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归家
“怎么回事！”
乔纳森赶到现场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
在场的几辆救护车闪着车顶的灯光，周遭人群的喧嚣不已。
这一切似乎将气氛衬托的有些不祥
整个校车在河边，被整个翻了过来。
从车中爬出来的高中生们还没什么察觉，但从来时的道路来看，校车的整个底盘堪称触目惊心。
好在是校车作为接送学生的交通工具，其构造也是十分坚固的。
饶是如此，看到那上边累累的伤痕，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象在水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纳森匆匆上前，止不住地心脏狂跳。
他本来还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大概率没什么事，但看到那已然沦为废铁的校车底盘，他又不确定了。
瞧着周围披着毯子的学生们，乔纳森立刻四处搜寻起来。
“在这呢，爸。”
还是克拉克的声音将乔纳森给吸引了过去。
在一辆救护车的后座上，克拉克与罗夏、克洛伊并排坐着，身上披着橘红色的毯子。
“怎么回事？”乔纳森连忙上前，查看起两个儿子的状况来。
克拉克显得很精神，哪怕浑身有些脏兮兮的，那一双眸子还闪闪发亮。
罗夏则和平时一样平静，古井不波的表情配合上十分狼藉的衣服，很难说他是遇难了还是把车子推进水里了。
“一辆兰博基尼超速行驶，经过了校车，司机想避让一下，然后似乎是爆胎了。”
回答的是克拉克，他刚刚问了一下正在调查的警察。
由于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体表面的缘故，正在现场拍照的女警也欣然告诉了克拉克她的发现。
克拉克回来告诉罗夏之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别让我知道是哪个疯子开的车……”
一向很好说话的乔纳森此刻也是面带怒意，咬牙道。
“不然你就扎爆他的车胎么？”
罗夏也开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乔纳森愣了愣，随即也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这个国家最顶层的那一批人是什么德行，不然他就不会收养克拉克和罗夏了。
别说现在乔纳森不知道，就是对方站到他面前，大大咧咧地承认是自己，他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相反，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家报社的记者了，如果乔纳森在此时情绪失控，无疑是个卖点。
到时候乔纳森万一真被推出来做个什么“家长代表”接受了采访，肯特家反而会有麻烦。
所以罗夏用了一句不怎么好笑的玩笑话，止住了乔纳森继续发火的打算。
“好了，爸，我们都没事。”
克拉克这句话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毕竟他看起来是现场最不狼狈的一个了。
与医疗人员确认二人无碍，可以离开之后，乔纳森首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克拉克则自然地坐上了驾驶座，罗夏在副驾驶座上已经系好安全带了。
“你下次‘突然死亡’的时候，麻烦提前打个招呼。”
一上车，克拉克就没好气道。
“你知道看你刚把克洛伊救上来，下一秒你就倒在那里有多恐怖么！”
“事出紧急嘛。”罗夏则懒洋洋地搭腔，“我和她一起漂到下游，我还有余力抢救她，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所以我就应该一边扶着她，一边把你扛回来？”
克拉克虚着眼，扭动车钥匙启动了车子。
罗夏的演技不可谓不好，连“抢救”他的医生们都说他可能差点就回不来了。
但克拉克还是明白的，罗夏的身体素质早就不在常人的层次，也绝不会在区区河流中有溺水死亡的风险。
他一路上过来，要真有那种能威胁到罗夏的存在，他也不会完全没一点感应。
不过以限制住的体质，带着罗夏和克洛伊往回赶，这对克拉克来说可一点也不轻松。
“多练练，总没有坏处。”
罗夏耸了耸肩。
虽说能和克拉克一块走回去，但为了让意外更像是意外，他还是选择了倒地不起。
“说到这个，今天的选拔我压根就没去，成为队长的目标怕是要泡汤了。”
想到这，克拉克不由得叹了口气，但并不感到一丝一毫的后悔。
的确，橄榄球队的队长能给他带来很多，但绝不能替代和兄弟一起解决危急后的成就感。
“罪魁祸首找到了，他刚刚在电视上公开道了歉。”
乔纳森挂掉了那头的电话，面色再度沉了下来。
“哦？”罗夏隐约觉得有些不妙的预感笼罩上心头。
“莱克斯·卢瑟，那个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他已经承诺给每个家庭一笔丰厚的补偿，同时会给斯莫尔维镇高中巨额的捐款。”
“那不是好事么？说不定我和罗夏之后都能开车上下学了。”
克拉克听着很高兴，甚至已经开始了幻想时间。
“看路，大块头，我可不想我们家收到第二笔补偿之类的了。”
还是罗夏提醒了一句，克拉克才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前方的路上。
其实不看路也没什么所谓，反正是大平原，开出路外边最多也就碾过些麦地。
除非像是今天下午那样的极速，不然一般都不存在反应不及这样的问题。
“用你们妈的话说，这个人毫无悔过之心，仿佛哪怕你们真的有那么几个出了意外，他也不过是在支票里多写几个零罢了。”
“大都会的企业家的确是这个德行。”
罗夏笑了笑，仿佛都能看见那个秃头在电视台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如果不是乔纳森一直拦着他俩，不让他们两个展现力量，罗夏倒也不介意给这个年纪轻轻就建立商业帝国的家伙上上课。
“不会被发现吧，罗夏。”
他也知道了这肯定是罗夏的手笔，因为克拉克第一时间要参加橄榄球队的队长选拔。
在校车上的只有罗夏，而如此重的校车在入水后能够靠在岸边，且车上司机乘客全都无恙，也太过奇迹了。
“放心，我在车底托过去的，他们在车里没有理由能瞧见我。”
“原来是这样……”
乔纳森这才有些了然，原来校车那残破不堪的底盘，是自己小儿子的杰作。
克拉克则按下了车内电台的按钮，一首欢快的《Come and get your love》传出音响，瞬间回荡在整个车内。
而在夜幕下的父子三人，则以一种奇怪的默契同时晃动起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