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熊孩子”伊泽瑞尔
港口海岸，一个宏伟的建筑正矗立其上。
日之门，皮尔特沃夫最为标志性的建筑，港口海闸高耸壮观，宛如一座巍峨的城墙伫立在海边。
不计其数的钢铁搭建而成的海闸上，浪花拍打着，发出阵阵轰鸣声。
海闸上方，巨大的吊闸横跨在海口上，雄壮的铁架支撑着巨大的闸门，随着海水的涨落，闸门缓缓开合，散发着一股庄严的气息。整个港口海闸显得雄伟而威严，仿佛是海洋与陆地之间的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这些海闸令皮尔特沃夫成为了瓦洛兰和恕瑞玛大陆之间的贸易中心，给这座城市里的统治者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同时也成为了每个皮尔特沃夫人心中的骄傲。
海闸下方，沿着海岸线，无数满载商品货物的船只停泊在此，而柯洛他们所要搭乘的货船自然也在其中。
趁着夜色，柯洛与伊泽瑞尔越过海关巡防人员，有惊无险的来到了货船附近。
“这些守卫也真够松懈的，我感觉他们甚至还不如学院里整天提防着我撬锁的老师们警惕性高呢。”伊泽瑞尔撩了撩自己被风吹乱的发型，小声吐槽道。
“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有谁会想到有人敢在日之门下方闹事呢？”
“也是。”伊泽瑞尔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仅仅是集中在皮尔特沃夫的财富，恐怕都赶得上整个符文之地的三分之一了，可为什么在拥有如此大的财富的情况下，皮尔特沃夫仍然能够维持常年的稳定与繁荣呢？
千万不要小看拥有这些财富的商会们所拥有的武装力量，毫不客气的说，即便是现在正忙着到处征服世界的诺尔萨斯商队来到了这里，也必须老老实实的遵守这里的规矩。
不然的话，日之门下方成群的鲨鱼，总会有人想用别人的血肉去喂养它们的。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买船票呢？”
“好问题，你以为要搭乘从皮尔特沃夫到恕瑞玛的货船需要多少钱，要不这船票你来出？”柯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小有积蓄嘛……”
“……”
柯洛默默地攥了攥自己的拳头，果然，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鬼知道外面的物价这么贵，刚才去找那个货船的船长询问价格，那个混蛋船长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居然要他们一人二十个金币！
抢劫呢吧？！！要知道，在一些比较贫穷的地区，一个金币都够普通家庭一年的生存所需了！
“没关系，等之后你将我们的探险故事写成传记，绝对会火出天际，到时候你就坐等着收钱吧，名字我都想好了，伊泽瑞尔的探险之旅……”
“去死。”
柯洛没去搭理还在自恋当中的伊泽瑞尔，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两人便是偷偷摸摸的溜上了货船，藏到了用于储藏货物的箱子当中。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夜晚的缘故，所以储藏室内几乎都没有多少阳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以及经常在海上航行时，船只不可避免的会沾染上的鱼腥味。
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熏得柯洛都有点想吐的冲动。
而反观伊泽瑞尔，这家伙自从上船后不仅没有表现出来一点不舒服，甚至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发兴奋了起来。
可能对他来说，能够正式开始自己的探险处女之行所带来的兴奋与刺激，已经远远大于环境的恶劣所带来的不适应了吧。
不过，暂时的兴奋只会持续一小段时间，没过一会儿，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伊泽瑞尔也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喂，柯洛，这趟船大概什么时候才会启航？”
“就今晚。”
“具体时间呢？”
“不知道，这就要看这艘船的船长他的持久性了。”
“什么意思？”伊泽瑞尔瞬间一头雾水，满脑子都是探险故事的他，在某些方面也和小孩没什么区别。
“你猜？”柯洛眨了眨眼睛。
这艘船上的船员，不远万里将来自恕瑞玛的货物运输到皮尔特沃夫来交易，而在交易过后，自然是要好好放松一番，至于这些在船上呆了好几天的船员们下船后究竟会干什么，想都不用想。
不过很显然，完全没有那方面的知识储备的伊泽瑞尔肯定不可能会懂的。
还不等伊泽瑞尔细问，船舱外面，原本安静的甲板也是逐渐变得开始吵闹了起来。
“船长，今晚您选的那个娘们，真够劲的。”
“那必须，够辣，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
到了这里，即便是伊泽瑞尔再不懂那些，但只要稍微带点脑子也大概能猜到这帮人究竟是去干什么去了。
“嗷，他们……”
“嘘！”
伊泽瑞尔刚想说话，柯洛便是连忙示意他噤声。
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偷渡客，一旦被发现的话，运气好点可能会被留下打杂，以此来充当船费，但要是遇到那些凶恶残暴的船队，恐怕会直接被扔下去喂鲨鱼！
伊泽瑞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后对柯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船舱内又陷入了安静，柯洛与伊泽瑞尔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船舱外由嘈杂逐渐转化为安静，最终，一声豪迈的大吼传来：“兄弟们，起航了！”
“哦！！！”
咔咔咔
随着铁链不断缠绕的声音传来，用于固定船只的船锚也是被水手们慢慢收回，船只在船帆的带动下，顺着风向开始缓慢驶离皮尔特沃夫。
到了这里，柯洛的心中也是稍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终于是迈出了第一步。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伊泽瑞尔趴在船舱边上，透过缝隙好奇的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巨大的海浪如同翻滚的巨龙，一波接着一波地向船只袭来，掀起高高的浪峰，仿佛要将船只吞没其中。船身随着海浪的起伏摇摆不定，时而被巨浪掩没，时而又冲上高处，俯瞰着无垠的海洋。
远处，天空和海洋交汇处，一片苍茫无际，仿佛大海的尽头就是天空的边缘。在这壮阔的海洋中，船只显得如同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奋力前行，与大自然的力量搏击。
“柯洛，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世界！”
柯洛微微一怔，因为伊泽瑞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好像真的在发光。
这家伙，也许真的是个天生的探险家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柯洛的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上扬，随后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件物品，并将其递到了伊泽瑞尔面前。
“这是？护目镜？”
在看清柯洛递过来的东西之后，伊泽瑞尔也是会心一笑，微笑着从柯洛手中将其接过。
“你从哪弄来的？”
“在学校的时候，临走前我的导师梅尔斯教授送我的，现在送给你了，就当是祝贺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探险家的礼物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
伊泽瑞尔倒也没有矫情什么，而是很干脆的接受了柯洛的礼物，并当场将护目镜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怎么样？”
“嗯，看样子，你比我更适合它。”柯洛由衷的赞叹道。
“是吗？可惜没有镜子，我看不到。它很幸运，将陪着未来伟大的探险家伊泽瑞尔一起见证各种世界奇观，同时也将成为我们传奇的探险之旅的最好见证。”
“嘘~”
眼看着伊泽瑞尔又开始有些得意忘形了，柯洛便又是连忙出声提醒。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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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内，不知不觉间，这艘船只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两天两夜了。
因为两人是偷渡客的缘故，所以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出去，只能躲在这船舱内，因此这两天可算是把生性好动的伊泽瑞尔憋坏了。
尤其是昨天晚上，海面上还兴起了一场大风暴，要不是柯洛拉着，伊泽瑞尔几乎都想要偷跑出去，好好近距离的感受下这来自大自然的恐怖天威了。
不过，终究还是柯洛更为理智，他知道，这个时候让伊泽瑞尔跑出去的话，万一被发现，他们两个的小命说不好都得交待在这里！
幸好，直到目前为止他们很幸运，上来了两天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柯洛，到底还得多久才能到啊？”船舱内，伊泽瑞尔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地板上。
一开始的热情早就被这幽暗的环境消磨的一干二净了，现在的伊泽瑞尔脑袋里只想着让船只赶紧到达恕瑞玛大陆，然后离开这个“关”了他两天的鬼地方。
“我也不清楚。”
柯洛缓缓摇了摇头，毕竟在此之前他也没有亲身乘船外出过。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柯洛心中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没办法出去确认，能做的也就只有老老实实的躲在这里。
也就是在这一刻，柯洛终于是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不是身上没有足够的用于支付船票的钱，他们也不至于遭这份罪了。
“什么味道，好香……”
突然，伊泽瑞尔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随后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
“好像是酒。”
柯洛敏锐的识别出了这股香味的来源，是一种名为青柠——格罗格的烈酒，是长期在海上航行的船员们最喜欢的一种烈酒。（因为这种酒的配料当中掺杂了一些青柠柑橘，可以有效补充船员们身体所需的维生素c，防止坏血病。）
“酒？”
伊泽瑞尔闻言瞬间来了兴趣，这两天一直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都快把他憋死了。
“我想去偷一点回来。”
“别了吧，万一被发现了……”
柯洛有点犹豫，理智告诉他，应该劝住伊泽瑞尔，不过连着两天两夜呆在这种地方，别说伊泽瑞尔了，就连他的内心也在渴望着外面的世界，所以一时间也是陷入了纠结。
毕竟，不管柯洛表现得如何成熟，但本质上，他跟伊泽瑞尔两个都还只不过是还没有毕业的孩子罢了。
“没关系的，相信我的身手，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伊泽瑞尔自信满满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跟柯洛打着包票。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好了。”
最终，柯洛还是没有选择劝阻伊泽瑞尔，而是选择跟他一起“胡闹”一次。
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船舱门口，悄无声息的将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勉强能够看到一点甲板上的画面。
此刻，船员们正聚集在船的甲板上，围坐在一起，手中拿着酒杯，愁容满面，互相交谈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不安，酒杯在他们手中摇摆着，似乎是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焦虑和无助。
风暴带来的嘈杂声与船身的颠簸使得船员们的心情更加沉重，他们的声音在风中显得微弱而无力。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好，看他们的样子，可能是因为风暴的缘故，导致这艘船已经失去了航向了。”
柯洛的心逐渐开始下沉，他知道，一旦在海上失去了方向，那么死亡是早晚的事。
就在柯洛刚想跟伊泽瑞尔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扭头一看，身旁的伊泽瑞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向前定睛一看，只见伊泽瑞尔正偷偷摸摸的朝着不远处放置的酒瓶移动。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忘初心……”
柯洛无奈的捂了捂自己的脸，有时候跟这家伙在一起，真的挺想报警的。
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祈祷这家伙能不被发现了。
不过，天往往不遂人愿，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就在伊泽瑞尔刚要悄无声息的拿到酒瓶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却是在他的身旁响起。
“小鬼，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
此话一出，霎时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甲板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伊泽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