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凶杀案
震惊呈叠加状出现在落座的宾客眼里，刺耳的掌声最先由科德温使节那边传来。
“哈哈哈哈，旁边那是你姐姐吧？南方喜欢这一套好说，可以来我们家，我们有专门的庆典玩这个，比这儿的宴厅大多了！”留着胡子的莽汉举起酒杯，对着哥利亚大笑。
瑞达尼亚的西吉敲了敲盘子，嘲弄着调侃：“是啊，和猪猡住在一起的国家是这样的，你当为什么连精灵都离你们远远的。”
“你——”
“哈哈哈哈，一个个都别笑一个，你们北国娘们一个月才洗一回澡，谁愿意碰。”泰莫利亚使节眼神如一只饥饿的狮子，扫视着诸多在座的陶森特贵妇，舔了舔嘴笑道：“还是这里妙！我回国就请示在陶森特投资葡萄园！”
听到这话，连剩下的陶森特贵族也快顶不住了，纷纷向女公爵表示祝福，然后离场。
场上，仅剩下一些零散的使节，和绝对忠诚于女公爵的骑士。
夏佐不禁摇摇头，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路上的那个恼人的骑士一样衷心，阿黛拉的民心快散了。
“话说，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那家伙？”
夏佐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葛特菲德身影。
哥利亚沉默了片刻，乖乖坐了下来，他的苍鹭誓言算毁了。
那本身是个不错的誓言，抗争他所恐惧的事物，追求荣誉。
然而，令人恐惧的过去就像压在头上的木浆，一次次将他捅回水里，难以呼吸，他听说曾经先民如此处理过投降的精灵。
对于姐姐，他到没什么怨气，她很爱他，家里很有钱，没有苦大仇深没有生死危机，但就是......不健康。
无药可救的不健康。
玛琳·卓斯塔玛怀没怀孕，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只要他姐姐活着，他青春年华的感情线宣告终结。
这时，女公爵轻轻咳嗽了一下，吸引大家注意力。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大家也累了。”她尽力压制着宴厅内阵阵的骚动声，叹道：“日落了，你们可以赞美这一天了。”
夏佐闻言，第一个举杯站了起来。
“作为许下苍鹭誓言的忠诚骑士，祝我们开明的女士身体健康！”
“健康又幸福！”
“万岁！”
“女公爵殿下万岁！”
几名魁梧的骑士跟着应和而祝福，他们饮下烈酒，将愤懑发泄给盘中的美食。
之后的时间里，又有几个人在宴会尾声立下苍鹭誓言，头戴白巾的骑士起誓剿匪并且对于赏金分文不取，身穿全甲的玫瑰纹章骑士表示若有战争必定奋战在一线，捍卫每一寸国土，引得使节们又一次哄笑。
准备好的管弦乐队在走廊原地解散，杂耍艺人翻着跟头进来将一个苹果变成兔子，波比下意识丢出餐刀幸好没扎中。
女公爵命令踩葡萄的女人们披上衬衣回家，秋冬交换的季节最怕风寒，要是闹起流感得不偿失。
葛特菲德依然没有出席。
雷比欧达先知也在场，令人意外的，他也有一个誓言。
“我并非骑士，但对于这古老传统的尊敬与崇拜丝毫不差，我起誓，在陶森特的民间集市静坐两月，注视与对视每一双眼睛，无论贵族或是农民，无论飞鸟或是走兽，并在幽乐节那一天与陶森特分享我的感悟！”
他讲完，一口喝尽杯中美酒，甩响袍子鞠了一躬，大声道：
“祝女公爵殿下健康长寿！万岁！”
这次，没人跟他一起祝福，只是稀稀疏疏响起掌声。
连使节们都皱着眉头，莫名其妙。
不是他们不想笑，而是听不懂，诸如凝视眼睛，静坐这些事，离他们的生活相去甚远。
他们每晚都要去找春宵的！
但雷比欧达与众不同的华贵袍子，无疑给他的话增加了些许地位加成。
最后，一切都快结束的时候，宫廷总管依然带着那个压低的帽子上来，说了两句，他的嘴角比餐盘里的鲈鱼还低。
女公爵脸色也变得苍白。
夏佐用餐刀刮下一排鱼腹肉，想想炼金废料，还是没勇气吃下。
“出意外了。”
她爵调整坐姿，略微抬起貂皮镶边的厚长礼裙，嘴唇扭曲。
夏佐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挪动脑袋。
他默契地配合，不露声色。
“走廊里死人了，正在处理，看见那个缺席的位置没有，辛特拉的女使节......该死！为什么偏偏是女人！”
女公爵松开两颗领口的扣子，这在社交场合非常失礼，但却能让她免于窒息。
“你能去帮我看看吗？假如严重，我立刻让使节强行离去，然后......然后......”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逐渐发狠。
“然后，今晚会失火。”
夏佐撇了撇嘴，将盘中鱼肉搅地更碎，语气毫无变化。
“阿黛拉，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秋天跟失火，确实是个经典的组合。”他耸了耸肩，“但对外......有一名麦提那的巫师来访，而他最拿手的正好是火焰魔法。”
“他们不会想多的！”
女公爵眼底有一抹疯狂，继续道：“我在，你一定能安全回到麦提那。”
夏佐叹了口气，正在脑中权衡利弊，他好色，但并不只靠下体思考，他和女公爵才见面两天，顶多算一见钟情。
他想帮帮这个女人，两人的目标并不冲突。
然而，正在他思考的时候，一声惊恐的尖叫，帮他们做出了决定。
女公爵绝望地闭上眼睛。
“杀......杀人了！”亚甸使节连滚带爬走到大厅中央，双手沾着鲜血，撞倒两份奶酪红甜菜，踩扁一串香肠。
“舌头捋直了说清楚点，是你喝醉杀人了？”泰莫里亚使节顺了顺金色头发嘲笑。
“摆臭脸的！当然是死人了，死的是辛特拉使节！”
其余使节纷纷沉默着站起来。
不论任何纹章的旗子，此刻都飘扬起来，一阵令人恐惧的阴风，将它们吹向陶森特的女公爵。
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泰莫里亚使节握住餐刀，面色阴沉；科德温的大胡子几乎要站上桌子；柯维尔舔了下指尖翻动羊皮卷，似乎在起草契约条件；索登来的松了一口气；亚甸在角落掏着嗓子，恨不得把今晚的吃食吐出来；瑞达尼亚的胖子一言不发，浅浅品尝着美酒......
夏佐起身，示意女公爵翻动两下手掌，后者照做，士兵关上宴厅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