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令其在神山之下，餐饮风露
明月有些不解，在她眼里，昊天上帝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要与方士相关的古籍做什么。
她多嘴问了一句，过后立马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神色惶恐，赶忙赔罪。
“无妨。”王纪未当回事，道：“天外浩瀚，悠悠岁月，权当解乏之用。”
“臣女懂了，可这芈历之后又当如何？”
“问其消息，压在山下，餐饮风露.....”
明月行了一礼，越发对昊天上帝无一崇敬。
她似乎有所体会上帝的麻木了，从悠悠岁月而起，俯视万物苍生不知多少万万年，而古籍则可消磨一段麻木的时间！
没错一定是这样了。
明月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她低头去看芈历，道：“你已被困于此，现在速速说出你所知晓的消息，并交出与方士相关的古卷。”
“老夫不说。”芈历摇头。
“你以后便在这山下餐饮风露，为其赎罪吧。”明月也不劝解，先饿两天，到时候就什么都招了。
“我们走，明日再来。”
明月招呼众人离开。
见这少女颇有威望，芈历想到李节先前说过的话，她可能就是巫女了。
他立即出声问道：“姑娘我有一事不明？”
明月等人本不想说，奈何芈历想知道的事情只是今夜的妖兽和神山从何而来。
面对芈历希冀的目光，明月说道：“你会不知昊天上帝？”
芈历神色一怔，道：“姑娘你是说....”
“我问你，天火和神山从天而降，乃是何处而来？”
“自当是天外。”
“你既然知晓来自天外，又何必问我。”
“原来是这样，老夫懂了.....老夫懂了。”
芈历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知道了。
这村子乃是上苍庇佑的神许之地，偏偏自己又被复国蒙蔽了双眼，先后以为是方士，又被李节蒙骗，竟来妄图挑战天威，以至于落此下场。
明月等人未理会芈历的风言风语，拖着的劳累与疼痛的身躯，往村子的方向艰难挪动着。
而芈历则在夜深人静下，不断忏悔。
天乃万物之神，乃是世间规则，而今天自己来攻打清水村，无疑是亵渎上苍。
“我是死有余辜了。”
芈历喃喃自语，天的地位超越了一切，只是他想到自己肩负着复国重任，而作为神许之地的清水村却对光复楚国不闻不问，顷刻间便心如刀绞。
“苍天不佑，大楚复国无望啊。”
两行血泪流出，已萌生死志，天意尚且如此，大楚不复存在。
王纪看着橡皮泥下的小人，颇有感慨，倒是个为了光复楚国不惜自身的汉子。
但是，这个小人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和盗匪为伍的时候，命运已经注定，无法更改。
“等明月休息完之后再说吧。”
自语一声。
王纪去了个厕所，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沙盒世界里才总算天亮。
一群小人正在出村，来到赤色神山前，不断指指点点。
“这座山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还能有假，我家汉子说了，这座神山乃是老天爷用坏人的血肉砌成，从天而降，把盗匪的头头砸在了下面。”
“盗匪头头就是那个老人？”
“绝对不能做坏事。”
一传十，十传百，神山版本不断演变，最后变成了只要是坏人就会被老天爷抓来塞进大山里，如那个还被压在山脚下的盗匪头头一样。
小人们被吓得不轻，匆匆跑远去挖矿埋尸体。
王纪感到好笑，立即吩咐起明月，莫要忘了正事，去审问芈历。
“明月这就去办。”
明月休息了一宿，脸上有了起色。
她只身前往村外，来到神山前，先是仰望了一番天威，站在这座神山前，自身的一切都会变得十分渺小。
“每次瞻仰昊天上帝的神威，我都会有一种膜拜的冲动。”
“姑娘你来了。”不远处响起苍老的声音。
明月向一侧走去，见到芈历时，内心一颤，昨夜此人还是一位五旬文士，发丝如墨，面容白净，怎一夜未见，竟变成一位白发苍苍，双目无神的老人。
一前一后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明月犹豫了一下，道：“你怎么....”
“老夫从得知清水村乃是神许之地，有上苍庇佑之时，便已心如死灰，莫要见怪。”
芈历展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我来此受上苍旨意。”
芈历双眼一闭，道：“杀我净世间，姑娘动手吧，老夫也不想再苟活了。”
明月说道：“上苍有旨命你餐饮风露，并未叫我杀你。”
“你....”
“实不相瞒，我乃天命神女，可面见昊天上帝....”
“想不到竟是神女当面，恕老朽失礼了。”
芈历的大嘴都变成了‘0’型，不断打量着少女，过后趴在地上，双手作揖，连老夫都改为了老朽，丝毫不怀疑对方言语的虚假成分。
“昊天上帝命我要你交出关于方士的一切古籍，更要你交出知道的消息。”
“上苍是想....”
芈历神色一怔，生出不好的预感。
明月蹲下身子，开口：“上苍不愿人间疾苦再起刀兵。”
“老朽懂了。”
“既然是上苍的旨意，老朽断然不会拒绝，只是有关方士的古籍早已销毁，还请神女取来笔墨，老朽全部书写出来吧。”
芈历倒也没挣扎，因为上苍的旨意便是世间真理。
“如此也好，稍等片刻。”
明月起身扭头回村，没一会儿，便拿着竹简与笔墨前来，身后还有杨何拎着一壶茶。
把芈历所需的东西全部放在地上，刚交代了几句，那边刘敞匆匆跑来，告诉她大洼村的张安来商量西滩村的事情了。
“咱们回村。”明月面色一正，盗匪和楚国旧部是解决了，可是还有西滩村这个祸害。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芈历饮了一口茶，大声喊道：“我们来攻打清水村就因为有西滩村在从中作梗，切记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了。”少女的声音渐远。
芈历自言自语，喝完茶水，道：“这便是茶吗？”
“当着如李节所说那般，回味悠长，令人神清气爽，可惜，老夫就快要就没这个口福喽。”
他倒也看开了，奋笔疾书，把自己所能知晓的消息全部记录于竹简之上，由于写的内容实在过多，一卷卷竹简被摊开，好似无穷无尽般。
王纪看得困意上涌，立马调转视线看向清水村。
村子外的小人们正在焚烧蟑螂的尸体，准备用作田肥，还有小人在远方挖掘着深坑。
村子内，则是几个小人在商量着关于西滩村如何处理的事情。
有人提出质疑：“有没有可能那个芈历说得是假话？”
明月摇头道：“他现在没这个必要哄骗咱们。”
“既然那个芈历说得是真话，西滩村又不是什么好人，老朽看来，咱们可以联合东山村、季家村，四个村子共同去讨伐西滩村。”
“老张，你搁着武王伐纣呢。”杨何一脸好笑。
“西滩村是作恶多端，咱们也没权利去杀人家，这种事得官府出面才行，况且我听说西滩村有好几百人呢。”
“好几百人怎么了，咱们不照样把好几百人的盗匪和兵丁全杀了。”
“是咱们杀的吗？”
杨何一句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昨夜若非上苍出手，村子怕是早就被灭，就算最后那些歹人都累的筋疲力竭，也不是村子里的人能对付的。
他们正胶着之际，风风火火跑来了一个村民，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神女不好了，季家村昨夜遭盗匪洗劫了，只逃出来二十几个乡亲，正在咱们村子口歇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