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昊天不在，改日再来
少年七孔流血，全身渗血的惨状并没有惊动一众祭司，更没有停止祭祀大典，太史在外围再仔细端详一番，发现少祭司虽然出血，可是呼吸均匀。
太史一时间脑袋空白，他不懂到底这是咋了，往年大祭司可不会这般恐怖。
同样脑袋空白的不止他，少年此刻也是头脑空白，物理意义上的那种空白，大脑还在可是不动了，宛如死机。
他的灵魂不在了，在头顶血气飘升的那刻他的灵魂随着血气一同冲霄世间。
少年天旋地转，只感觉不能控制自己身体，也不知的方位变化，不知天上地下。只感知到眼前越来越亮，红光紫光白光争先恐后进入眼帘，他亦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
良久直至天旋地转不知几何的情况终于停下了，映入眼帘头顶上是各色光源，脚下踩着流淌的红河，暗红昏黄的河水翻滚，有点像是云。
身前是两扇巨大的门？或者说牌坊？四根数十人环抱高耸入云的翠玉柱子上雕刻着复杂的玄纹，分别耸立四方。
最前方两根柱子紧贴云端的地方有一牌匾，远远看去估摸着有一个广场大小。其上书写着三个文字。
这些字与他这些天学得的字完全不一样，这些字很简洁，当中蕴涵这让他熟悉的感觉，他不认识但是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北天门】
少年好奇的用手抚摸着柱子的玄纹，翠玉的颜色让他很是着迷，口腔舌尖不住有口水争相溢出，嘴角一咧再次挂上一丝晶莹。
他约摸越喜欢，眼睛不再懵懂，泛起精光，有种原始的冲动让他想啃一口。
突然他手掌抚摸的柱子抖了一抖。轰隆隆，脚下河流泛起巨浪，红云翻涌将他抛起向高高的空中。
堪堪稳定身形的少年，忽然看见眼前红云黄雾涌动，似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下一刻一排排尖利的盾牌交错冲来，无声无息，气势恢宏。
随后云雾破开露出的盾牌弧形镶嵌在两层翠玉的楼层中间，盾牌足有半丈高，突然盾牌上下张开，哼哧一声。
嗡嗡的震动伴随着一股狂风吹飞了少年，轰隆隆的雷鸣充斥着少年的耳边，比之前大祭司的洪钟之声更加震撼不知道多少倍！
少年感觉这是一道声音，是有什么人在和他说话？？？
少年的身形随着狂风离北天门越来越远，红黄的云雾被刚刚的哼哧声吹开，他终于清盾牌和楼层。
眼前的哪是什么建筑呀！汝母安好！这明明是一个倒转的龙头！69翻转的方式硕大的铜铃正反转地盯着少年在看。
一人一龙对视了一会儿。巨龙看他没有说话有些疑惑，下巴向下一扬，原来翻转的龙头嘴边此刻叼着一根巨型的柱子，柱子那头是个巨钟冲着地面的云层一直冒烟，翻滚的黄雾从钟底冒出。
老龙上唇一压，吹了口气，盾牌般的巨齿间冲出无数黄雾，一切都被巨龙口中的狂风吹散，少年的身子被直接拍在远处山上，狂风不止，直接把他整个压入山体。
少年身形被吹得狂抖乱颤，直至全身镶进山里狂风才顺着山体流动，他的身形才不再被吹得狂抖。
此刻少年咕嘟的咽了口唾沫，看清眼前的景象，哪里是什么牌坊明明是一只老龟站在那。
四只脚宛如通天巨柱，直通的不是什么云层而是龟头，哦不对，是龙头。
巨龟整个身躯像是融入了这片天地，和谐自然宛如画像般一切都不太真切，此刻唯一碍眼的是祂嘴里叼着的烟杆了。
巨龟身外一丈的地方焕发出白光，衬映着这方天地间红黄紫的颜色。巨龟的脖颈快速甩动，翻上龟壳，祂扭过头看着少年不再是刚刚四脚撑地，看向胯下的倒转视角。
祂甩动尾巴，北天门几个大字渐渐远离少年的视线。那三个字其实是尾巴上的花纹，刚刚的牌匾上下两侧则是龟壳的上下层边缘。
刚到这方天地时，红云黄烟与龟体的白光遮挡了龟壳底部，所以刚刚少年以为只有四根天柱一个牌坊。
少年才看清楚一切，一股洪钟之音，夹着狂风又吹的少年头发飞舞，嘴唇上下翻开，两腮波浪般翻动，哎呀母亲呀！这阵仗！
少年这次听清楚了。
“到此作甚？”
少年扯起嗓子吼了起来。
“朕来找昊天，齐王欲问事于昊天，汝可先行把朕放出否？朕在泥中不得复出”
巨龙用须根抵住耳朵，翻着白眼。
“你这官话说的真别扭，你本来就在泥里，不喜欢呆在泥里吗？挖你出来作甚。还有你这么大声吼个屁喔，本座又不是聋子！”
说完又是吹了口烟，钟鸣夹着狂风再次吹得少年眼皮都鼓了起来。
“我不喜欢在泥里，你不也这么大声吗！”
巨龟把后爪子拔出红河，用指甲扣了扣少年。
？？？
巨龟心里冷哼一声，怎么镶进去的，扣都扣不下来，还说你不喜欢在泥里。
扣了几下没扣出来，巨龟四足一拧缩进体内龟身狂转，刮起旋风顷刻间天地所有东西被吸卷向他。
巨大的吸力撕扯着少年，山体却牢牢吸住少年，少年感觉身形都被吸得要撕开两半，可是却在泥里纹丝不动。
最终旋风散去，巨龟消失，少年眼前出现了一位玄色衮服的少年，青年，他嘴角吊着杆子吞云吐雾，说到。
“汝母！还说不是喜欢呆在泥里，拉都拉不出来分毫，罪过罪过！”
青年嘴边边念叨罪过，边偷偷看向红河底部，拍了拍衮服像是安慰着自己。
“哼，上次本座跟老大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是站在泥里呆头呆脑的！你天生就喜欢呆在泥里！休要狡辩。”
少年呆了呆努力回想在哪见过这俊美的青年，反正他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乌龟！
“你老大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你？”
少年皱着眉心想穿着如此华贵的人，他一个吃不上饭的穷人见过了肯定记得。
青年脸上逐渐变红，粉白的俊脸可以看见一丝丝潮红正充盈着脸部。
“哼！本座的老大可是当年坐镇中央天帝宝座的颛顼大帝！而本座的尊号你可听好了！吾乃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其又有玄天、玄天上帝、武大帝、真武大帝、北极大帝、北极佑圣真君、开天大帝、元武神等称；俗称上帝公、上帝爷或帝爷公。其为统理北方、统领所有水族（故兼水神）又称黑帝！你可以称呼本座真武！”
青年不喘气一口念完全称，吸了口烟，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叉着腰淡淡的吐出黄色的烟雾。
“没印象，但好像听过！”
青年一听恼怒不已，撸起衮服袖子，双手环抱胸前。
“哼！那是本座和老大年纪尚小，不是现在这番样子你才没记住而已！”
“哦哦，这样子，那我那时候估计也很小，毕竟你比我大这么多！”
“什么？你意思是我很老咯！你才是老妖精，你全家都是老妖精！”
青年满脸通红地骂到，旋即又感觉不妥看向四周，四下无人天地间只有两人，青年又翘首。
“哼，看你现在呆头呆脑不跟你计较，懒得跟你啰嗦你赶紧离开，本座要去睡觉了！”
一听真武要走，少年顿时有些急了，自己还在泥里，这趟上来还没找到昊天上帝，不帮齐王问完，估计大祭司定不会让他吃肉的，甚至连饭可能都没了。
“诶，等等，你别走，走了四处无人，你还没告诉我……”
还没说完，真武就飞走了，可是却没有消失不见，而是旋转周身变为巨大的玄龟，四足再次踏入红河中，盘起尾巴，再次变成北天门。
玄武一屁股对着少年，仰头向天，嘴吊着巨柱大钟，又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少年急了，大声呼喊了许久，真武毫无反应，直到少年喊麻木了，最后感觉喊不动了，这方天地重归寂静。
只是少年仍不断尝试想把自己从泥土中弄出来，不时弄出些许动静，不知多久过去了，依旧无果。
少年呆呆看着眼前巨大的北天门，哦不对是玄武的下半身，渐渐无聊的发呆。
他感觉很奇怪，自己应该已经喊了很久弄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天黑？天依旧红紫红紫，又有些黄，真武倒是把四处照着挺白。
时间像是不会流动，他只感觉困乏和饥饿，不知不觉的少年昏睡过去……
当少年睁眼，已经天亮了，或许是亮了吧，毕竟他没见到天黑。一天没吃东西，他本应很饿了，他很想吃东西，可也没感觉饿得很厉害，身子也没有发软，相反他感觉渐渐变得更有力气了。
“好想吃东西喔……我好想吃肉……”
他眼睛发呆看着前方，嘴里不住碎碎念着，他忽然看见北天门好像抖了抖，少年呆滞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眼前已经又变回之前烟雾缭绕的北天门了，而且那么远他也不确定。
“诶，我好饿，好久没吃肉了……”
……北天门好似再次有了反应，少年咽了咽口水。
咕嘟……
……
“烦死了，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本座好好睡觉了，别盯着本座的身子说那种恐怖的话！”
嗡嗡的响动，再次充斥了次方天地。
“真武你醒了？”
“醒汝母！哼！本座被你烦了足足半年多！哪里睡得着！你还面对着本座的躯体，肚子咕噜噜叫，一直咽口水！”
此刻真武再次化为人形，飞到少年身前，叉着腰死死的盯着少年。
“花红叶，你到底想怎样！你怎样才肯离开本座的地盘！”
少年迷茫道。
“花红叶，你是在叫我吗？我叫花红叶吗？我一直没有名字，在见到大祭司之后他们才管叫我少祭司。”
哼！瞬间烟雾弥漫，红黄的烟雾里，一双翠玉色的眼睛冒着精光，死死的盯着少年，精光渐渐变成三角形宛如蛇眼半闭。
“那你想怎样？”
“我想找昊天，齐王想问问题。”
“昊天不在这，而且昊天也不在天宫，改日你再来吧！”
“啊！不行！问不到答案，大祭司就不给我肉吃，哦不！是不给我饭吃！我不能走，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走……”
少年看了一眼镶进泥里的身体，跟山体宛若一体。
烟雾后青年眯着，嘴角上扬半包上唇烟杆被他竖着贴在脸上用力的吸气，思考片刻然后他咧着嘴笑盈盈的对着少年说到。
“你叫本座一声干爹，本座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然后再教你怎么离开，怎么样！”
“你知道答案？”
少年大喜，顿时来了精神，事关重大，这可关系到他一顿肉。
“这点小事当然知道，快叫吧！”
玄武笑嘻嘻的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少年。
“干爹是什么？我没听说过，能换吃的吗？”
“你怎么就想着吃……干爹，干爹就是……你以后就知道了，你快叫声干爹，我就告诉你，然后你赶紧走！”
玄武瞄了一眼埋在土里的傻子。
“好呀，干爹，你快告诉我齐王想求个圣人给他，还有他想知道怎么成圣。”
“哼，区区诸侯还妄想成圣，告诉他，圣人已显，带眼识人便知真伪！人间的事少问昊天，绝地天通凡人还敢如此放肆，祭司祭祀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区区凡人问这般无聊的问题所用的！”
“那是干嘛用的？”
“来再叫声干爹，本座告诉你！”
“干爹我饿，我想吃肉”
少年看着靠近而来的玄武，摸着他的衣角说到。
“干爹跟你说，以后不许摸着干爹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