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妖道
空灵被恒心盯得有些不自在，摆了摆手说：“当然不是，这是儒家圣子、去年的状元郎赵佾所作。”
恒心心中一震：“儒家圣子!”
“不错，儒家圣子！更是麒麟榜第一、宗师榜第三的绝世天骄！”
恒心追问道：“此诗可还有上下句？”
空灵说：“没了，仅此一句，据说是他随口吟唱，可一经传出，便名动儒林。”
恒心思绪翻滚不停，这两句分明出自前世诗圣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乃千古绝句，可如今怎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竟还一字不差，是巧合？还是......
正当他默然之际，悟明也走了过来:“是啊，当今天子痴迷修道，不问政事已久，贪官墨吏祸及九州，江湖之中，魔门声势渐盛。北方妖族及乌骨、黑云、落炎三国也蠢蠢欲动，乱世之象啊！若非儒释道三教圣地支撑着，只怕......”
他顿了顿又道:“昨日我们在那山神庙中所遇的妖猴，便极有可能，来自北方妖族圣地空桐山。一只五品血变境界的大妖，竟越过边塞来到我中原腹地，日后也不知要造就多少杀孽！”
恒心心中一动：“血变？师兄，这妖族的修行体系似乎与我人族不同？”
“自然，妖族号称是神魔血裔，九品搬血，八品妖骨，七品气海，六品元魂，五品血变，四品化形，一步步修炼血脉，力求返祖成神。”
“师傅曾经说过，人族创立武夫体系，便多有借鉴妖族体系之处。”悟明解答道。
悟明这一番话信息量极大，恒心沉默着细细咀嚼。
很快，几人来到临街一座名为醉仙楼的酒楼。
五人点了几个素菜，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果腹，而是想打探有关邪教的消息，找到妖人的藏身之地。
酒馆青楼，向来是各种消息汇聚的所在。
果然，正当他们吃菜时，邻桌又坐上来三个中年男人，商贾装扮，像是这清宁城中的生意人。
“你们听说了没？这升仙道，明日又要在城南的道观中招收弟子了。”其中一人说道。
“是啊！哎，如今这世道，日子是愈发艰难了，即便我等薄有产业，可缴纳税银之后，也不过勉强户口。若是真能拜入仙门，倒是造化，就是不知这升仙道的手段如何，可别是江湖术士之流。”
“我可听说了，那些人能御剑吐火、画符驱鬼！是真有道行在身的！而且，但凡能入教，从此就衣食无忧。上次升仙道招收弟子，便有许多穷苦百姓蜂拥而至，道观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挤都挤不上前呐！”另一个人说的眉飞色舞，仿佛仙道大门就在眼前。
“明日一起去看看。”
......
恒心等人在一旁默默听着，待那一桌人走后，悟明说道：“听他们的说法，那所谓升仙道，便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今晚在城中暂歇，明日去看看，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嗯！”恒心四人点头。
当晚，五人便在这间酒楼上的客房住下。
房内，恒心拆下身上的铁骨膏绷带，轻轻舒展身体，全身骨头便发出金铁碰撞般的脆响。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终于，铁骨变了！”
从穿越重生到现在，仅仅两个多月，自己的实力，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种不断变强的感觉，实在让人沉醉。
翌日，恒心等人跟随拥挤的人流，来到城南一处道观前，远远站定。
道观外早已站满了形形色色的百姓、商贾。
众人神情激动，都伸长了脖子向里张望。
“听说了吗？里面有仙长在收徒传法呢！”
“哎，不知我能否有这个仙缘。”
“听说只要将家财尽数献上，以示诚心，不管多少，都能入教。入教之后，自此衣食无忧，还能跟随仙长学到长生法术！”
“仙师，我愿意尽献家财！求仙师收我！”
“我也愿意！”
......
听着周围狂热的叫喊声，悟明轻轻冷笑一声道：“每逢乱世，必有一些邪道门派出来蛊惑人心，将黎民百姓，当作反抗朝廷的马前卒、炮灰。什么仙长，什么升仙道，不过是一群邪魔外道罢了。”
他话音方落，前方的人群散开，一个手执桃木剑、身披鹤氅、头顶紫铜莲花冠、背负阴阳鱼图的道人，从道观中推门走了出来，身边簇拥着十八个年轻道童。
他头发花白，但面容却似壮年，一双眸子格外明亮，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仙师！仙师出来啦！”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纳头便拜。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
那道士轻抚胡须，微笑道：“而今民生凋敝，天下将乱，我教仙尊不忍见百姓受苦，特意命贫道下山收徒传法，救世人于水火!”
他声音清亮，仿佛天音一般回荡在道观前。
恒心一听便知此人是修士，有法力在身的，多半境界还不低。
说罢，那道人又说：“今日恰逢盛会，贫道便小试法术，让尔等一窥仙道风光。”
说罢，手中凭空出现一张画满朱红符文的符纸，他口中念念有词，符纸无火自燃。
浓厚的黄烟自符纸上冲出，须臾之间便化为一个全身土黄、高约一丈的壮汉巨人。
那巨人皮肤铮亮，面目方正，全身筋肉虬结。
巨人猛地一跺脚，“轰隆”一声，脚下的青石板应声碎裂为齑粉，整个道观似乎都颤抖摇晃起来。
而后又一下冲到道观门口的一块巨石前，双拳齐出，将一人来高的青石打得爆碎。
那道人随意挥了挥手，巨人便箭步退回，恭敬地侍立在他身侧，如同护法。
“神仙，神仙手段啊！”
这下，几乎所有围观的百姓都跪了下去，除了站在远处的恒心五人，就只剩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还站立着。
“师兄，这道人看上去有些手段啊。”恒心说道。
“自然，这是道门六品显形境界。燃烧铅汞金石画成的符纸，再以阴神附于其上，便能显化种种形体。你可不要小看这黄烟所化的巨人，其不仅力大无穷，且刀枪不入。即便是武夫体系的高手，也未必能轻易胜之。”
“道门主修元神，手段当真神奇啊。”虚山也在一旁感叹道。
“师兄，这道观会不会就是这伙妖人的老巢？”空灵问。
悟明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方才以天眼通探查了此地，这里只有这老道一个高手，其余几个道童都才入九品练气境，他们的巢穴应该另有他处。你们先回去，我留下盯着，免得打草惊蛇。”
恒心和其余三人对视着点了点头，便都披着斗篷离开了。
而此时场中的百姓已经愈发狂热，许多人纷纷掏出多年攒下的一点银钱，涕泪横流，求着老道收下。
老道却回身进了道观，让随行的十八个道童留下，负责收钱、造册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