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如蛇蝎
“黄口小儿,不知死活。”
一众下了廷议,后堂北院,田令孜刚进房间,旋即一声大喝。
旁边两个侍女刚想要上去给田令孜解去外衣,听见这话浑身一个激灵,脸色惨白。
跟在田令孜身后的王仲先见状使个眼色,两人忙慌将田令孜衣物解去,转身退出房间。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王仲先拱手一礼,说道:“阿父息怒。”
田令孜上了首座,王仲先、刘季述以及杨行迁三人也各自落座。
田令孜满脸阴霾,厉声道:“胆敢插手兵事,意欲何为?”
堂下王仲先三人默不作声,今天发生的两件事已经让堂上之人气急败坏,这时候可不能触霉头。
“我儿,你说说此事该如何?”
田令孜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他不是那种被怒火能冲昏头脑之人,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此事。
“阿父,要不…”
王仲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啪嗒…
田令孜将茶杯摁在桌案,怒骂道:“蠢货,你想要皇帝彻底跟咱决裂乎?
拿出你昨日的脑子来,蠢货。”
昨天扣押寿王府三百亲卫办的多么漂亮,怎么今日就如此愚蠢。
想当初自己只不过抽打李杰两鞭,皇帝接连数日对自己不喜,这要是真的把李杰弄死。
自己死不死不知道,反正最后落不下一个好下场,除非他把皇帝也废了。
先帝弥留之际,将李杰交在皇帝手中,那种苦口婆心之语,田令孜至今都历历在目。
前来兴元之时,明明是其他诸王对自己的命令不听,他为什么要鞭打李杰,就是为了看看皇帝这些年心思有没有变化。
这蠢货今天居然让自己把寿王鸩杀,不是给自己撅坟墓么?
“是是是,阿父教训的是。”
王仲先连忙拱手,人头满地滚,大家都安心,他真没有联想到皇帝。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帝如今都在他们手中,这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重新立一个。
当然,这话王仲先肯定是不会说出来。
田令孜瞪了王仲先一眼,按压下心中的不爽,真是一头蠢猪,给了梯子都不会往上爬。
“则臣,你以为如何?”
田令孜朝着刘季述问话,如今他手底下的人,堪称有能力的也只有刘季述。
可偏偏,这个人又是前神策军左中尉刘仁深的假子,不可深信之。
当初自己也是蛰伏在韩文约麾下,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刘季述想了想,正色道:“禀太尉,如今大家明诏已发,我等做臣子的自然不能阳奉阴违。
卑职有两策,其一,便是派遣耳目架空其招慰安抚使之权。
其二,皇帝明诏让太尉、大都督为主,寿王辅之,其中诸事应与不应,全在太尉一念之间。”
“善!”
田令孜面色一笑,他觉得第一条就很不错,这样一来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权利在他这里谁也分不走。
“既然如此,该派何人去呢?”田令孜手指哒哒敲着桌案,像是再问,又像是没问。
刘季述没有说话,自己身份本就让田令孜不信任,如此敏感的事情说出,反倒落了不好。
自己义父刘行深不是前车之鉴,辛辛苦苦几十年还是落了个被人逼迫致仕的下场。
这些事刘季述心里门清,当时甚至传言让自己接任神策军左军中尉,后来还是不了了之。
其中的道道,若是没有田令孜的手脚,他才不信。
拿刘行深的话来说,田令孜这个人心如蛇蝎,事实也的确如此,从义父致仕之后,数年来,整个长安就是一个炼狱。
只要出现一个反对田令孜的声音,没说得,直接拉到京兆尹处乱棍打死。
久而久之,就是朝堂那些个诸公见了,心中也得打个冷颤。
“则臣,你以为该派何人去?”
田令孜一时没有想出人选,这件事肯定要派信得过的人去,不过如今在整个兴元,别看全部都是他的人,可背地里人还不一定怎么编排他。
就拿那个牛勖,不就是拿他点府库财货,居然对自己哼哼唧唧,也不看看当初是谁让他坐上这个位置。
没有自己帮助他,他那里来的节度使之位,没有这个位置,他能住起这么一大座府衙,能聚拢那么多财货。
刘季述闻听这话,略微深思说道:“太尉,卑职以为宋道弼、薛齐偓二人擅长文案,又跟随太尉多年,或可一用。”
“嗯…”
田令孜猛地看向王仲先,问道:“他二人何时来的兴元,咱怎么不知道?”
宋道弼和薛齐偓两人是没有跟自己来兴元,当初出走长安的时候根本不宜带那么多人。
今天刘季述居然提出二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那就是两人来到了兴元。
不过俩人什么时候回来的,田令孜一点都没有收到消息,按道理俩人只要到兴元,肯定会来见自己。
关于前来兴元来的官吏和兵马的安抚一事,他前几天全部交到王仲先手中,其也没有通知自己。
王仲先毫不犹豫,说道:“回禀阿父,昨夜二人刚刚归来,怎奈腿脚受伤,正在城内医治,儿子也是今早才得知,故此没来及禀报。”
宋薛二人要比陈远那帮人来的还要晚,两人一瘸一拐,今天早上他才听手下人说起此事。
恰巧早上又是廷议,一时间真没有来的及给田令孜说。
“如何受的伤?”田令孜又问道。
王仲先将两人的伤情说出,根据二人的阐述是掉落山崖,不过并没有伤到骨头,外伤则比较严重。
田令孜应了一声,说道:“暂且让他二人安心养伤,伤好了再去也无不可,不差这几天。
你下去之后再挑几个护卫,到时候令他们一同过去。”
田令孜当即同意了刘季述推荐的人选,这两个人跟自己的时间很久,而且还有点能力,招慰安抚这件事真挺适合两人。
“唯!”王仲先行了一礼。
“对了!”
田令孜又好像想起什么,抬头问道:“那个叫什么张承业,如今在何处?”
王仲先想了想,回答道:“启禀阿父,此人在后堂被儿子安排做了文吏,此时恐还在当值。”
“你去传他进来,咱要见他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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