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棠时

早就不是海棠盛开的时节了，开败的海棠带着她的哀思，堕入了无边地狱，那抹消失的蓝色。--题记

四月初，海棠树下，一位少女抱着课本！犹如林间小鸟，用干净的眼神去张望这个世界：“常钦，我喜欢你！”说这句话之前，沈悦灵应该是卯足了勇气的，正在欣赏海棠花的常钦回过头，朝沈悦灵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齿：“好巧，我也喜欢你。”蓝色海棠花开得很艳，一簇接着一簇。

傍晚，常钦和沈悦灵坐在山坡上。

“常钦，结婚时就用刚才的海棠当捧花？”沈悦灵很活泼。

“行！”

“听，山川湖海，虫鸣鸟叫，月夜里的私语。”沈悦灵双手撑着杂草，享受着大自然的凉风吹过。

“还有你和我的心跳。”常钦的话从耳畔响过，伴随着“呼呼”的风。

……

“常钦，你要去当兵？”沈悦灵心里很是忐忑。

“是。”常钦说这字时挺不自在的，像一个孩子被抓包了一样，他静静等待着“狂风怒吼”。

“没事，你去吧，”相比之下，沈悦灵十分平静，没有挽留，很朴素的一句，“为国争光。”但又是那么的不一样，这句话里充满了希望，但又有一丝无奈、难过。

……四月中旬

常钦来队伍里半个月都不到，皮肤就显得有些粗糙了。

“全体队员，立正！”指挥官站在台上，满脸严肃。

“列队！本月下旬初，所有队员都前往XJ高原，戍守我国边疆！”指挥官宣布着通告。

……四月下旬初

“一--二，一--二--一！”常钦随着队伍口号，迈着步子。

“通知，外域区线有敌人入侵，人员请就位！”哨兵戴着当地的帽子，冒着粗气。

常钦快速奔回了外域区线，架好了枪支，寒风朔雪，常钦的手被冻得一青一紫，他看不清敌人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哪儿。

“砰！”他听见了枪响，身子右侧被天鹅绒似的东西轻轻覆着，很温暖，他回过身，看见了日日思念的人--沈悦灵。

沈悦灵转过头：“嘻嘻，我怎么会让你自己来呢？我拿我的学历要了一个边疆护医队的名额，惊不惊喜？不过--我现在很生气，因为你右臂受伤了！”说罢便转过头，一副不理他的样子。

常钦原本有些生气和担心，听沈悦灵这么接地气的话，笑了笑：“行，行，老婆大人，我错了。”沈悦灵没有转过头，也没有回应，常钦拉过她的身子，顿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沈悦灵中弹了。

“沈悦灵，原谅我呀，我也很生气，你怎么就跑来了，回去呀。”

“回去，回去吧，你没有来过这里，你还在读书，对不对？”

沈悦灵死得很安详，嘴角微微上扬，她手里揣着张纸条，常钦发疯似的拿出：

To .常钦

常钦，你看到这张纸条时，我可能死了，这次我来边疆，目的就是来看你的。

好好活着，为国争光。

下辈子，再见。

没有署名。

“你回来呀！我还没给你办婚礼呀！给你办，好不好，好不好？我求你了……”常钦哭湿了整张纸，上面的字变得模糊不清。

……

五月初，常钦又要转移地点了，他来到那天战争的地方，从怀里掏出海棠捧花：“放这儿了。”

他没有给沈悦灵立碑，因为他认为立了碑，就证明沈悦灵真的死了，他也不想让敌人来伤害她，他始终坚信，沈悦灵与纯洁无瑕的白雪混为了一体，她一定，一定会闻到海棠花香，一定，一定回来找他。

只是，常钦起身，往下一个地点走去，那里没有海棠花，也没有沈悦灵，那里只有无尽的孤独。

常钦在日记中记着：我在海棠花时，等来了一句“爱你”，又在海棠败时，等到了一人的离开。

[无需为我立碑，只望海棠为我年年盛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