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人间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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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成为骄傲

自曾许主动揽过最后一攻并成功绝杀帮助桂花高中进入高中生联赛正赛后,学校里一直少不了关于他的话题。

那个晚上,曾许、崔楚和秋棕在门口的大勺饭店大快朵颐,还买了三瓶大包装的可乐。

“这好像还是咱们几个期中以后第一次一起出来吃饭呢吧?”崔楚说,拧开了可乐瓶,一声悦耳的漏气声响起。

“是啊,因为一直忙着训练和备考,都是随便吃点就回去了。”秋棕也附和,举起可乐,“来,庆祝我们期中考试结束,干一个!”

“干!”三人饮了一口辣嗓子的可乐。

“还要庆祝我们的球队。”曾许顿了顿,“出线了!我们可以打联赛了!”

“干!”三人再饮一口。

“还有一个。”崔楚举起手,卖了个关子,“最要庆祝的是,今天许子投进了一个绝杀球!三分绝杀!”

“啊啊啊啊啊!干!!”

三人吃得五饱六饱,坐在椅子上打着饱嗝。尤其是曾许,他几乎把自己吃到吐。他们在饭桌上大笑,嘶吼,旁若无人,宣泄着近来的压抑和紧张,一直到了晚自习前十分钟才往教室走。

而当狂欢的傍晚逝去之后,回到家曾许却一个人把头蒙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有能够继续打比赛的激动,也有自己敢于担责的自豪,但除此之外,真正让他流泪的,是一种特别的释怀。他从前总是想证明些什么,放弃篮球努力学习,证明给父母看自己是可以不靠篮球考上好大学的。

可是即便他证明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挽留不住想走的母亲,也让父亲活在愧疚之中,自己更是失去了理想和生活。争强好胜的曾许,一直在证明,也一直在失去:亲情,梦想,还有灵魂。

而当他放下所有,从头再来时,他还是那个他,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他无法销毁父亲心中始终存在的亏欠感,无法与父亲在酒桌上正式地谈心,无法站在父亲的肩膀上回望过去和眺望未来。曾铁最大的遗憾就是儿子在因为自己酿成的车祸后没有再站在球场上,曾许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克服心魔让父亲看到自己的任何一场胜利。

每个男人一生都在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他们和父亲无话可说,极少沟通,但父亲却最了解他们,他们也最像父亲。他们早就住腻了父亲的蜗居了,但他们至今也没有自己的房子;他们早就看不上父亲的工作了,但他们至今挣得也没有父亲多;他们早就厌倦了父亲的道理了,可他们至今也没懂得那些道理。

当曾许冥冥之中看见他爹认可地竖起大拇指时,他叛逆倔强的石头般的心终于融化了。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觉得,证明自己是有意义的。

“爸……我会在你的注视下,成为你最期待的那个人……”

2018年,11月9日。

曾许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随手到床头抓了抓烟盒,却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打算戒烟了。

清醒过来的他望着窗外的漆黑,玻璃上倒映着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

六点的时分天还没亮,苏城的冬天就是如此。

是的,立冬一过,苏城就昼短夜长了。曾许快速洗漱、做饭、用餐,然后穿上绒衣并套上外套,把领子立起,围上那条黑红色的围巾,扣上鸭舌帽,准备上学去了。

在门口穿鞋时,曾许注视着那双罗斯7,幸福地笑了。

曾许依旧上午上课,下午的正课之后就扎进球馆训练。与他相比起来,崔楚在晚自习才会过来,他要把作业写得差不多了再来打球。

曾许作业经常会有完不成的情况,但是老师们似乎司空见惯了,也默许了。因为谁都知道曾许要走体育,以他现在这个成绩绰绰有余。

崔楚过来时,给他带了一份鸡蛋饼。曾许已经满身大汗,在崔楚推门时携带的风里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外边好冷。”曾许坐下来,接过鸡蛋饼。

“是啊,立冬了嘛。”崔楚说,“今天最低好像只有2度。”

“那后天的艺术节岂不是要冻死人了。”曾许皱着眉头。

“呦,不想想下周比赛的时候要去外场,先想到艺术节了。”崔楚撇着嘴,“怕冻着你那小女朋友?”

“你也跟着起哄!”曾许飞起就是一脚。

崔楚踉踉跄跄躲开,从曾许双脚之间掏过篮球,一瘸一拐地走向罚球线,投进罚球后还指着曾许不满地说:“你就拖吧,拖到最后高考了异地了你俩再谈。”

“你就没点好话?”曾许竖了个中指。

“不是我说你,你俩认识半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硬是谁也不表白?”崔楚不解道,“你当初追苏侃那股劲呢,认识半个月就被迷得不像样……”

“你够了啊崔。”曾许翻了个白眼,“别提那个人。”

“啊好好好,怪我。”崔楚耸耸肩,又投了个篮,“但我真得说说你,任涧的才华已经是人尽皆知,而且她本身颜值不差,等艺术节一过,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盯上她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嘁,你真是,当初说她不好看的也是你,现在说她好看的也是你。”曾许指着崔楚。

“对比之下嘛……再说,她那阵就是不好看,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也没个笑脸……”崔楚说着,见曾许脸色沉了下来才闭上了嘴,补了一句,“你小子总是抓不住机会,到时候秋脱单了你都还单着。”

“那不能,我对他这个母胎单身还是很放心的。”曾许笑了笑。

崔楚不管他了,专心练球去了。

曾许也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鸡蛋饼,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一想到后天的艺术节,曾许就不由得紧张。

他又不上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大概是太为任涧担心了。他如此在乎任涧,甚至胜过自己,任涧登台演出带来的紧张感比自己上场打比赛还要强烈。

他其实还有个伟大的事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