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城市是旅游流最主要的发生地，但对城市的旅游供给与需求的均衡状态判断，往往成为一个难题，困扰着城市管理者。为保障城市旅游的健康协调与可持续发展，需科学厘清城市旅游供需协调发展状况。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作为评价事物之间协调关系的理论，成为认识城市旅游供需协调发展程度的重要路径，旅游供需耦合研究越来越受到学界的重视。在旅游供需耦合状态研究中，城市旅游流是游客需求的外在显性表现，而城市整体接待是旅游供给的内在能力，如将旅游供需共同纳入目的地这一平台进行系统研究，可实现对目的地旅游供需协调状况的系统性评价。学界针对旅游供需耦合研究已经取得一些成果，但现有研究成果存在以下问题与不足：①现有旅游供需耦合评价指标体系的系统性与层次性不足，影响对旅游供需耦合的系统性认识；②现有研究较少从历时性角度研究旅游供需耦合的演进过程，缺乏对旅游流与目的地供需耦合成长驱动机制的观照；③现有研究多集中于城市旅游者视角，对目的地各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关系进行探究，忽略了城市利益相关群体对目的地旅游供需耦合的感知评价。

基于此，本研究紧扣“旅游供需耦合”这一核心命题，依托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旅游流与目的地耦合：因素及模型与机制研究——以六大城市入境旅游为例”（NO.41271158），遴选北京、上海、广州、西安、成都和昆明六大典型入境旅游城市为案例地，从城市入境旅游发展视角，以六大城市入境旅游需求与目的地供给耦合为研究对象，基于系统论、耦合理论、发生学、旅游系统论等理论，以六大城市20年入境旅游需求与目的地供给系统的权威统计数据，以及10797份实地调查数据为基础，采用耦合度、耦合协调度、相关分析、回归分析、结构方程模型等方法，系统研究了旅游需求与目的地供给耦合的演进过程与驱动机制。本研究在理论上，可深化对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发展演化与驱动机制的认识，进一步拓展旅游供需耦合研究的深度；在实践上，为系统与科学地认识目的地旅游供需协调关系与规律，把控城市旅游供需耦合的优势与劣势要素，积极实施宏观调控提供科学参考依据。本研究的主要研究内容包括：构建旅游需求与目的地供给耦合概念模型与新的评价指标体系；探讨六大城市入境旅游需求与目的地供给耦合的演进特征与影响因素；分析城市旅游需求与旅游供给两大系统耦合的驱动机制；测试城市旅游的利益相关群体对两大系统耦合的评价。

本研究的主要结论如下：

（1）提出了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互动概念模型，构建了两大系统新的耦合评价指标体系。入境旅游流系统包含旅游规模与效益两大子系统，内含旅游人次、停留时间、旅游收入与旅游消费四大要素，共计11项指标。目的地系统包含旅游景区、旅游企业、区域经济、基础设施、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六大子系统，内含景区规模、企业效率以及经济结构等21项要素，共计61项指标。该指标体系较已有研究体系更具层次性、系统性与动态连续性。

（2）对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供需耦合演化过程特征及规律进行历时性总结与比较分析。发现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成长曲线均表现出“涨—落波动型”发展规律。具体表现为，游客内在动机与需求所形成的规模化效应引发目的地供给系统的主动响应，受游客需求的变化以及目的地内在子系统与要素供给的强度差异，引起目的地供给出现不足或过剩的情况，加之国家宏观政策与突发事件等因素的影响，最终导致两大系统耦合的成长曲线呈现“涨—落波动型”发展规律。北上广等东部城市两大系统的耦合发展水平高于西部城市，上海市两大系统的耦合发展水平最高，昆明市两大系统的耦合发展水平最低。

（3）对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供需耦合成长演化的影响因素进行历时性识别分析，发现了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供需耦合成长主导因素的演替发展规律。表现为，在不同发展阶段影响与支配两大系统耦合成长演化的供给与需求子系统存在演替现象。严重与中度失调阶段，入境旅游流系统支配着两大系统耦合成长演化过程。轻度失调阶段，支配两大系统耦合成长演化的子系统开始转变，入境旅游流系统中的子系统作用减弱，目的地供给子系统作用增强。初级协调阶段，支配两大系统耦合成长演化的子系统继续演化与转换，逐渐以目的地系统的支配作用为主。

（4）对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供需耦合影响因素与子系统的转换优化过程进行回溯式阐释，从内外动因与成长性角度，提出了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供需耦合演进的驱动机制。游客需求是引致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成长的发展驱动力。入境旅游需求与目的地供给的自组织发展与动态演化是决定二者耦合成长曲线的原生驱动力。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内部因素与子系统在不同发展阶段的转换与变化是影响二者耦合成长的内部驱动力。国家政策的动态支持与特殊事件年份的出现是影响二者耦合成长的外部驱动力。

（5）对六大旅游城市的入境游客、社区居民与旅游从业人员的供需耦合感知异同进行评价，从微观角度归纳出城市旅游供给中存在的优势、劣势与稳定要素。①游客在核心旅游供给方面，对城市旅游景区、旅游购物与旅游娱乐评价均较高，对城市旅游交通、旅游餐饮与住宿的评价较低；游客在辅助旅游供给方面，对城市的人文环境均较为认同，对城市自然环境、旅游信息等的评价较低。②社区居民在核心旅游供给方面，对城市旅游景区、旅游购物、旅游餐饮与旅游娱乐评价较高，对城市旅游交通与住宿的评价较低；社区居民在辅助旅游供给方面，对城市的人文环境均较为认同，对城市旅游市场营销、安全保障等的评价相对稳定。③从业人员在核心旅游供给方面，对城市旅游景区、旅游购物、旅游住宿与旅游娱乐评价较高，对旅游交通的评价较低；从业人员在辅助旅游供给方面，对城市的人文环境均较为认同，对城市旅游市场营销、安全保障等的评价相对稳定。从业人员与社区居民对目的地供给的评价均好于入境游客。

本研究的创新之处：

（1）深化完善了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的评价指标体系。遵循系统性、层次性、开放性等系统论原理，构建了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新的评价指标体系。入境旅游流系统包含两大子系统，内含4项要素11项指标。目的地系统包含6大子系统，内含21项要素61项指标。该指标体系较以往研究体系更具层次性和系统性。

（2）发现了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历时性演进曲线均表现出“涨—落波动型”的发展规律。提出了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成长曲线模型，遵循系统论的涨—落有序律以及结构功能相关律等定律，分析了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成长曲线涨—落演化过程，发现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成长曲线均表现出“涨—落波动型”发展规律。研究结论可进一步深化对目的地两大系统耦合成长过程与特征的科学性认识。

（3）识别了两大系统不同耦合成长阶段的主要影响因素，发现了六大城市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供需耦合成长主导因素的演替发展规律。表现为，不同发展阶段影响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耦合成长的主导因素存在外在的需求导向与内在的供给导向的演替性变化。研究结果从系统论视角，加深了对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成长规律的系统性认识。

（4）提出了旅游流与目的地耦合成长的驱动机制。依据系统论的结构功能相关律与优化演化律等定律，对入境旅游流与目的地系统耦合成长的演进路径、因素与子系统转换优化过程进行系统性阐释，从内部驱动力与外部驱动力等内、外因角度，以及发展驱动力与原生驱动力等成长性角度，提出两大系统耦合成长的驱动机制。研究结果深化了旅游供需耦合驱动机制的研究内容，为系统认识目的地旅游供需协调发展规律提供了科学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