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要休书
王玉堂尴尬得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急忙环顾四周,看都有谁看见他的丑态。
首先看见的是王心悦,不打紧,然后是燕武,这个看不见,也不打紧。
最后视线落在站在角落的袁艺身上,他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怎么在这里?”
王玉堂本能的低头整理身上的衣裳,确定没乱,没灰尘才放心。
袁艺道:“姥爷觉得我应该住在牛棚吗?”
王玉堂一愣,支支吾吾半晌,居然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袁艺继续道:“当年你为了求我嫁给你,你说这一辈子,你哪怕有一口吃的,就不会少我的,就算你没吃的,也要我吃饱,如今你是发达了,家财万贯,高官厚禄,我却住在牛棚。”
“王玉堂,当年是我当了我从娘家带出来的首饰,送你来皇城赶考,你在路上病了,是我背着你走了十里雪地带你看病就医。”
王玉堂看着袁艺身上穿着布丁的布衣,惭愧的别开脸,不说话。
“我说这些也并非要你履行诺言,也不要你对我负责,我只要你归还当年我的那些首饰,那些首饰也找不回来,换成银子,一百两左右,你给我银子便可,写一封休书,我立马离开。”
王心悦听闻这些,心酸得想要掉眼泪。
她和娘亲都是遇人不淑,嫁错人,一辈子都毁了。
不过,她娘亲比她聪明,知道跑路,不会一根筋,到死都不回头。
王玉堂摇头,“我不会休妻的。”
“你不休妻?准备让我一辈子住牛棚?还是说你要继续让我做你的夫人?你的皇后女儿若是知道了,你怎么交代?”
袁艺不和他吵闹,只是冷静的和他沟通。
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死心了,哪怕是生气,都不屑给了。
王玉堂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命,我放你走。”
王心悦立马将笔墨拿出来,让王玉堂写休书。
还是她娘亲聪明,她怎么没想到还可以玩这一招,直接把娘亲带出去,就不用受罪了。
袁艺站在一旁给王玉堂磨墨,盯着他写。
王玉堂执笔,许久才写下休书两个字。
等休书写完,袁艺就拿起来,仔细的看。
休书内容是她没有后代。
她指着落款的地方,“相爷请在这里印章。”
王玉堂将随身带的印章,摁在纸上。
袁艺收好了,放在口袋,“还请相爷早日把我的一百两银子送来。”
王玉堂点了点头,对着王心悦和燕武行礼就走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一路,觉得不该休妻。
袁艺是他这一路走来的见证人,自从娶了她,他从一个吃不起饭的穷书生,发展成现在的一国宰相,一路顺风顺水。
他以前的确是想要和袁艺白头偕老,对她好一辈子的。
可是人有了权力后,就不会轻易满足。
他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做出牺牲。
他把不能兑现对袁艺的承诺,当成是世道的错。
王玉堂浑浑噩噩回到院子,才想起来,他去那边是安排燕武换地方住。
不,他是去请燕武离开的,结果因为袁艺的事情,什么都没说。
管家看见王玉堂站在院子里许久没动一下,便上前鞠躬,“老爷。”
“送一百两银子给夫人。”
“夫人去寺庙祈福了,要送去寺庙?”管家诧异,夫人走的时候,可没少带银子。
“不是她,是住在牛棚的那位。”王玉堂说完,就进屋关上门,一夜没出来。
当晚,袁艺就收到了一百两银子。
燕武道:“岳母,你跟我们回王府,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袁艺摇头,“我不去,我自己会找一个地方住。”
燕武又不是一个会劝说的人,况且,他又守规矩,认为男女有别,就没再多言。
王心悦就跑到袁艺面前,“岳母,你一个住,王爷哪里放心,你要是搬去王府,我们一起照顾你,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娘的。”
袁艺发自肺腑的笑了,“你这孩子,太善良了。我不是不想和你们住一起,实在是眼下皇城局势不稳,我要是住进去,指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对你们对我都不好。”
王心悦瞬间明白了。
她娘亲聪明着呢!
知道燕北凌和燕武早晚要爆发战斗,到时候,她在王府,自然会影响。
与其让燕北凌知道他们关系好,不如现在就和袁艺断干净。
将来真的要打起来,至少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也好,那就按照岳母的意思来。王爷觉得呢?”王心悦转头看燕武。
“你做主。”燕武回答了一句。
王心悦笑了,觉得燕武非常好,什么事情都尊重她。
“那我现在就走了,后会有期。”袁艺将银子收好,也没任何行礼,说走就走。
王心悦把她送到门口,“岳母,你保重。”
袁艺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的是后门,走的静悄悄的,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王心悦对厉霆川道:“我跟去看看,大半夜的,遇见坏人可不好。”
“小心。”燕武点头允许。
王心悦足下一点,飞上屋顶,几个起落追着袁艺去了。
天黑了,街道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几条狗狂啸,它们还没对着她冲过来的时候,王心悦掷出几根银针,狗痛的惨叫着跑了。
王心悦一直目送她娘亲进了客栈,上了楼,进了房,才悄无声息离开。
她施展轻功出城,城外刘章早就牵着马等候多时。
“王夫人下午就到了佛寺。”
王心悦飞上马,“袁艺夫人住在客栈,你去盯着,保护她的安全,一直等到她落脚后,再回来。”
“是。”刘章颔首,便回城了。
王心悦骑马跑了一个时辰,到了佛寺,几个起落进去,落在佛堂。
她对着佛磕了三个头,“请保佑我家王爷平安健康,每天都开心。”
王心悦站起来,闪身消失在佛堂。
老和尚从角落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和尚,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师父,刚刚哪个施主穿的衣服好奇怪,弟子从未见过。”
老和尚道:“方才的施主身上煞气太重,她需对佛忏悔,阿弥陀佛。”
小和尚不懂,也没问。
寺庙后院,女人的惨叫穿破云霄。
“啊!我的脸!”
王夫人晚上沐浴,下水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痘大的痘痘,吓得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