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快，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明明都是一样的路程，去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很慢，回来的时候却飕飕的。
回去要等源能融合度检测的结果，这期间是休息时间。
据米拉所说，蔚蓝联军看起来是军队建制，但其实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军队。
历史上最开始其实是常规意义上的军队的，但是士兵们很快就崩溃了。
经过数十年的摸索，现在的蔚蓝联军有着伟大与狭隘、神圣与疯狂，爱情与家庭、叛逆与迷惘、希望与绝望，蔚蓝联军每一个士兵，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蔚蓝联军的管理制度给刘世亨的感觉很古怪。
之前训练的时候，像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压迫和提醒你，你随时会战死；而到了休息时间，只要不违反军纪，剩下就真的都不管，基本完全放养。
这让刘世亨想起前世经历了紧张高考后完全放松的大学生……
刘世亨前世是个标准的宅男，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宅在家里看小说打游戏听音乐，现在到了放假时间，他准备在宿舍躺着度过。
但很快他就躺不下去了。
因为没有手机。
电脑倒是有，但是在团长办公室，轮不到刘世亨去玩。
没办法，他只好起床，出去走走。
蔚蓝的生活基地很大，卖很多东西，刘世亨简单转了一圈，简直包罗万象，什么都有。
据说里面很多东西，像是明星的磁带、游戏机、衣服口红之类的都是最新款，但这些刘世亨一点兴趣没有。
在他看来，这些都太过老旧、太落伍了。
刘世亨又转了一圈，这次他的手里多了几个小册子。
这是最新发行的故事会最新版。
他从小就喜欢看小说，这种老版故事会他没看过几本，这次正好补补。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金庸、黄易这样的武侠小说大家作品好像也是在故事会上连载的。
刘世亨想了想，又进去转了一圈，买了点零食和饮料。
看小说没点东西就着怎么行？
半个小时后，刘世亨失望地将故事会放下。
故事会里的故事都十分有创意，可放在三十年后，面对经过上千部网络小说洗礼过的刘世亨而言，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个年代的人喜欢故事会，大部分人都是喜欢故事会中的创意，喜欢看故事会中的脑洞。
刘世亨还记得小时候看皮皮鲁时那些新奇的脑洞带给自己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