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的在逃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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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杯煮酒

申时,宫中宴会结束,大臣们携带家眷陆陆续续回了府中。

宫门口,贺洛刚要走,即被钟离彻叫住:“贺老将军,我和安平郡主说两句话。”说着拉着贺洛去了角落。

贺洛率先开开口,表歉意:“抱歉 ,今日平白无故把殿下拉进来。实属无奈之举。”

钟离彻先是一愣,随后笑笑称道:“你这突然一道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就想跟她说说话,没想过纠结宫里发生的事情。

贺洛见钟离彻一脸茫然的模样笑道:“那我请殿下吃饭吧,略表歉意可好。”

“好,这就去吧。”钟离彻一口答应。

“现在吗?”贺洛没想到钟离彻答应的这么快,拉着她走到马车旁,跟贺风年道了一声,随着就走了。

贺洛踉跄的跟在身后,“那个,殿下。慢点走,不着急。您走这么快我跟不上。”

钟离彻回头,见她一身白衣略显清瘦,白嫩肌肤透着红润,清亮的眼睛,毛茸茸的睫毛,软绵绵。此时正气喘吁吁。钟离彻比她高上一头,走路定然差很多,放慢脚步,歪着头说:“此时才觉得你也是个孩子。”

贺洛睨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孩子 ,慢点慢点走!”

钟离彻瞧着她,爽朗的笑道:“好,咱们就慢慢走,也看看这城内的景色。”

贺洛气息稍稍平稳,遂问道:“殿下应当没见过称中的大街小巷吧。”

“嗯,没见过,所以甚是好奇 ,你和钟离玉应当是经常出来玩。说说有什么趣事。”

“嗯,也没什么,小时候跟和钟离玉一起,同那边卖糖人家的孩子,一起偷过隔壁家的鸡,那家孩子总是欺负他。”说着伸手指着对面店铺接着道:“还有砸过对面那家的窗户,他家孩子老说钟离玉似女子。”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扬起秀眉,又道:“还有跟钟离玉偷了家里的钱,给那些流浪的孩子。后来才知道那钱都让别的流浪汉抢走了。”

说完后,她翘起嘴角,眉眼弯弯,好似又见到那时,他们二人走在大街小巷,与人玩耍的时候。

钟离彻看着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皎洁又灵动,但跟他说话,想着的都是钟离玉,没由来的说了一嘴,“原来你们之间有这么多回忆。”

贺洛眨着眼睛,笑道:“是哦,不说以为忘记了,钟离玉那小子,小时候总是一副少年老生的样子。”顿了顿发现钟离彻垂眸不知在想什么,便又问:“殿下呢,儿时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还小的时候母妃并不得宠,那时候日子过的甚是凄凉 。儿时我跟皇兄们玩耍,不小心掉进了鱼塘,被下人救上来之后,皇兄们嘲笑我,母妃知晓气不过,就去理论几句,反被羞辱。不过凄凉的日子也没过多久,母妃家族渐渐有了起色,连带着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钟离彻轻描淡写的说着曾经的过往,好似别人的故事一般。

贺洛瞧着他,眼里满是真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殿下不必介怀,生活有苦就有甜,有悲即有喜。人生百味,尝遍所有,才不枉此生。”

钟离彻低头,“你说的没错。”

满堂楼

贺洛点好菜,散淡的靠着椅子,拿起茶杯,给钟离彻倒一杯,幽幽地说道:“殿下,请吧。殿下的小厮不在,一会吃饭自己夹菜,我可不会伺候人。”

“瞧你说的,我还能让你给我餔菜不成。”挑眉道,“你平时也这样坐着?没个分寸。”钟离彻抬眼上下瞄着她,显然是贺洛此时姿态,实在是--像个纨绔子弟。

贺洛耸了耸肩,悠悠然地说:“嗯,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向来喜欢自在,不喜欢为难自己,殿下也可随意。”

“那好,你也别叫我殿下了,就像叫钟离玉一样,叫我名字吧,我叫你洛儿可好?“好,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

“你我不必客气。”

不知怎的,贺洛今日喝了不少果酒,几杯后,便有些醉意。贺洛微红的双颊,炯炯有神的望着他:“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钟离彻,如若将来,你真的能放下一切,不如我们一起浪迹天涯,踏遍这万里河山,何不快哉!”

钟离彻若有所思地说:“洛儿,我们终究还是挣脱不了这枷锁,我挣脱不了,你也不能。”

贺洛望向窗外,点点孤寂,“钟离彻,人定胜天,若连自己都不相信,这天下,你还能相信谁!皇权虽好,可它就像是一座牢笼,牢牢的圈着你,最后被它征服,变成了它的奴隶,供它驱使,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只想要一屋,二人,三餐四季,平淡的生活。”

钟离彻思索片刻后,“和命运抗争,最后也许只会遍体鳞伤,可也无所谓?”

贺洛回眸一展笑颜,“无所谓,总好过苟延馋喘的活着,钟离彻,我向往自由的生活,我并不喜欢这个身份,高高在上,高处不胜寒,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要过平凡的生活,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说完后,又摆了摆手:“罢了,不提这个,越说越伤感,今日这个场合不适合。”

钟离彻望着她,沉默片刻,慢慢说道:“洛儿,你应当知晓,父皇准备给你赐婚了,虽说你还有两年及笄,但是不妨碍赐婚,都城中,与你年龄相仿,身份合适的,只有我一人。”

“我知道。”贺洛淡淡地说。

“那,你可愿意?”钟离彻略有些紧张的问。

“你呢,你可愿意?”贺洛闻言,笑着反问。

“我愿意!”钟离彻点点头,郑重地说。

贺洛盯着他少许后,轻声道:“钟离彻,话别说的太早了。将来后悔。”

钟离彻微笑着,但那笑容略带苦涩:“我不会。”

那时他笑容里的苦涩,她还没看懂,只是郑重地问道:“好,那我问你,你可以不用立刻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可想要做皇上吗?”

钟离彻怔愣,没想到贺洛会问如此问题。

贺洛慢慢的欣赏着他的表情,“钟离彻,你应当知晓,太子和湛王各把持着皇城内南北军,而全国兵力都集中在贺家,邢家,昶晏王之手。宸王这几年也是三番五次的拉拢的钟离玉和贺家。邢家毕竟是湛王母妃娘家,自然是靠湛王近一点,昶晏王爷暂不明,贺家,暂时谁都不靠。如果我嫁给你,你想要那个位置的话,贺家就不能在置身事外,太子和宸王必然想要争取昶晏王爷那里的兵权,到时候朝堂上一片混乱。百姓自是无法安居乐业,那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贺洛低垂着眼帘,分析。

钟离彻望着她低垂的睫毛,“洛儿,就算我不想要那个位置,贺家就可以置身事外吗?”

“可以。只要我们去边关。”贺洛肯定。

没说的是,将来她的身份总有曝光的一天,届时她不是贺家千金,自然就没有了威胁谁的理由,她已经是王妃,保不下贺家的荣耀,保下贺风年的性命足够。

随即转移了话题:“哈哈哈,说笑的,又没到那个时候,操心也没用。说不准将来还有变化呢,也有可能谁看我不顺眼,将我踢出这皇权的漩涡之中,那岂不是正合我意。”

贺洛话到了嘴边,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兖州之事,你虽失意,却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哦?此话怎讲?”

“你的母家在朝政上没有可以辅佐你的大臣,一旦你得罪了盘根错节的朝中大臣,背后给你穿小鞋,得不偿失。湛王殿下府上有众多谋臣,客卿,况且他母妃是邢大将军的嫡女。此次他去处理兖州的烂摊子,正合适。”

钟离彻眯起眼,“你说的不错。”

贺洛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悠悠道:“我知晓,你想借助此次事情,让皇上认识到你的能力。”

她蓦然的抬头,一丝狡黠划过,“但是你可以上表,自愿捐献十万两银子,补给给兖州灾民。反正唐氏有的是银子。”

钟离彻看着眼前秀美绝伦的女子,她如同阳光一样,耀眼夺目,让人忍不住靠近,忽的问了一句,“你喜欢钟离玉什么?”

贺洛咽下杯中酒,沁凉入脾,“大概是,他好看吧。”

钟离彻抿唇,不可知否,世子确实是少有的天人之姿。不过,她的话,显然不是真心。

二人接着喝了不少酒,胡说八道了起来。

“嫁儿媳妇?这……”钟离彻有些目瞪口呆,这事太过于离奇。

贺洛杵着桌子,拖着脸颊,轻轻的嗯了一声,那是一段纯粹而美好的感情。

王雱的爱,赵颢的情。庞荻都是幸福的女人。

初遇时,两个优秀的男子都倾慕于庞荻。

庞荻第一眼见到赵颢,后一眼看见王雱。

王雱与庞荻婚后,政事渐渐不顺,王雱本有心悸,外加感情太过强烈,投入政事太多心血,致使身体逐渐衰败。

王雱选择将庞荻托付给至交好友,赵颢。

赵颢去王家提亲,这场惊世骇俗的婚姻,轰动一时。

不出几日,王雱就撒手人寰,恰好清明时。贺洛带着淡淡忧伤轻叹。

“这两个男子都是用情至深,女子更是传奇人物,哪国的?”钟离彻问。

“哈哈哈,哪国也不是 。故事而已,莫要当真 。”贺洛眯着眼睛,玩笑着说。

“洛儿,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钟离彻起身扶着贺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