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莫欺少年穷
“来，请坐。”
尚柴热情地为乔卿拉开真皮座椅，倒上一杯上等佳酿。
还未等乔卿屁股坐热，尚柴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知乔卿先生昨日在电话中提到的合作是指？”
“哦，是这样的。”乔卿扭扭身体，正襟危坐，说道：
“我了解到大天使工作室解散后，贵工作室和其他另立门户的工作室处于竞争关系，都想签下美神阿佛洛狄忒？”
“对。”
“根据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美神更青睐于贵工作室，只不过目前尚未尘埃落地，还存在不少变数。而我手上有这样一位神，他和美神面临着一样的困境。”
“乔卿先生的提议是？”
“你看这样如何？”
乔卿压低声音向前俯身。
“目前美神还处于犹豫的阶段，哪家工作室能给出帮助她重回T0梯位的方案，哪家工作室的胜算越大，没错吧？既然我们的神都有着同样的烦恼，不如我们两家工作室联手，共克时艰。”
“难道乔卿先生已经想出了如何让信徒避免使用义体的方案？”
乔卿端起酒杯浅酌一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点点头。
“那请问乔卿先生签下的这位大神是......？”
“你只需要知道，他价值几个亿。”
几亿个毛囊。
乔卿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他对尚柴眼中迸发出的贪婪之光感到十分满意。
尚柴兴奋地搓搓手，“想必美神也十分乐意和这样一位大神站在同一战线。乔卿先生，现在方便谈谈您的大致构想吗？”
在板上钉钉之前，乔卿不打算暴露自己的最后底牌。
他摆出严肃的表情，正准备进一步忽悠，啊不，是谈判，忽然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响亮的“阿嚏——”
乔卿、白小池和尚柴同时愣住，只见半透明的木神小老头儿出现在乔卿的肩膀之上。
小老头儿揉着发红的鼻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显形。
虽然正努力往生发神靠拢，但小老头儿本质上还是亲近植物的木神。
尚柴是个老烟枪，一刻不停地吞云吐雾，房间内烟雾缭绕，弥漫着尼古丁和焦油的臭味。
过度暴露在有尼古丁中，可能抑制植物的生长，破坏叶片和根系。
刚进门时还好，时间一长，和尼古丁不对付的木神只觉浑身不自在，鼻腔瘙痒。
一个喷嚏戳破了乔卿吹的牛逼。
尚柴愣愣地看着不足人手臂大的木神，反应过来，拍桌而起：“好哇！这就是你个小兔崽子口中的大神？！”
木神小老头儿知道自己闯祸了，小动物应激般呆立在原地，脸涨得通红，眼睛眨也不眨。
“尚柴先生，您先听我解释......”
暴跳如雷的金牌经纪人人哪里有那个耐心，他暴躁地踹了身旁的人一脚：“还傻站着？”
反应过来的年轻人从桌上拿起一把扫描枪，对准吓呆了的小老头儿。
“注册在案，春神句芒，信仰指数......6.3。”
“6.3？”
尚柴差点被香烟呛到，成为神明经纪人这么久，经手的神明客户信仰指数就没有下过3位数。
“我知道目前的情况看上去有些令人误会，但您先听听我的方案，我......咳咳......”
不想听来人废话的尚柴冲着乔卿的脸吐出一口浓烟。
强烈的烟草臭味熏得乔卿直咳嗽。
尚柴圆润脸庞上的五官不满地皱在一起，轻蔑地说道：“穷酸鬼配个穷酸神，也配浪费我的时间？保安呢？把这个小丑给我轰出去！”
“尚柴先生，您先等我说完。”
眼见两个穿着制服、人高马大的身出现在办公室外，乔卿连忙伸手拦住欲赶人的其他助手。
“噢？”
尚柴点燃一根香烟，眯起一对如老鼠般细小的黑色眼睛：“小兔崽子，你做经纪人多久了？”
“我？”乔卿挠挠头，“快一周了吧，怎么了？”
“而你想出了如何让人放弃义体的方案？”尚柴半信半疑。
对方的态度让乔卿看到了一线希望，他连忙笃定地点头：“对。”
金牌经纪人狐疑地瞪着他，紧接着仰天大笑，笑声中尽是不屑和轻视之意。
“哈哈，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们早就尝试了各种办法，联合厂家打广告、举报义体生产公司，甚至还试过和其余大神谈合作，都没有能够成功。除非义体本身质量有问题，否则让年轻人远离义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我的确认为我的方法可行。”乔卿冷冷地说。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其他继而人哄堂大笑起来。
“要不这样，我好心赞助你去医院查查脑子？”尚柴叼着香烟，一脸狞笑，“看是不是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找不到事做来我这里大放厥词！”
说着，他脸上取笑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被捉弄的恼怒。
尚柴的仿生人助理吆喝着：“保安，你们吃白饭的是吧？还愣着做什么？!”
满脸横肉的大汉走过来，一左一右将乔卿夹在中间，伸手就要抓住他的双臂。
乔卿向后跳开，躲开保安的抓捕，表情十分淡定：“我自己会走。”
“呸，一大早遇见个穷酸鬼，真是晦气。”冲着乔卿离开的背影，尚柴狠狠地啐了一口。
一旁戴眼镜的仿生人秘书连忙伸手接住尚柴吐出的浓痰。
尚柴将抽剩的烟屁股暴躁地在仿生人掌心中捻灭，高温在仿生皮肤上烫出一个黑洞，没有痛觉意识的仿生人一声不吭。
走出大厦，还沉浸在刚才屈辱经历中的白小池气得牙痒痒，浑身发抖。
“他怎么这样？金牌经纪人心眼就这么小？”
木神垂头丧气，沮丧地唉声叹气，“小神是不是闯祸了？”
乔卿笑着安慰说：“不怪你，是那家伙狗眼看人低。”
和沮丧的木神以及气愤的白小池不一样，乔卿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言行举止仍然镇定，就连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仿佛刚才咋加百列工作室被一众人等取笑的不是他一样。
“乔卿先生，你怎么还能够这么淡定啊？”
白小池实在气不过，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一顿输出。
发泄完，看见身旁的乔卿正悠悠地拧开矿泉水瓶，他不知道为何乔卿能像无事发生一般。
“习惯了。”
没有谁的成功是一蹴而就的，在成为一名出色的广告人之前，为了混口饭吃，乔卿做了几个月的推销员。被甩脸色，被当成过街老鼠，被人用各种轻蔑的称呼侮辱。
灰溜溜地被赶出出，还要挺直脊梁，收拾心情，笑着敲响下一家的门。
和之前自己的境遇相比，尚柴简直太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