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彪 常宝华
屋外，顾九唐小声的问道：“这人什么来头？”
就刚刚，自王虎将验尸的工作交给功德满后，屋内的五人便被赶了出来。现在顾九唐见朱卫贤已经走远，便小声向王虎询问。
王虎探头向屋内看了一眼，见真看不见什么，就轻声道：“功德满呀！这货就一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顾九唐此时听见这般回答，瞬间就急了。随即就想往屋内冲去。王虎见状，立马将人拉住，嘴里也赶忙重新解释：“功德满不是那种地痞流氓，是一个干下九流的地痞流氓。”
“这货是祖传的仵作，手艺那没的说。可这家伙在没继承他老爹的手艺前，就一人牙子，净犯些进局子的混账事。”
“还是人牙子？那不还逮他？”
王虎的解释相当于没解释，顾九唐这反应还更激烈了。王虎一手拉着顾九唐，另一只手赶忙招呼赵大山他们来拉住这头犟牛。一时间，病房里外就发生了两种不同的情形。
屋内，功德满虽然嘴里不停的嘟嚷着莫名的话语，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两把样式奇异的小刀，在他手中舞出了飞燕掌上舞的感觉。
病床上的尸体也在那舞动间，产生了莫名的变化。若有其他人在现场，会看见尸体莫名地抖动，怕不是会以为赵长顺诈尸。当然，这般诈尸奇景在功德满的眼里，却很正常，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这就是他们家里密不外传的绝技，最开始他接触这门手艺的时候，可少没被他老爹故意恶搞，直接将他给吓晕当场。
现在这种事情一旦干多了，他反倒感觉其中有股奇怪的爽感。根本停不下来！！
此时的屋外，顾九唐一脸不相信眼前三人的解释，谁知道是不是诓骗他的。
“如果不是他老爹意外去世，这货绝对会重抄旧业。而且当时他可是那牢狱里熟客，若没有他老爹的力保，现在估计还是待在那里面的。”
王虎见顾九唐还是一脸不相信，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
毕竟，功德满这事很复杂，他老爹是警署的专用仵作，也是最厉害的那个仵作。当时那个局长不想功家的手艺失传，便做出那种决定。不过，功德满在这仵作的这一行上，极为有天赋；在他老爹走后，子承父业，这货又成为警署第一了。
王虎将功德满的事情，从头就尾一一叙述而出，这才打消了顾九唐的心神。说完，王虎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开口说道：“九唐，就刚刚那个朱医生的行为有点不对劲。”
“？”
顾九唐疑惑的看向王虎，希望他下一句会说出一些建设性的话语，可王虎说完那句后，便闭嘴不谈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九唐其实之前便有疑惑，一个东洋留学归来的医学生为何会来一座小镇上坐诊？可这些疑惑只是在这些天的案件侦破中给下意识忽略了。现在细细想来，就刚刚朱卫贤的行为多少有点带表演的痕迹。
“报告！”
“……”
这时一名小警员跑到赵大山的身旁低声汇报着什么。待那个小警员汇报完，就被赵大山打发离开。赵大山转头迎向其余三人的目光，轻声说道：“马家村那群人在政府门口，要求我们放了马大有，并说我们恶意逮捕马大有。”
秦二这时听见此话，顿时火冒三丈，怒道：“这群人吃了豹子胆了，还胆敢围堵政府。”
赵大山没理会气恼的秦二，继续开口说道：“现在范督察长的意思是，如果马大有对于案件若没有实际作用，便让我们放了他。”
说完，赵大山就这么直视眼前两人，等候顾九唐和王虎的指示。
顾九唐和王虎都转头看向对方，心中都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放了吧。“
“放吧！”
前一句是顾九唐开口说的，紧随其后的是王虎的回答。两人都同意将马大有放了，至于马家妇的剩下案件侦破就只剩下了‘常宝华’和那奇怪瓶子【味乐美】，这两方面还没有突破。
赵大山得到命令后，就转身通知放人去了。秦二见赵大山走远，刚准备转身想一起同去，可就被顾九唐叫住了。
“小二，你去问问朱医生，我上回交给他的瓶子，他可检测出什么没有。顺便去查看下常宝华，毕竟这人可不能出问题，他跟马家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二正准备应道时，可下一秒众人的身旁就突兀的传出了一句话语：“请问，那个马家小妇人是不是叫魏幼娘？”
众人看向声音的出处，只见功德满神情略带疲惫，脸上的兴奋和痴迷还未消退，功德满的姿态还是一半的身子倚在门框上，正小心翼翼的旁听众人说话的模样。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功德满一手强撑起疲倦的身子，一板一眼的道了个礼。然后起身说道：“小人也不知三位官老爷为啥讨论魏幼娘的事，但之前小人曾接触过她。”
“？”3
三人诧异了，这一刻都想知道这个之前干过人牙子的仵作，下一秒会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功德满也没在意三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说道：“之前，赵府的常宝华找到小人，希望小人利用下之前的渠道，将魏幼娘卖到别处去，还警告过小人，最好卖到越远越好。可那时候小人都金盆洗手了，就没答应下这趟买卖。”
“就这么简单？”
王虎紧盯着功德满，明显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功德满被盯得发毛了，赶忙陪笑解释道：“王老爷您可得相信小人的这颗大大滴良心呀！”功德满似乎怕又有纰漏，立马接着一句：“小人可以不对青天老爷发誓，但能对小人的那爹发誓，小人刚刚句句真言，若有半句假话，就让……就让小人的死鬼老爹在下面永世不能投胎。”
“噗呲！”王虎三人被功德满这句发誓给逗笑了，哪有拿自己死去老爹发誓的，这功德满可真是他老爹的大孝儿。
功家先人：听我说谢谢你！！！
不过这回王虎他们也知道了，常宝华就是贩卖魏幼娘的最大黑手。
“好了，功德满我问你正事。这里面的那具尸体究竟是何死因？”
王虎笑过后，也想起了正事，立马一本正经的问道。
功德满先是沉思会儿，斟酌下要如何开口。然后幽幽吐出两字：“中毒。”
在场的三位警员，听见那两字后，脸色顿时严肃了下来，毕竟屋内身亡的那位可是赵府的大少爷，也是当前赵府在外的话事人，可以说是鹤鸣镇最大的、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这要是正常死亡就算了，可现在他们都知道了赵长顺是中毒而亡，也是一起凶杀案件，那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鹤鸣的地就得抖上三抖。大家族的那些龌龊，大家都知道，可这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般都是在暗中开始的，哪有当着他们警署面动手的，这不是生生地抽他们的脸吗？
顾九唐缓过神后，示意功德满继续说，功德满得到指令，便继续开口说道：“小人解剖尸体后发现，死者胸口那块……”
“等等。”
功德满话语还未落，候在旁的王虎便开口打断了功德满的话，转头看向顾九唐，冲秦二的方向努了努嘴；顾九唐先是呆愣住，后面才反应过来，面向秦二笑嘻嘻道：“小二，你快去问问朱医生那个检测报告，顺便去盯着常宝华，别让他跑了。”
秦二不明白，为什么他九唐哥会将他给支走，但秦二也只能听话行事。说走就走，毫不留恋功德满准备说的八卦。
王虎两人见秦二走远，才示意功德满继续开口说话。
“死者胸口那块血手印就是他中毒的来源，特别是那掌心处下的内脏，已经完全黑透和腐烂了，根本看不出那原本的模样。”
“渍渍！凶手真是凶残，也不知道下的什么毒，死者的内里现在都已经发臭了。”
王虎听懂了，顾九唐也听懂了。可后面关于功德满感叹的那段，他俩却已经没心思听了。现在两人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死者死于血手印。
“我出去一下。”
王虎回过神后，根本顾不上两人，便急匆匆的向外跑去，临走时才丢下这么一句快随风消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