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闻英雄大会
是夜。
月朗星稀。
亥时时分，武修文按时来到试剑峰，照例带了只野兔。
自那日海边认父后，为防黄蓉撞见，二人便将会面之地改在了试剑峰。
武修文到来时，欧阳锋早已等候多时。
将野兔剥皮放在篝火上烤起来，欧阳锋道：“乖儿子，快耍耍蛤蟆功给我瞧瞧。”
武修文道：“爹爹莫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武修文初来这神雕世界，其实颇不适应。
他很有许多话想说，却苦无能说的对象。
黄蓉毕竟是女子，武修文对柯镇恶向无好感，武敦儒和郭芙这样的小屁孩更是无需赘言。
偌大的桃花岛，竟无一人能令他畅所欲言。
直到欧阳锋出现。
武修文每晚练功之余，常常与欧阳锋谈心。
前世种种，他皆化作故事讲给欧阳锋听。
欧阳锋虽疯疯癫癫，可每次都静静聆听，任武修文讲着不着边际的往事。
若说第一次叫爹爹还是因觊觎蛤蟆功的缘故，近月的相处后，他已彻底视欧阳锋为父。
欧阳锋道：“何事？”
武修文道：“我师父回来了。”
唯恐欧阳锋不知是谁，续道：“我师父就是郭靖。”
欧阳锋道：“郭靖这小子不简单，我不愿见他。”
武修文道：“师父本打算晚上继续教我武功，被我搪塞了过去。我就怕往后没时间来看爹爹。”
欧阳锋道：“乖儿子不愿见我了吗？”
武修文见他眼底隐有泪光，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担心会被师父撞见，在这桃花岛上，爹爹必不是他们二人对手。”
不待欧阳锋答话，他续道：“而且我有些担心大哥。”
欧阳锋道：“你大哥怎样了？”
武修文道：“全真教那群牛鼻子哪有好人？我大哥……”
不待他说完，欧阳锋已插口道：“正是！我隐约记得当年有个牛鼻子自棺材中跳出给了我一指。可见全真教确无好人。”
武修文心知他说的是王重阳，也不惊讶，点头道：“不错。我大哥去了全真教，只怕会被他们欺负。”
欧阳锋道：“谁敢欺负我儿子？我撕了他。”
武修文道：“怕只怕那群牛鼻子不知大哥是您儿子。”
欧阳锋道：“那倒也是。既然如此，我这便去全真教。”
他终究神智不清，竟是说走便走，话音方落，他已倒立着行去了十余丈。
武修文大是意外，正待追上去，却见欧阳锋又折了回来。
欧阳锋道：“我竟险些忘了。我还有一套绝顶功夫尚未传你。”
武修文顿生感动。
这义父虽疯疯癫癫，可对他着实不错。
欧阳锋便将颠倒逆练的九阴真经尽皆背诵出来。
经这一月相处，他似乎清醒许多。
那么长的口诀，他竟背的极为流利。
武修文边记忆边与郭靖所授九阴真经对照，果然其中许多颠倒之处，其中还夹杂着欧阳锋的自我理解。
欧阳锋一气背完，叫道：“既如此，我走也。”
言罢，双手一撑地面，整个人尤若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武修文再看时，便只见一道黑影融入黑暗。
武修文不由叹了口气，心中隐有不舍之意。
不过他也是无奈之举，眼看郭靖教导的热情空前高涨，万一不留神，让郭靖夫妇发现了欧阳锋，那时便不好收场了。
而且，武修文让欧阳锋去全真教，也不全是为了支开他。
算算日子，杨过应当尚未拜入小龙女门下。
若欧阳锋能早一步赶到全真教，并将杨过带走。
那便没有杨过拜入古墓派之事，神雕中许多意难平之事便不会发生。
神雕第一意难平，必属小龙女被玷污无疑。
武修文来到神雕世界，自然要设法令这悲剧不再发生。
只要杨过不拜入古墓派，小龙女就不会出古墓，也就不会被尹志平看见，那就不可能发生龙骑士事件。
欧阳锋既已离去，武修文也无留在此处的必要。
熄灭篝火，武修文便也下了试剑峰。
……
夏尽秋至，秋去冬来，转瞬已是六载，武修文已十七岁。
六年来，他玉箫剑法已然大成，一招一式皆具神髓。
降龙十八掌更是早已学全，只是此套掌法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上。
武修文学会了招式，只是有几式的运力微操尚不圆满。
此外，黄蓉又传了他弹指神通，因其对功力要求甚高，是以武修文少有练习，勉强入门罢了。
至于蛤蟆功，说来惭愧，自欧阳锋离开后，他练习的欲望已大不如前。
一来在郭黄二人眼皮底下，极易穿帮；
二来蛤蟆功威力虽强，只是施展时未免不够潇洒，更何况他有正九阴与逆九阴在身，蛤蟆功显然要稍逊一筹。
这六年间，武修文主要还是在修习正九阴与逆九阴。
正逆九阴同修，初始武修文尚还担心两股内力会互相冲突。
随着修炼才发现，两股内力合而为一，水乳交融，不仅未敌对互攻，反而融和贯通，相互慰抚，便如一幅太极图相似，阴阳二极互环互抱，圆转如意。
其实如此境况原著中亦有描写，北丐西毒对决华山便是如此。
只是原著说，二人是各自已达正逆九阴的巅峰。
是以老阴升至尽头即转而为少阳，老阳升至顶点便转为少阴。
此谓“物极必反”。
武修文情况却是不同。
他同修正逆九阴，两门武功齐头并进，便暗合了“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的道理。
说来也亏得武修文运道昌盛。
郭靖传授正九阴当日便又学到逆九阴，这才能齐头并进。
若任一门先行打下坚实根基，再去学另一门功夫。
正逆劲气一强一弱，必遭反噬无疑。
武修文将正九阴与逆九阴相互印证，功力增长之速，令郭黄二人大是惊叹。
如今他虽年仅十七，功力比之柯镇恶尤要强盛几分。
郭靖更是直言，武修文的武功已是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唯一缺憾便是未经生死大战，遇上真正的一流高手，恐怕难有胜算。
这一日，武修文正在试剑峰上练掌。
降龙十八掌虽已学全，有几式发力技巧始终未能圆满，武修文不免心中焦躁。
其实以他的悟性，六年间已足以将降龙十八掌悟通。
只是他所学颇多，除了些杂学及轻功，还有玉箫剑法、弹指神通、蛤蟆功、降龙十八掌、正九阴真经、逆九阴真经。
这六门功夫，均是当今天下顶级武学，寻常人物穷其一生也难以练成任意一门。
武修文六门同修，六年间能有如此成绩，已实属难得。
他其实也知专修一门会轻松许多，只是这六门武功均为一等一的武学，任何一门都令他难以割舍。
更何况，他立志要集齐五绝绝学，那便只能加倍努力，勤加练习。
但见他双掌翻飞，招式并不如何精妙，可每一掌拍出均有呼呼风声，周边草木更是被劲气摧残的惨不忍睹。
便在这时，忽的响起“噗嗤”一声轻笑。
武修文收势望去，便见不远处站着个颜若春花的红衣少女。
但见其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正是长大的郭芙。
她嫣然含笑，犹似一朵玫瑰花儿开放，明媚娇艳。
郭芙道：“小武哥哥，我总算知道妈妈干嘛不准你在桃林练功了。”
武修文扫了一眼满地狼藉，道：“师娘才不会像你想的那般小气，在师娘眼里，我可比桃树重要多了。”
“哼，偏你聪明！”
郭芙怫然不悦，道：“爹爹叫你回去。”
说罢竟转身就走。
武修文早已知晓一个道理。
刨活是错。
被刨活的若是女人，那更是错上加错。
这六年间，他发现郭芙看他的眼神愈来愈不对劲，是以有意疏远于她。
只是他却不知，当一个女人习惯了众星捧月，忽然遇见个避她为恐不及的，反倒会激起其兴致。
更何况，年轻少女往往喜爱成熟稳重的男子，只是有些少女会嫌成熟稳重的男子未免太老。
武修文既有年轻样貌，又兼具成熟稳重，实乃少女最佳良婿。
此时正是郭芙情窦初开的年纪。
原著中大小武并不算出众，郭芙尚且在二人间犹豫不决。
现下武敦儒依旧如原著只知跪舔，便已注定一无所有。
而武修文文采武功远胜原著，加之两世为人于不经意间流露的成熟，更令郭芙为之迷醉。
这便叫作“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武修文虽对郭芙骄纵自傲的性子敬谢不敏，可毕竟瞧着其长大，在他心中，郭芙便宛若亲妹妹一般。
瞧着郭芙郁郁背影，武修文终是叹了口气，扬声道：“可不是我聪明，而是咱俩心意相通。”
郭芙脚步一顿，回首哼道：“谁跟你心意相通来着，不要脸！”
她佯作不快，嘴角眉眼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作孽啊！”
武修文心中哀叹一声，举步追上郭芙，道：“此时尚不到吃饭时辰，师父叫我作甚？”
郭芙欣然道：“咱们要出岛啦。”
闻说要出岛，武修文不由微怔，道：“为何要出岛？”
这六年间，郭黄二人偶尔会出岛，只是却从不曾带上他们。
现下听郭芙意思，竟是他们都要出岛，是以才有此问。
郭芙道：“我听爹爹妈妈说，好似要召开什么英雄大会。”
英雄大会！
武修文耸然，所谓英雄大会，自是大胜关英雄大会了。
英雄大会快开始了，尹志平岂非已成了龙骑士？
武修文虽已让欧阳锋去寻杨过，可欧阳锋毕竟神志不清，未必便能改变悲剧。
他立志要消除神雕意难平，难道竟错过了第一意难平？
一念及此，武修文顿时心急如焚，拉着郭芙展开轻功，直朝居处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