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千里马
相比黄巾军来说，黑山军虽然依然是农民军，但他们却是有官方身份的。
汉灵帝想要招抚黑山军，就任命黑山军杨凤为黑山校尉，并举孝廉计吏，又任命张燕为平南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给他们一个合法身份想让他们老实，但黑山军却利用这个合法身份很快就发展到了百万之众，让东汉的算盘打了个空。
黑山军一直活跃在并州、冀州和司隶校尉部三地之间，利用多山的地形，行动飘忽不定，使得周边的各州郡长官很难奈何他们。
当曹民和他的小队来濮阳城外打探消息时，他们所以为的各种战时管制根本就看不到。
城门进出和平时无异，商贾往来自由。要不是简单盘查的守卫穿着黑山军军服，真没人会认为这里已经换了主人。
几人混于城外等待入场的商贾队伍中。
忽然看到城门口的百姓有些慌乱，纷纷往两边靠去。几人看到一阵烟尘掀起，应该是有人骑马奔来，数量还不少。他们赶紧和周围的百姓一样让在一旁。
过了不多时，一队全副铠甲的骑士出现，他们一个个都竖持画戟，腰间悬剑，兜盔上还扎着孔雀翎，看起来那是真的气派。
这些骑兵簇拥着一辆马车，飞快地跑过来。那马车和这群铠甲骑士一样奢华的不行，那马车以黑楠木为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马车门前一对汉白玉做的雕饰，光芒在其上柔和流转，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看不真切里面的人。马车轮子在石路上滚动，发出低沉的隆隆声。
这支队伍很快通过曹民他们身边。
依靠风的帮助，曹民看到了车内的人。
一个儒生装扮的年轻人，却跨坐车内后仰八叉没有儒家风范，感受到曹民的目光后也斜眼瞄过来，见到是一个长胡子商贾，还抬首鼻孔朝天，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关卡守卫没有做任何阻拦，反而早早挪开了拒马，推开城门，让他们直接开了进去。
“白绕也真阔气，前线正在用兵，这里还能搞出这种排场。”
麻子啧啧有声，也不知是羡慕还是讽刺。
曹民塞给旁人几枚钱币问这个车队里的是什么来头，那人收了钱也是眉开眼笑，告诉他，白绕将军发了告示，邀请天下豪杰聚集此地，一来认个脸熟，二来若有独到之处，亦可求得一官半职。
居然是个求贤令！
还是傻逼版的！
曹民再一次感慨古人的智慧，他们都能想得到，只是没有想明白不同的背景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形势，求贤令的效果是不同的。
以黑山军农民军的背景和名声，能求得到贤那也是有人眼瞎。
收钱那人也是呵呵笑，言语之间对白绕也是嘲笑居多。
“可不是嘛？这车队就是白将军派出去抓回来的贤明。”
曹民点点头，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找了个地方，他对麻子他们说道：“我打算入城。”
麻子和刀子都不说话，老二也没说话，三娘有些急了。
“我们……不能趁现在……走吗？”
在濮阳城外打探消息，和入城打探消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在城外，出了问题他们有很多地方可以脱身，城内如果计划不利，他们将陷入无止境的追捕。
在三娘看来，他们现在不在曹军掌控范围之内，完全可以在曹军发现之前远走天涯。
这是小队里第二个向曹民表达离开曹操阵营的声音了，老二是第一个。
曹民摇摇头，指着三娘说：“你走了，你爹呢？你弟呢？走得了吗？”
又指向麻子：“你的仇呢？还报吗？”
指向刀子：“人呢？还找吗？”
他们这里每个人都有牵挂，每个人，都需要曹操的庇护和力量。就算再优秀，也要找到最适合现在的形势的路。
“怎么可能轻易脱离呢？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们都应该把握住。”
曹民笑着说这些，但大家都能听得出他的坚定。
“我们为什么必须依靠他？说不定我们回去之后，因为夏侯那个家伙，他就要杀了我们呢！”麻子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曹民看着他们，依旧坚定的说：“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你们放心，我们拿下濮阳，一定能完成心愿。”
大家都沉默了，劝是劝不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对曹操这么看好。
三娘深吸一口气，还想争取一下：“那也没必要进城，我们可以有很多方法。”
“你们有什么办法用300人从外部攻破这座城你们现在就说。”曹民的语气开始重了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他不想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你们难道忘记了，我跟你们说过的……”
“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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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赤兔太过显眼，吕布的亲兵用布帛将它全身都遮盖了起来，并在它身上套上了拉车用的马具，这让赤兔的情绪很不稳定，市场打个响鼻，显示它处于爆炸的边缘。
另一辆马车内的荀彧看着赤兔的样子，觉得好笑。
“奉孝，你看它，因为形势所迫，再优秀现在也只能拉车。”
郭嘉来了兴致，把酒壶递给荀彧，说道：“文若，有个朋友跟我说过一个故事，是一匹草原上的千里马的故事。”
荀彧没有接郭嘉的酒葫芦，推了回去。
郭嘉也不在意，喝了一口酒以后说道：“草原上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赛马大会，那一天，成千上万的马都会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个地方，为了获得第一，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
郭嘉开始缓缓的讲起故事。
“在所有的马重，那一匹千里马是最优秀的，他也相信自己一定会获得第一。为了准备比赛，赛前那一夜，他早早的睡觉了。在睡梦中，他的后腿突然被猛烈的踹击。等他醒来时，袭击者已经逃之夭夭。”
荀彧皱起眉头。
“第二天的比赛，他拖着两条受伤的后腿勉强参加比赛，结果连可想而知，他连前100都没有达成，只好痛苦的回去了。”
车外响起吕布亲卫的咒骂声。
“不过，当他养好伤以后，他继续锻炼，准备在下一次赛马大会上大放异彩。”
荀彧为此击节：“吾辈，理应如此！”
郭嘉笑了笑，继续说：“第二年的赛马大会开始了，这次，他很小心的保护自己没有受伤。比赛开始的时候，他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向前奔腾，一马当先，拉开了和其他马匹的距离！”
“好！”车外的吕布亲卫喝彩，车内荀彧的眼睛也睁大了。
“不过，他依旧没有获得第一名。”
荀彧愣住了，问：“为何？”
“因为他跑错了方向！”郭嘉向荀彧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