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步从改名开始
“狗盲？”
白小池打字的手停在半空中，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苍老的神。怎么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名字听上去却不像是个好人。
“不，是句芒。”
小老头儿笑眯眯地纠正，见两人仍是一脸迷惑，他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
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乔卿将桌上的咖啡杯移到小老头儿的身边。
小老头儿和蔼地笑笑，跳到乔卿的咖啡杯旁，挽起长袖，用手指沾了些许褐色的咖啡。
“句芒，喏，这样写的。‘句’念gōu。”
“句芒大人，不好意思。”
白小池讪讪地说，属实是自己没有文化了。
“小神神力衰微，配不上‘大人’之名，直呼小神的名字便可。”
白小池乖乖地将名字输入数据库，不一会儿，句芒的资料出现在了全息投影上。
“句芒，中国古代汉族神话中的春神，主管树木的发芽生长，忠心耿耿地辅佐伏羲.....”
“哎，没错，正是小神。”
小老头儿一边听着，一边微笑着捻胡须。
乔卿摩挲着下巴，阅读句芒的介绍，看背景资料，他曾服侍伏羲左右，按道理说应该是一位很厉害的大神。
不过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身体不足自己的巴掌大，说明神力衰弱得十分严重，加上身躯呈半透明状，说不定他的信仰指数比邪神奈利特还要低。
“小老头儿，你怎么混成现在这副模样？”
“说来话长啊，哎......”
小老头合手坐下，仰天长叹，满面愁容。
白小池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用自己的账号登录“神识之眼”，这是由万神殿授权整理而成的神明信息总库，绝大部分已知神明的资料都被收容在内。
在“神识之眼”中搜索句芒的相关信息，结果显示他曾在八年前与一家工作室签约。
不过不久前那家工作室倒闭，句芒从此以后便没有新的签约记录。
“信仰指数3.5......不太乐观啊老头儿。”
白小池满面愁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神比他还惨。
“神识之眼”根据句芒目前的信仰指数给出预估，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春神小老头儿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再存活六天。
六天之后，春神勾芒将彻底消失。
抿了一口咖啡，乔卿说道：“你找经纪人，是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存在，对吧？”
小老头儿眯起眼睛点点头，“小神业已拜访多家事务所，但是......”
春神老爷子低下头，声音中藏着掩不住的失落。
不用他说完，乔卿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有人愿意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别人事务所家大业大，接的都是宙斯、八岐大蛇、女娲伏羲一类的大神的活儿，小老头儿这样的小虾米根本看不上。
他算是来对地方了，乔卿和白小池正好处于来者不拒的状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口吃的总比没有好。
“我们可以签下你。”乔卿淡淡地说。
小老头儿抬起头，眼睛亮了。
“真的？但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作为回报。”
乔卿也知道，小老头儿的神力有限，最多帮工作室浇点水、养点花花草草，想如奥尔露恩那样施展奇迹般的神力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以为我们公司做慈善啊，只是你今天刚好......比较有缘，赶上公司周年庆，感恩大回馈。”
纵使脸皮厚如城墙，这话却说得乔卿心中一阵发虚。
环顾四周，白小池工作室里几乎全是二手市场淘来的办公用品。
沙发缺了一脚用几本破杂志撑着，桌面开裂，用胶带勉强贴缝，天花板角落结着蜘蛛网。更不要提白小池身上那件不知穿了多久、洗得发白发皱的老衬衣。
如果有路人从门外路过，往里面多看几眼怕不是会当成是传销窝点。
“没问题吗？”
白小池忧心忡忡地在乔卿耳边小声说道。
“如果没有办法为他募招信徒，即使签下他也无济于事啊。
乔卿拍拍白小池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有他这个“策划鬼才”在场，总会有办法的，人还能被一泡尿憋死不成？
“咳咳，”乔卿正襟危坐，“我先看看你的能力，资料上说你主管植物生长？”
“对。”
难怪，白小池心中暗想，赛博时代高度工业化，农业都交给机器人打理，人们比起农神，更相信人工智能。
农神们普遍失业，但像春神大人这种处境如此糟糕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乔卿弯下腰，从一堆层层堆叠的发黄旧报纸下掏出一盆小盆栽。
疏于打理，被遗忘在角落的盆栽树叶枯黄，已经枯萎了。
“来，先让我评估一下你的神力。”
小老头儿为难地挠挠头，他的力量和信仰指数相关，人们的信仰越低，力量越弱。
“小神试试吧。”
春神挽起长袖，扎了个敦实的马步，丹田发力，大喝一声：“喝！”
几缕半透明的能量从春神的手掌中涌出，乔卿眨眨眼，那力量太过微弱，换一个角度几乎就看不见了。
能量缓缓注入盆栽，小盆栽枯黄的树叶动了动，又耷拉下去。
“加油！”白小池攥紧拳头，加油助威。
春神老头儿又是一声大喝，枯黄的叶子渐渐抬起了头，叶子舒展，枝干慢慢恢复活力。
有戏。
坚持了几秒，小老头儿满头大汗，一屁股跌坐在桌上。
“哎哟不行了，小神的老腰受不了。”
舒展的叶片很快恢复了原状，萎缩成一卷。
叶尖上好不容易冒出的一点点绿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算了，不勉强你。”乔卿叹息一声，差强人意。
白小池的手指放在神力评分那一栏，唔，以1-10分评分，小老头儿是......
犹豫了几秒，白小池打上0.5分。
有点东西但不多。
乔卿用食指敲敲桌子，说：
“你的情况我大致明白了，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恢复你的信仰指数，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给你改个名。”
一个成功的品牌首先得有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作为一名职业广告人，乔卿深谙营销推广之道。
不管是产品上市还是明星出道，首先都得先有一个朗朗上口、简单清晰的名字。
“可是，‘句芒’这个名字已经跟随我几千年了，这可是伏羲大神赐给小神的名字啊！”
“好吧。”乔卿让步，“不改你的本名，但是‘春神’这个称呼总可以改了吧？”
小老头儿为难了，犹豫再三，最后咬咬牙答应。
“别怪我啊老头儿。春神这个名字太有歧义了，你是掌管季节更替的神吗？不是吧。或者主管动物春天发情的神？也不是嘛。我看......你先叫‘木神’吧，简单明了，让人一听就知道你的神力是什么。”
“只要能够活下去，小神愿遵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