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目标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了客厅的地面上，留下了斑斑印记。
此时距离开学，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吃过早饭后，夏清水便捧着课本在客厅里进行复习，为开学必备的摸底考试做准备。
而秋潭则是收拾了一下着装后，背上一个空包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今天有一件想做的事情。
去看望一下陈老。
但在此之前，他先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点猪肉以及许多的蔬菜，把背包装满后才停下。
紧接着就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那座老旧的公寓。
此处没有电梯，他背着包一步步爬上了顶层，来到了那处狭小的阁间。
那扇破烂的木门仍然坚挺。
但秋潭没敢敲门，那次木门倒塌的事件还历历在目，他只是在门口喊道：“陈老，开一下门，我来看望你了。”
话音刚落，木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陈老露出了苍老消瘦的面孔，没好气道：“你过来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吗。”
秋潭反问道。
陈老撇了撇嘴，“先跟你说清楚，老头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东西了，你要是想要之前买废品的钱我可以还给你，但要是想从我这里榨出什么油水，那可就要失望了。”
“我不是那种人吧。”秋潭有些哭笑不得。
“那可说不好。”
陈老把地上一片混乱的杂物踢到一旁，勉强清理出一条可以落脚的地方，“人心是会变的。”
“那我肯定在往好的方向变化。”
秋潭走进来后，把装满食物的包递给了陈老。
“你买这些做什么？”
陈老打开背包后皱起了眉头。
“我打算中午在你这蹭个饭，总不能空手来吧。”
“那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太浪费了。”
陈老说完这句话后，又小声嘟囔着，“够我吃三天了。”
然后就把包里的菜全部倾倒出来，装进了一个纸箱子里。
“挺新鲜的，还能再放几天，先不动它们。”
陈老把纸箱子搬到了角落，然后从墙上取下了一个袋子，倒出了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颜色泛黄的白菜叶。
然后坐在地上，拿着一把略微生锈的美工刀，一下下把腐烂或发黑的部分削掉。
“还有刀吗？”
陈老把手伸进了旁边一堆杂物当中，又扯出来了一把美工刀，但是刃口磨损的比较厉害。
秋潭也不嫌弃，直接坐在了地上，帮着陈老一起处理白菜叶。
“中午就吃这个，然后用你带来的肉再随便炒个菜。”
“好。”秋潭同意。
陈老慢吞吞的站起身，把整理好的白菜全部装进了一个盆子里，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着。
随后从纸盒子里取出两块土豆，紧接着从角落处取出一块砧板，递到了他面前。
“你切下肉。”
秋潭听话的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瘦肉，放到砧板上后看了一眼手上的美工刀，沉吟了一下，“有没有正常点的刀？”
“那你花钱给我买一把过来啊。”
陈老斜着眼睛瞥了他一下。
说话的语气有点冲，言外之意就是没有。
秋潭倒也不生气，以前在山丘上和老人做了4年的邻居，因此清楚对方的性格就是如此，已经习惯了。
“这把太钝了，我换一下。”
秋潭伸手拿过了那把生锈的美工刀，这种东西用来切肉的确很不顺手，他在砧板上努力与肉块奋斗着。
陈老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伸手把他拉到了一旁，“你去旁边呆着吧，让我来。”
“哦。”
秋潭乖乖来到角落盘腿坐下，看着对方熟练的用美工刀切着。
肉切成小块后加盐抓均匀。
白菜切段，放旁边备用。
点火，放锅下油。
片刻后，一盘炖白菜和一盘土豆炖肉便做了出来。
陈老从旁边取来了一个纸箱，倒扣过来充当桌子用。
秋潭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沉吟了一下，“你蒸米饭了吗。”
刚才光顾着弄菜，此时环绕一圈才发现，老人家中并没有能蒸米饭的容器。
“急什么。”
陈老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的从纸箱子里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蒸熟的冷米饭，倒进锅中炒热。
“行了，开饭吧。”
陈老拿了两个碗筷放在纸箱上，就这样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又这样过了一会儿，陈老夹了一块炖的软嫩的土豆塞进口中，含糊不清的问道：“你应该快中考了吧。”
“嗯，就在这个学期了。”
“那还不赶紧在家里复习，跑我这个老头子家里来能有啥用。”陈老没好气道。
“这不看望一下您老嘛。”秋潭微笑道。
“切，油嘴滑舌的。”
陈老口上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却露出了些许笑容，接着用筷子点了点他，“我能看出来，你小子最近日子过得不错，脸上都长肉了。”
“有吗？”
秋潭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
“哈哈哈，当然没有，我逗你玩的呢。”
陈老笑的身体后仰，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接着严肃道：“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以后少来找我。”
老人是认真的。
但秋潭只是微笑道：“陈老，实不相瞒，其实我的成绩很好的。”
“哦，有多好啊？”
陈老斜着眼睛，满脸不屑。
“上次考试，在全年级400人中取得了前11名的成绩。”
秋潭语气中少有的带上了些许炫耀的意味，对他而言，陈老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长辈。
“才前11名？不够，完全不够。”
陈老摇了摇头，说道：“你得拿年级第一才行。”
“但我现在的分数，中考也够用了……”秋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老粗暴的打断了。
“只是盯着中考？你就这么点志向吗？”
陈老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嘴巴也不再咀嚼，浑浊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秋潭，一字一顿道：“学习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别人，你现在有这个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别等到年老了，到时候后悔都没用。”
秋潭沉默了一下，“好。”
紧接着，他扒了一口米饭，像是不经意的说道：“那我就拿个第一，到时候再来蹭饭，你可不许赶我走了。”
“行啊。”
陈老咧开嘴，露出了发黄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