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赣郡省城！东夷百越的桑蚕之都
随着嬴政坐进豪华马车。
扶苏、胡亥入车舱与父皇同乘。
将闾的待遇就比扶苏和胡亥优越很多了。
将闾单独乘坐一车，宽敞的车舱足以摆放两张床，奢华程度丝毫不比嬴政的马车差多少。
心思单纯的将闾不禁为胜过兄长、弟弟的待遇而沾沾自喜。
显然将闾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将闾与太子位无缘了。
王贲、王离父子倒是明白。
不过他们没立刻改换支持秦子衿。
毕竟当初册封秦子衿时，王贲的父亲王翦曾极力反对，坚决不同意将丰饶的地域裂土封赏。
所以，
王贲、王离无法确认秦子衿是否会亲近王家。
倘若热脸贴冷屁股就尴尬了。
此刻位于嬴政乘坐的豪华商贾车辇里。
嬴政将车窗推开，示意李斯、王贲、王离策马于车外，并让车内的扶苏和胡亥也坐到距离车窗较近的位置。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嬴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李斯，经过这几日在豫章城内微服私访，你这位大秦丞相作何感想？王贲，虽然你来得迟了两日，昨天也算见识到豫章城的发展，你又是作何感想？”
嬴政的语气绕有深意。
很明显。
嬴政本人无疑对豫章城的发展颇为满意。
早在前两天，嬴政于某次吃饭时，不经意间说到等返回咸阳之后，要大力提拔豫章的‘城开发长’郦食其。
根据嬴政当时的表现，倘若郦食其很年轻的话，甚至有将其培养为下一任大秦丞相的冲动。
此刻被直言询问豫章发展，李斯、王贲岂会不懂，陛下是想听到夸奖郦食其的话。
王贲身为武将，性子耿直，回道：“陛下，豫章城发展丰饶，其‘城开发长’郦食其是首功。但臣以为，天下人才何其多也，更关键的还是慧眼识才的能力。郦食其之功，至少半数来自东夷王秦子衿殿下；而秦子衿殿下的功劳，要归功于陛下裂土册封。”
几句话，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既承认郦食其有功，又隐晦地表示王家愿意支持秦子衿，同时还恭维一波嬴政。
嬴政不禁开怀朗笑。
身为大秦始皇，嬴政就喜欢王翦、王贲父子既能带兵打仗，更懂审时度势。
于是嬴政望向李斯。
李斯立即在心底暗骂王贲和其父王翦一样鸡贼。
好话都被王贲说了，李斯再说一遍的话，会显得很呆。
可若换个角度，李斯又不敢保证陛下爱听，所以只能姑且一试。
李斯凝眉，小心翼翼地假装低头深思，说道：“回陛下，臣觉得王将军说得对，不过却漏了一点。须知豫章地处赣郡最西，而赣郡又是在百越之地的最西面。此城距离苏杭城很远，尚且无比繁荣，试想东夷王王府所在的苏杭……”
素来谨慎的李斯言尽于此。
李斯猜测陛下肯定还想继续微服私访。
甚至是大概率想一路微服私访到秦子衿所在的苏杭城。
出于这方面考虑，李斯将话题引到苏杭城，完美化解被王贲抢话的尴尬局面。
“所言极是。”
“这几日微服私访，朕听闻豫章的发展竟是百越最落后的地方，而赣郡省会郡城恰好位于百越之地靠中部，吴郡、越郡和赣郡其它城市在地图上将其围成一圈。”
“豫章城的百姓因此戏言，说什么‘环赣郡经济带’。”
“这个词的意思居然是指赣郡周遭的城市皆比赣郡更繁华。”
“也不知是孰真孰假。”
嬴政感慨不已。
这几句话的暗示意味更浓了。
几乎就差明说接下来的微服私访是要去赣郡的省城。
听懂父皇的意思后，胡亥率先提议，道：“父皇，孩儿听闻赣郡省城号称‘桑蚕之都’，这座城盛产蚕丝、锦帕，城内裁缝制作的衣服和鞋子无比精美。而咱们刚私访的豫章，则是号称‘美酒之都’。”
胡亥早就做足了功课。
其实早在一天前，宦官赵高便秘密告知胡亥，陛下有前往赣郡省城微服私访的想法，并帮胡亥搜集许多相关省城的资料。
现在背出来，胡亥讲得洋洋洒洒，自信感十足。
嬴政很是满意。
尽管清楚胡亥是投己所好，但不妨碍胡亥提前做功课是值得夸赞的，嬴政拍了拍胡亥的脑袋以示嘉奖。
嬴政随即看向扶苏。
接下来该扶苏讲话了。
扶苏为人宽厚，不像胡亥这般爱耍心眼，所以没有提前做功课，更不敢妄自揣度父皇的心思。
故而扶苏临阵思考言辞，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认真道：“父皇带孩儿们微服私访，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如何，最终肯定要去苏杭城。孩儿以为，不管子衿弟弟是凭借什么令百越丰饶，都该大力赏赐，子衿弟弟也刚好年满十八岁了。”
这番话令嬴政一懵。
嬴政知道扶苏性格宽厚，这个大儿子是他最喜爱的孩子，历来是当做接班人培养，可以说太子位稳得不能再稳。
现在得知秦子衿发展百越有功。
在功劳方面，扶苏已不如秦子衿，顶多是长兄身份有分量。
这样的情况下，扶苏居然主动提及秦子衿的年龄，潜意是请求给弟弟说一门好婚事。
如此宽厚，嬴政不禁动容，甚至有点小嫉妒。
嬴政也想有兄友弟恭的关系。
可惜弟弟成蟜……
想到成蟜叛乱的事，嬴政幽幽叹息，随后说道：“传闻唐皇李世民膝下有一嫡女名曰‘李丽质’，魏武帝曹操膝下有一女‘曹婴’，蜀章武帝刘备有一女‘刘莹’，她们皆与秦子衿同龄，你认为谁更适合？”
嬴政以摆明考验的语气询问扶苏。
扶苏有点听懵了。
父皇提及的三位姑娘，皆是秦国周边大国的公主啊！
三选其一。
扶苏根本不知该怎么选择。
就在扶苏思考之时，李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揣着正确答案，生怕扶苏答错。
且李斯笃定扶苏大概率会回答错误。
所以，
恰在扶苏即将回答的时候，李斯顾不得太多，急忙抢先道：
“陛下。”
“臣以为应当联姻魏武帝之女曹婴，但要先向唐皇求以婚配。”
“臣听闻李世民于半月前将其女长乐公主许配给长孙无忌之子，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李世民必会拒绝大秦盛情。”
“届时陛下可联姻曹操，以魏国之兵力，结合大秦百万锐士，夺取秦、唐边境的长城关隘，震慑大唐。”
“此后与大唐谈判、修好，秦军或归还长城关隘攫取利益，或占据关隘引兵南下，助力魏国进攻蜀国。”
“届时蜀国关隘剑门，势必无法抵挡两国联军，蜀国门户大开。”
“此后一年里，蜀国将同时面临秦、魏两国侵扰，数年必亡。”
李斯无比紧张地抢话。
扶苏更是紧张得额头直冒汗。
听完李斯的回答，扶苏清楚自己方才的猜想，可谓大错特错。
扶苏是想提议联姻大唐长乐公主。
毕竟唐国远比魏、蜀两国更强。
殊不知，长乐公主已有婚配，且联姻之事相关秦军再度东出的战略，联姻大唐违背战略方针。
嬴政冷哼一声。
在嬴政看来，李斯的确回答准确，但终归是干扰了自己对长子扶苏的又一番考验。
不过嬴政倒也没计较什么。
直接将话题一带而过，嬴政浅笑着，说道：“婚姻大事，自当和嬴氏宗亲们细究，今日便不多提了。李斯，阴阳家的大司命先生，如今抵达何处？让章邯派人去告诉大司命，务必在朕微服私访抵达苏杭城之前，与朕汇合。”
嬴政冷眼盯着李斯。
李斯顿时打了个寒颤。
身为大秦丞相，李斯追随嬴政二十余载，岂会不懂陛下的目光？
这是责备的眼神。
可没办法啊！
扶苏不知道大秦东出的战略。
李斯必须铤而走险，代替扶苏殿下回答。
而且李斯很清楚，若不考虑战略情况，陛下势必不会让秦子衿联姻曹操的女儿，因为据说曹婴是个不爱读书、只爱舞刀弄枪的姑娘。
一个小国的野丫头公主岂能配得上大秦皇子？
真要订婚的话，李斯根据陛下的心思盲猜，其大概率会赐秦子衿婚配大唐帝国宰相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婉儿。
那可是全大陆名声显赫的才女！
且上官婉儿正好十八岁。
她只比秦子衿年长半个月。
这才是正常婚配的最佳人选。
不过最终是政治联姻，还是正常婚配，李斯认为都不重要了。
关键是方才陛下对扶苏的考验绝对容不得答错。
“陛下放心，臣已经派人去催促阴阳家的两位司命先生，想必在陛下抵达苏杭之前，她们就……”额头冷汗未干，李斯硬着头皮回话。
可还不等李斯讲完。
啪！
嬴政将车窗关闭。
李斯瞬间被吓一跳。
虽然心里不怪李斯抢话，嬴政要在面子上做做样子，借机敲打李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