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可是义体技术发达的赛博纪元
在乔卿的那个时代，脱发可是困扰他那个时代年轻人的几大顽疾之一。
从昨天乔卿看到白小池所居住的鸽子楼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现在一定是个内卷严重的时代。
技术爆炸一面延长了人类的寿命，一面让生育的成本和负担大大降低，又提高了生育率。
死亡率下降，生育率上升，意味着更严重的内卷。
不仅要和人卷，还要和机器卷。
脱发问题不严重才怪嘞。
“但是乔卿先生......”白小池小声提醒道，“现在人们都戴假发啊。”
“嗯？为什么？”
白小池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许多人都植入了头颅表皮义体，发型想换什么就换什么。”
这是乔卿重生在这个世界的第二天，过去24小时他窝在白小池的小房间内码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多少机会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自然不太清楚。
这可是义体技术发达的赛博纪元。
乔卿走到白小池身旁，低头向大街上看去。
“......淦。”
沉默片刻，乔卿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街上来来往往的朋克青年什么样的发型都有。莫西干头、寸头，爆炸头、飞机头、羊角辫……
五颜六色的头发一眼望去，简直如同《JOJO的奇妙冒险》Cosplay大聚会。
想换什么发型就换什么发型，想染什么颜色就染什么颜色。反正又不需要等头发自然生长。
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麻醉一射，头皮一掀，假发一植入，完事儿。
简单可替换，造型度高，重复性低。
好嘛，怪不得这条路没有人走。乔卿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这条路的人。
现在才知道，这条路上确实没有人，因为是一条死路。
乔卿心凉了半截，灵感和创意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这个灵感被证明不可行，下一个灵感谁知道还有多久才会来？难道这段时间自己真要成为成人言情小说作家了吗？
“等等，”乔卿忽然一把抓住白小池的肩膀，上下打量着白小池的一头乱糟糟的卷发，“你的头发怎么是原生的？”
“那个......”白小池局促不安，“因为我没钱......”
哦，那没事了。
乔卿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他不是一个会轻易颓废的人，既然这个方法行不通，他的大脑已然开始飞速运转寻找其他的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白小池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
“怎么了？”乔卿不解地问。
“说不定真有办法！”
难得靠谱一回，白小池急忙在脑机中搜索上网时他曾看到的新闻。
“小白先生想到什么了？”木神也感到十分好奇。
“找到了！”
白小池打开全息投影，投影上是几张新闻网站的截图，只见头版新闻的位置是这样的几个标题：
《时尚界风云变幻：自然身体审美逐渐取代机械美学？》
《反植入义体运动领导人发声：我拒绝成为机器人》
《社会争议：植入义体是时尚还是对个人自由的侵犯？》
......
“这些是什么？”
乔卿一边浏览，一边皱起眉头。
上面的新闻对于他这样从几十年前穿过来的老年人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我就说我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报道，这是目前兴起的一股新潮流，抵制机械义体植入，呼吁大家回归原本自然的身体。”
乔卿饶有兴趣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他从中敏锐地嗅到了可趁之机。
他对白小池说：“现在有多少人支持这个活动呢？”
白小池点进报道，快速浏览一番，对社会上的反义体运动浪潮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根据著名媒体人的调查统计，在接受采访的1000人中，有23.9％的人对义体植入持较为反感的态度，纯粹的自然主义人群占比只有3.96％。
“不是一个特别高的占比啊。”白小池失望地喃喃自语。
“没关系，这种潮流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就是有利的消息。”
木神看向若有所思的乔卿，“乔卿先生，接下来的安排是？”
“接下来？”乔卿眨眨眼。
“接下来就是市场调研啊。我们要了解一下这些反对义体植入的自然主义者和有脱发困扰的人群有多大程度的比例重合。”
木神紧接着发问：“那小神可以做些什么呢？”
乔卿让白小池打开“神识之眼”，在过去一小时中，木神的信仰指数又涨了0.4点，已涨到4.3了，但还远远不够。
“你熟悉一下催生毛发的感觉吧，多练练。等找到潜在信徒后，还要把你包装包装，以生发神的名义推销出去。”
顿了顿，乔卿加强语气强调道：“到时候可别我俩鞍前马后累个半死，关键时刻你反而掉链子了。”
“小神明白了。”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
白小池忽然跳起来，引起了乔卿和木神的注意。
看他恍然大悟的神情，乔卿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对改变现状至关重要的信息，没想到白小池只是单纯忘记和木神签订合同了。
“木神大人，真是抱歉。我们工作室很久没有签——”
乔卿连忙大声咳嗽几声，盖过白小池的声音，他昨天给木神营造的可是一家周年庆大公司做感恩回馈的印象。
被乔卿一提醒，白小池赶忙改口：“昨天走得太仓促了，忘记和您签订合同了。”
说着，他搬走压在打印机上的十几本积满灰尘的旧书，吹一吹，接通电源。
点击确认，工作室的打印机“吱吱呀呀”地吐出几张白纸。
“签了授权书，就代表你全权授予我们工作室成为你的经纪人。合约时间，按照惯例，我们签两年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好的，木神大人，您之前也和工作室有过签约，明白流程，我就不浪费时间多费口舌了。麻烦您在这里盖印。”
木神闻言，摊开手掌。
一股淡淡的能量从他的掌心中浮出，在空中具体汇集成为一个闪着绿莹莹闪光的圆形图案，是一株倒着的苍天大树的形貌。
每个神都有自己的“神印”，类似于身份证，独特的身份标识。
小老头儿将自己的神印盖在合同上，将白纸烧穿，烙下苍天大树的印迹来。
“谢谢木神大人，还麻烦您交由我们一项契约物。”
白小池在房间内东看看西瞅瞅，杂乱无章的房间内硬是找不出一件体面的物品可以充当契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