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无尽神与祁愿神
面对加百列工作室的针对和封锁，乔卿不仅没有气馁，反而还被激发出了斗志。
也许正因为此，“把尚柴从他自以为傲的宝座上拉下来”什么的，这种话如果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白小池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自量力。
但是从乔卿的口中听见，白小池却没有那种不安，仿佛乔卿身上与生俱来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我去酒馆坐一坐。”
白小池以为乔卿是想去那里和其他经纪人聊聊，“应该没有人愿意和我们搭腔吗？”
“我是去找星期三的，他不是情报贩子吗？”
“老师您想打听什么呢？”
“世界上有这么多神，总有不惧怕尚柴淫威的神，不是吗？”
“的确是有的。”
出乎乔卿的意料，白小池竟然点头附和，还以为他会茫然无错的。
“你知道？”
“无尽神们就不会惧怕加百列工作室。”
“无尽神？”
乔卿忽而想起，白小池和莫娜都曾使用过“祁愿神”这个词。
当时自己并没有注意，现在看来，祁愿神只是神明中的一类。
“诞生于信仰的神，被称为‘祈愿神’，换句话说，是人类的信仰聚集而生的神。但也有神，独立于人类的信仰之外存在，当第一个生物苏醒时，他们随之诞生，随着最后一个生物的死亡而消逝。我们将它们称为‘无尽神’。”
“他们是做什么的？”
“据说每一位无尽神都掌管人世间不同的领域，死亡、梦境、诞生、衰老，不仅仅掌管人类的生老病死，世上所有活着的生物都在他们的管辖中。”
乔卿明白了，因为无尽神们不仰仗于人类的信仰生存，神力也不受信仰指数高低的影响，自然不需要工作室的帮忙。
“这样啊......”
乔卿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但对于他们而言，无尽神也无法派上用场。
既然不需要任何工作室，也就意味着他们看不上尚柴，但更不会在意乔卿。
“之前把老师从亡者领域带回来的奥尔露恩小姐也是无尽神哦，她和其他女武神一同身负着维持生者领域和亡者领域平衡的重任。”
乔卿正在沉思之中，所以并没有听见白小池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
“我还是去和星期三聊聊吧。”
“要我跟您一起去吗？”
乔卿摇摇头，他让白小池就留在工作室，以防万一真有不怕尚柴的神或者合作机会找上门。
“对了，还有件事。”
乔卿取下桌上的笔，匆匆在纸上写了一连串的清单。
“这些东西麻烦你帮我买一下，费用就从我的那一份工资中扣就好了。”
白小池低头一看，发现都是一些宠物用品。
“乔卿老师您要这些做什么......”
抬起头，乔卿已不在工作室内。
推开“相约星期日”酒馆的大门，乔卿一走进去，酒精混杂着浓烈的烟草气味扑面而来。
男性酒客们三五成群，汗水在空气中蒸发。
乔卿瞥了一眼大屏幕，今晚是足球之夜，难怪今晚这么多人。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这里，释放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
人们屏住呼吸，情绪全系于屏幕上一颗小小的黑白小点之上，显然是到了危急关头。
乔卿听见身边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酒吧沉默了一两秒，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庆祝声。
看来是主队进球了。
离他最近的一位年轻人，取下领带绑在额头前，脸颊因为酒精涨得通红，兴奋得转身拥抱乔卿。
在乔卿被勒得喘不过气之前，年轻人放开了他，正准备和他打招呼，迷糊糊的眼睛看清乔卿的长相，一瞬间酒醒了大半。
变脸如翻书一样，年轻人瞬间面色死白，触电般松开双手，噤声离开。
喧闹的酒吧忽然安静下来，先前还勾肩搭背起身高歌的人们面无表情，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乔卿。
乔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摸摸脸，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众人决定把乔卿当作空气，该吃吃该喝喝，就当他不存在。
很快酒吧就恢复了喧嚣。
轻哼一声，乔卿在吧台坐下，这当然是尚柴的手笔。
他身旁的一位经纪人刚刚坐下，见乔卿坐在身边，屁股还没坐热又连忙起身离开，恨不得撇清关系。
还好，调酒师没有冷落他。
“喝点什么？”
抬头一看，是一位年纪相仿的男人面孔，面容干净，没有留胡子。
“星期三不在吗？”
“这段时间他休假，您可以叫我星期五。星期三先生对我提起过客人您。”
“我？”乔卿倍感殊荣。
“是的，星期三先生说先生您就是那位点了一杯凉开白坐了一个下午的客人。”
星期五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缝，看似彬彬有礼，实则笑里藏刀。
“......”
“请问客人您的凉白开需要加冰吗？”
“谁说我要凉白开了？给我一杯莫吉托。”
“好嘞。”
乔卿将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舌尖却没有尝到一丝甜味，反而只有淡淡的苦涩在口腔发酵。
苦酒入喉心作痛，举杯消愁愁更愁。
“星期五，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正在擦拭酒柜的年轻男人转过身，眯着眼睛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
“客人您说。”
“你对神明圈了解多少？”
星期五歪头不解，“客人您指的是什么呢？”
“昨晚我登录‘神识之眼’看了，所有和工作室签约的神都记载在案，数量只有325位。我想全世界的神加起来，应该不止这个数吧？还是说剩下的神全都消失了？”
“客人您是想问，是否存在着没有和工作室签约的神，是吗？”
乔卿点点头。
“当然存在的。”
“我是指除了无尽神之外，还有吗？”
星期五笑着点头。
“剩下那些没有工作室的神，有人会把他们称作‘游神’，意思是游离在神族之外。”
“让我猜猜，一部分神没有工作室，是因为工作室不要他们？”
星期五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是的。”
各个社会族群都有离群索居的边缘群体，看来在这一点上，神明和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
想来如果不是他们接纳了木神，在最后的日子里，小老头儿恐怕也会成为一名游神。
年轻的调酒师为乔卿斟满酒杯，说道：
“极度危险的、孤僻暴躁的、要求过高、声名狼藉的神，他们被工作室单方面解除合同，即使信仰指数下降也无可奈何，只有混吃等死。除此之外，也有不喜欢被工作室的条约所束缚的神。”
在神明与工作室签署的条约中，注明了两者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在满足合约标准的前提下，对于工作室所提的要求，神明没有权利拒绝。
白小池也是利用这一点让奥尔露恩把乔卿从亡者领域带回来的。
“你知道如何联系上他们吗？”
闻言，星期三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彬彬有礼的笑容。
“客人，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得先提醒您。游神们之所以成为游神，都是有充足理由的。您要三思而后行。”
乔卿苦笑着搅拌高脚杯中的鸡尾酒，忽而想起了初见桑娅的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