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发
科尔回到了城内，
人群中到处流传着关于魔怪的消息。
街道两边停满了堆放东西的马车，城内的居民已经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并不清楚，城门已经被城卫军牢牢守住，
为了防止疫病外泄，他们将被彻底封锁在寒夜城内，
直至确认疫病被完全清除，或者……
科尔来到市政厅附近，仔细想了想，他发觉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
在这里他没有家人，没有财产，没有熟人，
这时，老骨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见科尔一身华丽的衣服，弓着身子对科尔打招呼，
“嗨，您这是要去哪儿？”
老骨头依旧是那样一身破烂的衣裳，通红的脸颊，冻烂的鼻头，如同泥巴般虬结在脑袋上的花白碎发。
“我要离开了。”
老骨头脸上露出诧异，下意识的开口，
“离开？去哪里？”
话刚说出口，老骨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科尔之间巨大的差距，连忙解释道：
“您知道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科尔看着他的身影，一种无形的隔膜将他和老骨头分割开来，
虽然同处在一个世界中，两人的命运却已经截然不同，
“去矿场那边吧，多买些吃的，最近就不要出来了。”
科尔说完转身离开，
“对了，你的皮夹。”
破旧的皮夹在空中翻滚着，精准的落在了老骨头的怀里，
他默默地看着科尔的背影，心中知晓，
科尔和他这个流浪者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
清晨，
科尔来到了杰罗德的庄园外，
远远地他就看到一辆高大的四轮马车停在门口的石板路上，
四匹浑身银白的长鬃马百无聊赖地踢着蹄子，
杰罗德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袍，他静静地站在马车旁，
等科尔走到跟前，开口说道：
“走吧，这一路还长着呢。”
说完就翻身跳上了马车。
一路奔波，
半个月后，
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一辆由四匹银白色马匹拉着的马车正在雪地中疾驰，
很快，一条黑色的狭长裂缝出现在天际，如同大地上的一道黑色伤疤，
科尔掀开帘子，从车厢中探出头来，
杰罗德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指向远处的缝隙，
“那边就是雪凛峡谷，今年的报名点就在那里，”
科尔看着远处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狭长峡谷，心中多了一丝期待，
天空中飘起零星的雪花，
在愈发凛冽的寒风中，科尔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队人影，
整个队伍由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带头，后面是一群衣着杂乱的少年，
似乎是注意到了疾驰而来的马车，
他们停下了队伍，默默注视着马车远去，
“他们也是来参加选拔的。”
杰罗德在一旁解释，
“带头的是一个高等巫师学徒，一定记得，等到了那里，不要冲撞任何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
“知道了，杰罗德先生。”
随着距离雪凛缝隙越来越近，科尔他们碰到的队伍也越来越多，
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参加选拔。
几个小时后，马车停在了一处简陋的城镇外，
用雪堆砌的围墙让这座城镇彻底隐没在这片雪原之中，
直到来到近前才能看到。
围墙下，杰罗德将科尔放下马车，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果你没有通过选拔，我会来这里接你回去。”
“杰罗德先生，你的徽章。”
科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杰罗德给予自己的徽章，
“送给你了。”
杰罗德跳上马车，
“祝你好运！”
“再见！”
科尔看着马车在雪雾隐绕中逐渐远去，
这里的温度极低，寒风不停地往衣服的缝隙里钻，
科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身向着城镇的入口走去。
入口处排着长长的队伍，两个浑身缩在黑色长袍中的身影正在对进去的每个人进行盘问。
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排了一会儿队，终于轮到了科尔。
“哪个国家的？”
“凯瑟琳公国。”
听到科尔说出的名字，那人不断翻动着手中古旧的书籍，
在找到想要的信息后，他停了下来。
“推荐人是谁？”
科尔从衣物中拽出一封信，
黑袍中探出一个黝黑枯瘦的大手接过了信封。
随手在信封上一抹，一行隐藏的字迹显露出来，
黑袍人拿着信件给另外一个人看了一眼，
那人点头示意，
“你叫科尔是吧？”
“没错。”
黑袍人拿出一把黄铜铸就的钥匙交给科尔，
“拿着这个，顺着它的指引去你的房间等待考核。”
科尔接过钥匙，边走边观察，
他清楚自己并没有听错，
那人要他听从钥匙指引去自己的房间。
可是这东西分明和普通的钥匙没什么区别，
正想着，钥匙的两边忽然各伸出一个透明的羽翼，
随着羽翼轻轻扇动，钥匙从科尔的手心中飞起，向前飞去，
科尔连忙跟在后面，
围墙附近到处是一栋栋几层高的木制小楼，粗略看过去起码也有几十栋，
大量的孩子正跟在一个个飞行中的钥匙后面找寻着自己的房间，
科尔跟在自己的钥匙后面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房间。
或者说，宿舍。
科尔一把抓住悬停在半空中的钥匙，踏进了房间中。
十来平米的房间中挤了四张上下床，
此时房间内的其余人都已经到了，他们正围坐在一切轻声交谈，看他们的衣着明显不是凯瑟琳公国的人，
所有人都用行李占据了属于自己的床铺，就剩下靠近门口的空床，
这里没有被子，更没有暖炉，房间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
见科尔进来，他们只是随意看了看，便重新用着科尔听不懂的方言继续交流。
比起什么都不懂的科尔，他们明显知道的更多。
出于杰罗德的提醒，科尔没有贸然接触这些人的想法，
本质上来讲，他们互相之间应该是竞争关系。
他默默躺在了木板床上，像往常一样开始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出现了骚动，
科尔警觉地睁开双眼，
他看到房间内的其余几人此时正趴在木门上发出一阵阵讨论，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几行扭曲的字迹正出现在木门后，
“第一项考核，生存。”
“活到下个月的人将进入第二轮考核。”
“保管好你的钥匙。”
一声悠扬的钟声从屋外响起，
科尔推开人群，打开门来到屋外，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外面的长廊中站满了前来参加考核的人群，
不知是谁拔出了腰间的匕首，顺势插进了陌生人的腰侧，
“啊！！”
嘹亮的惨叫唤醒了懵懂的人群，
一场血腥的厮杀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