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红绸白果
咙咙咙
南边山上大鼓雷动，极速压抑。
“风风风”
西边谷口震天齐吼。
嗤喇
八百弓弦瞬间满月高抬发出齐鸣。
晋军适时的配合，让晋王的嘶吼似那万兽之王，一声怒吼万兽呼应。
西风扫荡起山间旗帜飘扬，大风吹动晋军各部幡旗咧咧作响，盟台上四国旗帜向东飘扬。
齐王左手紧压腰间剑柄缓缓而出，东帐外他侧身停步，佩剑啨呛出鞘斜指红毯。
北方瞭望台，齐婴看见齐王起身，便高高举起右手等待着命令，看见齐王出帐侧身瞬间，他右手食指中指轻轻摆动。
呼啦，他身后号令的旗帜摆动。塔下，哒哒，两声边鼓。密集的鼓点随之“隆隆”轰鸣。
“大风，大风，大风！”
嘭嘭嘭
齐军一边大吼一边用武器敲动地面，整个山谷地震一般抖动了三下。
东侧肃杀气势滔滔，盟台旗帜瞬间归于寂静，旗面斜斜落下贴靠旗杆。
“来呀！大王，下令！本将军第一个冲下去砍他个人仰马翻！”
原本重归寂静的山谷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吼叫。众人向南看去，只见瞭望塔上，身穿鲜红皮甲的赵烈此刻昂首挺胸，双手猛拍胸前玄铁护片。
魏贤无奈的看着激动的赵烈，小声劝了一句转头对着塔下又吩咐了一声。
“好了好了，赵烈悠着点，咱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拱火打仗的。告诉韩大夫，他的幺女死了，快去。”
北瞭望塔，神箭手此刻佝偻着身子左手压弓右手搭箭，双手藏于护栏之下。齐婴转头侧脸，狐面之下发出一声呵斥。
“冷静点，起什么哄，收起来，今天就没你弯弓的份。”
晋王此时快步走向盟台中央的礼案，叉腰停在案前。
“谈谈？还是开打？”
齐王收剑归鞘踱步向前，最后停在了案子一侧。两人走近开始嘀咕。
见状北塔神箭手松开弦，悄悄把箭羽放回箭桶，看了眼齐婴的后背，青铜甲端坐无声。
南塔上换成赵烈不停踱步，魏贤则凭栏而坐，从暗紫色的皮甲侧掏出一把瓜子，他伸了伸手示意赵烈，可对方一把推开了他的手，继续晃悠。
“赵烈，真不磕点？看这今天肯定打不起来，等着好了你要真想打架，回营我陪你练练。”
“韩小妹死了！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被那老头活生生掐死了，一边掐一边……”
“嘿，说话注意点！”
魏贤吐了口瓜子壳到塔台下，继续到。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大王杀人，死个人就大惊小怪的还怎么带兵。”
赵烈突然停步看向魏贤，盯着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皮手套被他捏的咧咧响。
“他以前杀的都是别国送来的贡女或联姻小姐，现在死的可是和我们一块长大的世家女，他看着长大的”
“噗。他以前没杀过世家女子吗？这几年就没少杀，只是你都不认识罢了，大王看着长大的果子多了，当大王不就是爱吃什么就摘下来吃吗？”
魏贤不屑地吐出口中的瓜子壳，缓缓跟对方说着，不紧不慢似乎事不关己。
“赵烈，大王已经不临朝了，只有那么点嗜好，我们都不能满足大王，这对我们没什么好的。”
“哼，肮脏下作的事我可不屑去做，你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魏贤低头眼下翻着白，看向一脸不屑的赵烈。
“没有这些肮脏下作的事，你赵大将军如今何德何能统兵于此，你不会觉得这些年你那些军工足以成为三军主将吧。”
“你！”
赵烈转身指着魏贤说不出话来，他虽说战功赫赫，可要说能统兵三军还是太年轻，三军六卿人才济济，论资历他太年轻了，但他父亲是赵氏之主，而他自己也军功磊磊这样就可以了。
毕竟老家伙们这些年都不愿意跋山涉水去吃苦头，这几年残暴荒淫的大王得罪不少国家，大小战事不断，赵烈在外东奔西跑一年到头没几天在都城。
烈日渐渐来到塔顶。
“哈哈哈！”
晋王的笑声打断了两人，一众的目光再次聚焦盟台。只见晋王跟齐王勾肩搭背的，似乎商定好了什么。
“来，把本王的舞姬叫上来，跳起来舞起来，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该好好跳会儿舞了。你们赶紧给本王奏乐，欢快的！”
他指着南北礼乐的一群乐师，兴高采烈地吩咐着。不多时，欢快的宫，商，角，徵，羽交替结合，有韵律地排组。
晋王高兴地把齐王带到西侧大帐，齐王向东侧大帐勾了勾手，示意花红叶把国书拿过来。
“来来来，都过来，齐王把麾下全喊过来，好好喝酒跳舞。”
花红叶手捧国书领着一众到达西帐前，帐内两王并座，已经高兴地喝起来了，而那打翻的案子与地上的东西也收拾干净。
他们走进帐内，晋王出奇的招呼起众人，让他们坐到后排的案子上喝酒吃肉。在晋国礼官的带领下众人落座。
一兵士手持长长的青铜及酒器放入酒鼎中及酒，及酒器底部是中空的雕莲花青铜球，与长长的竹节杆体相连，竹节上方有一方孔，顶端是封闭的龙首衔环。
酒从底端孔中进入铜球，装得差不多后士兵手指紧握持节上的方孔，把铜球置于铜爵上，放开方孔上的手指，酒水便流入杯中。(这是我国最早利用大气压原理制作的器皿，比马德保半球实验早了近两千年历史)
大帐外乐调一变，胡曲配合高挑妩媚的胡姬在盟台上绽放起异域的花朵。
晋王喝到兴起不知从何处抄出一只羯鼓，站在案子后双手嘭嘭，帐外曲调再变，肃杀的鼓点引动胡姬，妖娆的细腰一扭僵直起来，抬手踢腿间转换成男兵的军舞。
齐王拔剑一脚踏出，踩着案子飞到帐中央居然舞起剑招，争鸣剑啸。众人眼前是英武的齐王，他身后是随剑而动的胡姬，配合着羯鼓的声势，盟台上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就像是古老遥远的祭祀仪式声乐舞蹈庄严肃杀但是好看诡绝。
“啊哈！好好好！”
众人转头看见晋王张大着嘴，口中晶莹似乎随时落下，他双眼透出贪婪和欲望。
孔夫子端坐在花红叶身旁看着双王起舞，本是不喜胡舞异乐的他，随着军舞潇飒不住看得入神。盛世大周并非没有双王并舞的盛景，对这周礼中有记载的事他并不反感，随着晋王的疯狂的吼声和透欲的眼神，孔夫子被拉回现实之中。
他环伺四周众人沉醉当中，只有身旁的花红叶依旧撕咬着肉块吮吸手上的汁液显得格格不入。
孔夫子的脑袋不自觉的一抖，整个大帐透着诡异的气氛。下一刻晋王突然指着花红叶说到。
“嘿，小娃娃，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他把身边的美姬推向对方，年轻貌美的的女子踉踉跄跄的跌落花红叶怀中。
“本王看见你一开始进来就四处偷瞄了，你肯定是想看看本王身边的宝贝吧！今天本王高兴送给你了，哈哈哈。”
没等所有人反应，出乎孔夫子的意料，花红叶俯身行礼，在姜莞吃惊的眼神中，说出了晋王满意的回答。
“谢大王！大王万岁！”
“好好好！嘿嘿！”
晋王满意的转过头，看向卫王。
“本王把自己珍爱的宝贝都送给大家分享了，大伙不能让本王孤零零的坐这喝闷酒吧！好东西大家分享嘛！”
正奇怪晋王的怪异行止原来是这等着，众人脸色各异看向卫王和南子。卫王此刻有些后悔了，他刚刚就不该抱着晋王，让他杀了那小子或许就没事了，他额头上泛起汗滴。
“在座各位做丸子汤，分本王一份便是，本王话讲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大王……”
鲁国礼官刚起身似乎反对，晋王一拳挥出，对方凌空旋转几圈砸落在案子前。
“垃圾！拖出去。”
“你，晋王看着本王说话是作甚！”
鲁王不受控制地盛怒而起！指着咧嘴诡笑的晋王。
“诶，不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啪嗒。
卫王的汗滴落到案上，南子安静地站了起来，引来所有人的注视。红绸绣着金梅，白丝缎里是胜雪的肌肤，过腰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摆。
南子扬起鹅蛋般的脸，露出修长的脖根，像是天鹅一般雪白优雅，她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解开了神秘。
“大王！所觊南子，非南子倾城，乃红绸遮密，遮多露少，而少引人，遮少露多，而密引人，密露而无趣。”
晋王抬头贪婪地盯着南子，她就此刻如待宰的羔羊，南子在他面前张开双手侧着脑袋，脸颊贴肩旋转一圈，她忽而高踢抬腿把脚尖轻轻点在案上。
此时就连花红叶也好奇的看向她，姜莞更是羡艳而忘羞死死盯着南子的娇躯，孔夫子双拳紧握侧目环伺，他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南子倾身侧头右手手肘压在案上的右膝，右掌托着脸蛋笑眼迷蒙，她左手食指一点点爬上晋王肩臂，带着对方的右手缓缓按在一个蜜瓜上。
晋王咧嘴狂笑，痴迷地留出了晶莹。伴随着贪婪的目光晋王挤压手中战果。
南子再笑倾人城，她左手依旧搭在晋王手背上，而右手缓缓借出齐王的佩剑。
“大王喜蜜瓜还是爱蟠桃？”
“小孩子才做选择！本王都要。”
“好～”
南子的声音摄人心魄，她右手轻提锋利的长剑一点寒芒先到，自左到右两颗硕大的果子掉落了下来。
左边的稳稳地被晋王用右手托住，右边的则是掉落案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殷红喷薄而出，溅了晋王一脸，滚烫的血液浇灭了他心头的浴火，众人眼前尽是鲜红一片散落四周。
黑长的秀发被打湿粘黏在雪白的躯体，一道道红流滑落胜雪的肌肤，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南子缓缓把白缎红绸披上身系好腰带。
鲜红的绸面献出两种红深浅不一，一朵朵深红的梅花绽放在浅红的绸面，南子煞白的丰唇轻轻张合。
“既然大王都喜欢，那便都送与大王，就当是卫国的年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