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头
“李察，你找我有事么。”艾莉丝和李察在学院学徒的休息活动区，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放了一小束插在镂空的玻璃瓶里的白色鲜花。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主要是想要向学姐您汇报一下近期修行和学习的情况。”
“对了，学姐我在学院后勤处的悬挂任务区，没有找到合适的任务，您可以帮忙指点一下么，我需要积攒魔石。”李察轻轻喝口水，笑着看向艾丽娅学姐。
“哦。”艾丽娅好像还在理解当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察欲言又止的又看了看艾丽娅学姐，又不意思直接咨询她是如何获取魔石的，毕竟这可能涉及到巫师的隐秘，即便是亲近的同门关系，也不能够随意打破边界。
“我只做过一次任务，实在是比较枯燥，我就没有继续了。”
“学院后勤部去年开始有一个长期的学院直接发布的任务，核查流入在雷恩王国境内的血祭法器。”艾丽娅想了想，抬起了头，对着李察说道。
雷恩王国是巫师大陆西大陆比较强势的一个国家，月石修学院也就是在雷恩王国境内，是月石修学院直接控制的人类国度之一。
可以说雷恩王国就是月石修学院势力范围内较大的一块，雷恩王国人口密集，雷恩王国的历任国王也是和学院内部的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血祭法器！？”李察微微一愣，这个在通识课程里曾听到过介绍，部分材质特殊的武器可以通过献祭来达到提升武器品质的效果。
通常对于巫师而言，没有任何加成的武器都是凡俗武器，即凡器。
含有超凡材料制造而成的通常有些特殊的效果，统称为巫器，目前李察能听到看到的基本上都是不入阶的巫器。
比如李察曾在交易区看到的一柄超凡巫器的烈焰魔杖，其核心镶嵌的火属性魔石，可以帮助普通巫师学徒在短时间内激发出三枚高达90瓦强度的烈焰火球。
血祭法器通常是信仰某些邪恶强大存在的巫师通过廉价的材料炼制出来的，通过献祭大量鲜活、灵机旺盛的生命从邪恶存在处换取提升法器的材质和威能。
而普通的人类，则是大量黑巫师最廉价的献祭材料来源，甚至在部分邪恶非人的黑巫师眼里，繁衍能力强盛的人类就算是一次性献祭上万人也不过是像割了一茬韭菜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生长起来。
血祭法器的背后通常沾染了罪恶和鲜血，是巫师世界巫师协会一直严厉压制和打击的，月石修学院作为西大陆老牌势力也是一直支持这一政策。
最近两年在雷恩王国出现了不少血祭法器的踪迹，学院也因此发布了任务，要求学徒前往王国境内严格核查，每搜集到一件血祭法器的有效信息都可以获得少量魔石奖励，若是能直接上交核查征收到的血祭法器更是以不低于法器价值的两倍来进行回收，运气好的话一次出差可能就能获得好几百魔石了。
“那还有别的方法，去赚取魔石么。”李察有些无奈的继续问道，毕竟去雷恩王国可是一段不远的距离。
李察直勾勾的看着艾莉丝，让艾莉丝学姐耳朵都有些泛红起来。
“我除了知道学院派发的任务，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了，我的家族还会定期资助我，足够我暂时用了。”
“或许你可以再去找导师咨询下。”艾莉丝陷入沉默。
“好的，感谢学姐的指导，我打算也去碰碰运气。”李察暂时没有再去找乔安导师的想法了，羡慕了一秒钟艾莉丝学姐的家族背景，李察准备再去后勤区域看看。
......
雷恩王国首都，贝西克斯武器商会西城的一处分店里。
布兰登·伯恩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只不知谁孝敬来的雪茄，随着呼吸，一口一口的圆圈状烟雾从鼻孔散出，飘到天空。
布兰登出生在雷恩王国的首都雷恩市的一位普通铁匠的家里，从小便十分聪明，体质也不错，十分结实。被老铁匠欣慰的称道说后继有人了。
然而布兰登却不甘心夜以继日的打造廉价的铁器，虽然他也并不十分排斥，可能确实如他的父亲老铁匠说的一般，他骨子里就有铸造铁器的基因，不管什么铁器打造都能很快上手。
不过，布兰登的运气很好，贝西克斯武器商会的一位贵人途径他们小小的铁器铺时，一眼相中了当时还是半大小子的布兰登，招揽他到贝西克斯武器商会来当学徒，以后更有机会晋升为地位显赫的店长之类的中层管理人员。
要知道，在雷恩市，谁不知道贝西克斯武器商会的背后是雷恩斯侯爵在支持，更传闻有着神秘强大的一级巫师大人在幕后！
尽管在巫师大陆，巫师和普通人的接触更多一些，甚至在雷恩市这样的首都大城市里，常常有兜着白袍路过的巫师学徒，有的阔绰的巫师随手打赏的一两枚魔石便足以让普通平民在雷恩市过上几十年的好日子。
“布兰登大人，这个月的货物又要延迟了。”
“都怪雷多管事那边，总是...”
一名仆从打扮的小厮靠近布兰登语速极快的说着。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布兰登皱着眉头，放松自然的心情瞬间变差了。
贝西克斯武器商会在雷恩市除了核心地段的总部，散在四座城门附近，足有十多处分店，布兰登便是商会在城市西城区三间店铺的管事之一，从底层厮混打拼到如今的地位，布兰登可以说已经远远超越他曾经的父亲老铁匠了。
负责西城区三间店铺管理的除了总部直接指派的总店长拉尼·比塞特外，还有一位负责店铺货物来源的雷多管事，总店长除了一些大事外基本不会管理具体事务，西城区这几间店铺基本由雷多和布兰登负责。
由于一些油水的分配存在过龌龊，两人关系一直比较一般，雷多更是因为掌握着分配货物来源的渠道，在三间店铺其他底层员工心里的分量比布兰登更重一些。
在级别和资历上，雷多也比布兰登更高一些，有着独立办公室，窗口阳光的持续时间也更久一些。
但是不管是雷多还是布兰登，雷多和布兰登都在心底暗暗梦想着，能够晋升总部或者外放到别的重要城市当封疆大吏般的总店长，获得更好的发展。而名额，总是有限的。
......
李察在学院的后勤处转悠了三天时间，不停地查看最新的发布任务，反复比较，最终还是将目光定在艾莉丝学姐曾经接取过的长期任务，在雷恩王国查探“血祭法器”：
“领取任务持续时间最少三个月，期间若有有效信息经核验后即可得10魔石奖励，获取上交不入流血祭法器奖励至少100魔石以上，具体根据.....任务持续时间内需要缴纳1魔石作为保证金，消极核查者，扣取保证金不予返还。”
李察仔细看了下，这个任务其实对他而言也还不错，等到了雷恩王国自然可以拿出学院信物要求当地贵族和地方势力配合自己协助检查，到时候功劳不还是算在他头上。
更何况，李察已经很久没有深红属性进账了，李察笑了下，刚好去雷恩王国首都这样的大城市去打开渠道，搜集深红属性点的来源。
月石修学院距离雷恩市并不是很远，李察租赁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六天左右时间便到达了。
李察胸口缠着淡蓝色的丝带，戴着一副高高的黑色帽子，金色眼镜，皮肤白皙，若不是四躯鼓胀的肌肉把长袍都撑得紧紧的像是修身服，肯定更像个学者型巫师。
李察静悄悄的领取了任务前来雷恩王国最大的城市，首都雷恩市，一进城门便开始打听起城内武器贸易大商行的分布。
不愧是大城市，在雷恩市里常见的武器商会足有十几家，最为知名的也有三家，实力不分伯仲，只有经营的重点有些差异。
“砰~”一个半大的小男孩，身上的棉袄黑漆漆一片，头发像个鸟窝一样，从李察身边迅速穿过。
李察暗暗摇头，刚刚小男孩经过他时，趁机从他口袋里顺走了几枚金马内，动作很是灵巧，若不是李察感知敏锐，普通人恐怕不容易发现。
李察没有当场抓住他，而是不动声色的加紧脚步紧随小男孩身后，越走越远，逐渐在一处低矮的墙根不远处停下。
“快吃吧，今天又有收获，今年冬天大家不用愁了。”
“不过，小花你们这几天不要出去了，我这次好像偷盗到了大人物，我把金币留给你们，你们就去临近的城池找个地方躲一躲，不要和我在一起了。”偷盗了李察足有三四枚金马内的小男孩此刻心中充满后怕。
他从北边战乱的家乡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一路逃窜来到雷恩市，经常吃不饱饭，为了生活和养活年幼的弟弟妹妹，他便开始偷盗起财物来，但是每次都不敢偷多少。
以往最多能偷到几枚银币，便足以生活好一阵子。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被抓到他肯定很难活命了，他把金马内都交给弟弟，弟弟已经9岁了，带着6岁的妹妹，若是谨慎省着点用也可以安稳再渡过几年。
他自己也准备找个地方躲一躲，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躲过一劫，在临走前他打算去见一见他的恩人，告个别，以后可能再也不敢涉足雷恩市了。
西城区，西克斯武器商会一处分店外，小男孩对着布兰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起他即将离开雷恩市，来告别的事情。
曾经他带着弟妹三人，一路吃草根支撑到了西城门附近，饿的已经快要站不起来，是布兰登当时可怜他们，煮了温水和面包送给他们，活了他们兄妹三人的命。
其后每每遇到他们也会善心的给几个铜币。那时候，布兰登家里也刚添了丁，日子紧张，可是啊，布兰登说，做父亲的最看不得这种孩子受苦的场景，他能帮一点便是一点。
李察一直尾随着小男孩到布兰登店铺附近不久，也一直远远凝神听着、观察着小男孩的行为。
内心微微叹息。
李察从阴影里走出来，长袍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黑影，布兰登是见过世面的管事，从李察身上丝毫不加掩饰的气息里感受到了神秘巫师大人的恐怖，冷汗在后背渐渐汇集。
小男孩一回头，瞧见了李察，立马面无血色，呆呆地愣在当场，双腿不听使唤似得颤抖不停。
“将我的金马内交出来。”李察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男孩听到李察的话，像是活过来似得，立马跪倒在李察眼前，却是一言不发，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打死他也不会把金马内从弟弟那里再拿出来。那样，弟弟妹妹还有活过寒冬的希望。
布兰登眼神流转，一时间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下又急又怒，这小男孩怎么干出了这种事，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物啊！
布兰登本想离远些表示和自己无关，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股气提不起来，表现的像是维护小男孩一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等他懊恼的想要退后时，李察的话语又响起来。
“既然你交不出金马内，那么...”
“你就只好当我的仆人来抵债，什么时候我满意了说不定还能放你自由。”李察轻轻的说道。
小男孩和布兰登听到此话，简直不敢置信一般，小男孩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命，跟着李察就算受苦受累那也是值得的，毕竟那么多的金马内就算买他十条命也够了。
小男孩不乏机灵的扑上前，对着李察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李察打算之后便随意找个借口，轻轻放过小男孩，这才注意到站立不远处的布兰登。
“你是？”李察有些疑惑的打量起布兰登，抬头看着他身后的西克斯武器商会西城区一分店的招牌，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亮光。
“回尊敬的大人话，小人是西克斯武器商会西城区的一名管事。”布兰登一路小跑颤颤巍巍的过来李察面前，浑身的肥肉随着步伐一颤一颤。
“大人称呼我为大头就好，我周边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我。”说完，布兰登还隐隐的指了指自己硕大的比常人至少大上半个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