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绿触手
“你愿意学习这样的魔法吗？”
周严毫不犹豫地点头。
【SAN：80】(暂时稳定)
【自古以来，魔法始终都是这座孤岛上不可替代的存在，值得注意的是，学习魔法之前必须保持理智清醒，否则容易酿成灾祸。】
“你应该还没接触过魔法吧？”
阿信站直了身子，用手中的铁铲挖掉了旁边的一朵血眼之花。
随着泥土被铲走，整朵花被连根拔起，埋葬在底下的尸体也裸露出来。
尸体并不完整，带着令人难以理解的狰狞伤口，却并没有腐烂。
“死去的神父只要长出这些花，尸体就不会腐烂。”
阿信解释道，他显然对红教堂的秘密也有所了解，只是不愿多说，每次提起这个地方的时候，语气里只有满满的厌恶。
毕竟他的家人被教堂处死了……
周严不清楚那场审判的具体过程，也不敢多问。
不知阿信心里是否想过复仇？
周严还是忍住了询问的冲动，安静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显然你已经遇到过这些眼球了，感觉怎么样？”
阿信硬生生掰开花瓣，指了指里面那颗布满血丝的眼球，又看向周严手边的“血眼法杖”。
“客观来说，有些危险。”周严想了想说。
“的确，拥有毒素的眼球会让人防不胜防，但它们还具有一定的魔法力量，可以作为施展法术的材料……只不过，血眼球的奥秘还远不止如此。”
“哦？”周严投来疑问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阿信抱歉地耸了耸肩膀，“这是我的族人告诉我的，但也只是粗略的介绍，更多秘密需要我返回深海之后自己去看。”
“你知道的，深潜者一族拥有无比悠久的历史，积累了许多原始知识。”
他又把花瓣中的眼球扯了出来。
“而接下来我要给你展示的，就是血眼球的其中一种使用方式——作为魔法知识的容器！”
他摊开手掌，掌心亮起光纹。
蔚蓝色的法术能量从光纹中荡漾，化为流水般的光波注入眼球之中。
血色的眼球被光芒覆盖。
密布的血丝渐渐萎缩，眼球内部的毒液也在无声消散，最后被一团柔和的湛蓝光芒所替代，表面浮现出了奇异的符文。
“吞下这颗眼球，你就能获得相应的知识。”
“这也是红教堂的神父们经常使用的装神弄鬼的把戏，他们就靠这个来冒充神的使者。”
阿信将变得湛蓝的眼球递了过来。
【接触超乎想象的知识，容易带来精神的损伤和疯狂，但获得过祝福与庇护的你，本身已经具备了魔法特性，因此降低了风险……】
看到浮现的血字，周严彻底放下心来，接过了眼球。
他几乎没有停顿，一口吞下它。
眼球很轻易就碎了。
淡淡的滋味弥散开来。
相比于水潭里的鱼，眼球的滋味足以称得上良好，既没有难忍的腥味，也不是木质的口感，反而带着一丝甘甜。
吞食完成的那一刻，几行陌生的文字涌入脑海。
一股异常的暖流在全身洋溢，仿佛浑身被圣洁的光芒所包裹，魔法的符文在肌肤表面沉浮。
脑海中的文字，变得能够理解。
知识就这么完成了传递。
【你学会了第一项魔法。】
【已习得：深潜幽魂(增益）】
【介绍：召唤深潜者之幽魂附身本体，获得部分相应的特征与能力，例如水下呼吸和出色的潜水技巧，效果持续两个小时。】
【提示】：每次施展魔法，都将消耗你的精神力和灵性。
……
如此一来，便可进入水下暗道了。
周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刚想对阿信道谢，却发现对方正一脸神秘地看向自己，不禁疑惑：
“我身上发生什么变化了么？”
“并没有。”
阿信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只是惊叹于你的果断和坚决，换作一般人估计是不能这么轻易吞下眼球的，你具有很特殊的气质，难怪能得到它们的关注。”
“它们？”周严皱了皱眉。
阿信笑了笑，话锋一转：
“呵呵，其实深潜者一族并不擅长魔法，只不过也得益于它们的帮助。”
“而正是依靠魔法的效果，我才能自由保持现在的模样，不至于忘记曾经身为人类的日子。”
看得出来，阿信很怀念那段时光。
“朋友，请允许我这么叫你。”
“这个世界藏着太多鲜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了，我们不可能永远都靠自己解决问题，而朋友或许能在危机时刻救我们一命。”
“深潜者一族也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它们曾经与另外一个精通魔法的种族有过密切合作，而你身上拥有它们的气息，这也是我愿意和你交流的原因之一。”
“你是指……绿色的触手？”
周严的反应很快。
“没错，正是它们。”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周严顺手从石坛边缘上召唤出了那根透明的绿色触手。
触手若隐若现，泛着幽光。
阿信看向了无意识扭动的触手：
“绿触手一族，这是它们在深海里流传的称呼，实际上这个种族真正的名字还无人知晓，它们是海底最神秘的存在之一，精通各种禁忌魔法。”
“你能得到绿触手的青睐，这说明你或者你身上的某些品质得到了它们的认可……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绿触手一族……
周严不禁沉思起来。
目前为止，阿信几乎解答了他在腐化森林里遇到的所有谜团，背后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一切线索都指向了红教堂。
就连隐藏在水潭里的暗道，也是通往红教堂的地牢。
看来，所有问题的最终答案，都将在红教堂得到揭晓。
周严时刻谨记着七天期限的朽木化诅咒，他本来的想法只是逃出森林，但现在看来，通过暗道前往地牢的话，就不得不被卷入红教堂的事件了……
他开始有点犹豫：
“请问，如果要从这里跨越整片森林的话，需要多少天呢？”
阿信回答：“起码一周时间。”
他又补充道：“森林被腐化之后，正常的道路几乎都被封锁了，不过通过水潭的暗道却可以很快抵达教堂地牢，那儿离村子并不远。”
“为什么？”
“因为水流。”阿信解释说，“暗道的水流失去了常理，在深入一段距离后会突然变得湍急，把你送到一个巨大的地穴中，那儿有两个方向。”
“一是通往地牢，另外是通向未知的地底，暗道里的异常水流正是从地底冒出来的。”
“原来如此……”
周严若有所思地看向黑暗的森林。
距离第七天期限只剩三天了。
横跨森林是行不通的，只能从暗道前往地牢，快速抵达森林边缘，再做下一步打算。
对了……
周严想到一件事。
“阿信，你知道森林里的诅咒吗？”
“你是指，停留七天身体就会化为朽木的诅咒？其实，我最初并不知情，在林子里走了好几天，最后在海崖遇到了我的族人，从它们口中得知的。”
阿信接着往下说：
“不过，诅咒的范围也包括海崖，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安然无恙吧？”
周严点头，正有此疑问。
“是这座石碑的效果。”
阿信瞥了一眼身后的石碑。
而直到此刻，周严才认真观察起眼前这块苍白的石碑。
它的外观平平无奇，应该只经过了简单的磨制和雕刻，但却给人一种无比深沉、无比古老的厚重感，仿佛记载了数千上万年的历史。
石碑上缓缓亮起沧桑的字迹：
“抵达此处的低等生灵啊……”
“倘若你能看见这段文字，就请停下匆忙的脚步，等待群星的归位，聆听来自深海的、最古老神秘的呼唤。”
“被选中的人，请你不要迷失在大雾之中，不要忘却灵魂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