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礼物
学校文化廊亭的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藤蔓绕过木架，朵朵粉色花朵绽放枝头。
雨来风去的日子里，竟是到了七月里。
“柳飘飘～”少年的声音好似夏日到来之际含着炙热又不失春日朝气。
“咔嚓！”与之相应的还有聚焦的镜头和温柔。
“你现在就这么喜欢摄影啊！”都不用抬头，柳飘飘就知道这人又在干什么了。
“还行！”少年手中动作不停，也不知是拍人拍花还是拍风景。
一袭鹅黄碎花长裙，秀发过肩，少女眉眼清澈不见丝毫温度的看着攀爬而上的藤蔓花朵，端坐石桌之前，一手撑腮，柔光里带着娇憨可爱。
“现在不跳舞了？”回转过头，那人动作专业眼神专注，这一幕她曾经在他跳舞时也见过。
“跳啊！”大概是心中风景已拍完，少年看向对面神情莫名的少女，笑意明媚：“怎么？想看我跳舞了？”
“没有！”毫不自知的一个嫌弃眼神，少女将放在旁边石凳上的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什么？”出其不意的一晃，陈耀有点懵。
“回去再看！”任务完成，少女起身就要离开。
“礼物？”不过转瞬，少年眼神发亮，直接动手取出袋子里的盒子。
“陈耀！”光听动静都知道那人动了，少女一个转身，很不客气的厉声喝道：“不许现在看！”
少女双眉似蹙非蹙，加上那要怒不怒的表情，动人又娇俏。
“好！”乖乖站好，好像刚刚一副心急火燎要打开的人不是他。
“我先回了。”懒得再管，少女慢慢消失在迎风招展的粉色瀑布之间。
“晚上一起吃饭，别忘了。”几乎不见人影，少年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说。
……
“知道了。”这一句话格外响亮，已经离开的人发来三个字。
“哼，不让看我也知道！”原地站立的人迎着太阳对着蔷薇花墙笑得照耀，将手中的盒子抬起晃了晃，一蹦三跳的离开了。
晚间吃饭是去的一家烤肉店，去的人除了柳飘飘还有陈耀的舍友和柳飘飘本人的舍友，正所谓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一起吃饭，但大学生活就是广交好友尝美食，热闹不是一点点。
等到吃完饭回家，已是将近十点。
吃饱喝足就想睡，几人回到寝室便只想躺平。躺几分钟，也好！
“啊！”刚喝了口水趴在桌上的徐照惜忽然坐正，一脸惊讶：“飘飘，今天陈耀生日？”
“嗯！”六一儿童节，不过是阴历的。
“飘飘，你都不告诉我们！”别人生日请吃饭了自己却没有送礼，徐照惜感觉很糟糕。
“没事的，陈耀不在意这些，大家一起吃个饭就行。”专心泡脚的柳飘飘眉眼淡淡，丝毫没注意这带给舍友的冲击力。
“……”
“飘飘，那不一样；他不在意我们也不能就真的这样白吃饭啊！”一旁的陈思思难得一脸严肃，言语切切。
“你们又不知道……”原本还理直气壮的柳飘飘抬头看见一脸认真看着自己的三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气势减弱。
“而且，飘飘，你还送了他礼物！”这一句话全是指控，委屈又霸道，向来温柔的林窈窈瞬间强势。
“对！”徐照惜严格归队。
“嗯？”原本神色严厉的陈思思猛地顿住，什么意思？
……
“你们怎么知道？”一没看见她准备礼物，二没看见她送的，这回惊讶的换了人。
“朋友圈啊！”
“陈耀发的。”
“我看看！”
……
沉默可以说明所有，寂静过后是更多的热闹。
“柳飘飘，你不老实！”
“那动态没有明说，但那字一看就是你写的。”
“飘飘，你还会画画，还画得那么好！”
“我没有……”不明白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柳飘飘有点郁闷，拿起手机打开了朋友圈。
显而易见的一条动态：意外的惊喜（下面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一幅画，画的正是陈耀在开学典礼上跳舞的最后一幕。白色纸张上，少年眉目如画，目光坚定而明亮，姿势挺拔帅气，熠熠生辉，蓬勃朝气。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生日快乐，陈耀！
纸张右下角还隐隐有一落款：形似花环实则为字的“柳”，不细看还看不见。
……
今夜的主题应是沉默。
柳飘飘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也不是没送过，这人这次怎么这么张扬高调，他没其他礼物吗？还只发这一个。
“这是回礼。”明明是正理，但少女有点理直气壮。
“回礼？”
“这么用心？”
“这么特别？”
“他之前生日送了我礼物也是用心挑的，所以我才送了这个！”很是平铺直叙的坦白，掀起的是惊涛骇浪。
“哦……”意味深长。
“我也要！”怎么可以少？
“什么回礼？”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信息。
“好，生日礼物，草莓花束……”已经放弃，有气无力的回答，仿佛冒火的屏幕输出：陈耀，你要上天！
“我们都要。”
“生日礼物？”
“草莓……花束？”
“好，对。”柳飘飘感觉这情境有点说不清的无奈，开始讨饶：“我跑好脚了，我可以去倒水了吗？”
三人围着，不好动。
“可以。”
“飘飘，你有情况！”
“好浪漫！”
剩下的三人俱是一副兴趣盎然模样，都忘了原本的躺平大业，齐齐看向那倒水的人。
“什么情况？”原本就有点郁闷的柳飘飘更懵了，手中动作不停，眼眸中尽是不解：“不就是送了他回礼吗？又不是没送过。”
“那……”像是你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吗？
“我觉得我想到送什么礼物给陈耀了。”
“嗯！嗯？”
“真的不用的。”已经翻身上床了的柳飘飘又是一句。
站着的三人丝毫未听这人说了什么，相互间眼神纷飞，打着没有直言的秘语。
“我明白了。”
“就这么干。”
“我也……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三个人的明白，一个人的蒙圈。
“没什么，飘飘，你赶紧睡吧！”
“飘飘晚安。”
“做个好梦！”
默契的达成一致，柳飘飘一人静默。
“叮咚~”消息来了。
“那你们也赶紧休息啊，晚安。”没有发觉任何不对，柳飘飘躺下盖好被子查看消息：对啊！
两个字，嚣张得没有道理。
“睡了。”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个大大的白眼表情包，足够表达少女此刻心情。
“晚安，飘飘妹妹。”手机屏幕面前的陈耀好像看见了那人一脸无语懒得说话的表情，笑得翻来倒去。
柳飘飘当然不能明白他为什么就发了那么一条朋友圈。从来不是送他笔就是送他书的人忽然送了他一张画，还是亲手画的跳舞的自己，怎么可能低调？更何况……
反正，那个只知道认真回礼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好了，就柳飘飘一个人不明白的世界达成。
关于回礼：
自从柳飘飘和陈耀认识熟悉后，两家人便时常会碰面闲聊，两个小家伙更是经常一起玩。
认识的第一年，陈耀知道了柳飘飘的生日，但未曾想到送礼；认识的第二年，陈耀早早就开始准备了给柳飘飘的生日礼物——一个草莓娃娃。
第一次收到同龄小伙伴的礼物，柳飘飘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求助了自己的母亲大人张琪女士。经过谈话，小柳飘飘明白了除了要表示感谢之外还要在对方生日之时同样送上祝福与礼物。祝福简单，礼物嘛……张琪女士说可以选对方喜欢的或者需要的，没有硬性规定。
于是，在收礼物后小陈耀的生日时，小柳飘飘回送了小陈耀一支铅笔，因为小陈耀在上学，需要用到。
收到铅笔的小陈耀满心欢喜，友谊收获到位。
于是，这个生日送礼与回礼的仪式便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而柳飘飘送的礼物也从铅笔变成了中性笔、钢笔、毛笔、各种笔以及各种书籍。
一是因为以为陈耀喜欢，是柳飘飘自己喜欢，觉得陈耀应该也会喜欢。
如此几年，陈耀收礼收得开心又习惯，直到经年的礼物，十足的惊喜意外。
虽然可能是因为草莓花的创意回礼，但于陈耀而言，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