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意许八毅
负责通禀的弟子将柠霜二人引至晦朔堂附近时，柠霜开口请他自行去忙。
如今情势紧张，弟子们必然能躲则躲，以免哪位发怒，只因站一旁就被波及。
以柠霜的身份和能力，弟子自然不担心，感激地颔首后匆忙退下。
柠霜与烁暝视线短短交汇，一起登台阶而上，稍有些距离时，竟瞧见那道挺拔的身影正在紧闭门前长跪不起。
柠霜轻抿唇角，这倒也在意料之中。
他的身形透着疏凉气息，尽管入目的只是背影，也不免让柠霜感觉宛若闯进他冷漠的眼眸一般。
想到他和柳茹琴当下的状况，柠霜更多的是为其无奈。
江风祁已然注意到走来的人，目光向下飘移微毫，又重新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
柠霜知道自己关心会得到什么回应，便也没有自讨无趣，有这时间，倒不如试着把问题解决。
绕过江风祁后，守在内侧的弟子立即为他们二人打开门。
江风祁冷冽坚决的目光穿过数人，直直地望向看不清面容的掌门夫妇，待门合拢，依然如此望着，执拗得像系了个解不开的死结。
晦朔堂的布局中规中矩，雕刻各式纹样的木质桌椅左右对称。
正面所对的掌门夫妇坐在主位，两侧的面孔也并不陌生。
他们面色稍显凝重，简单寒暄几句后，柠霜与烁暝被请入座。
“诸位神色不佳，听闻队伍已散，可是因为此事忧心？”柠霜主动询问道。
方才他们进来，似乎正巧打断屋内众人商议，柠霜光凭猜测也得不到准确答案，不若直接一些。
“这件事……确实惨重，不过也算有所转机。”柳掌门率先接话道。
他的眉眼间流露出歉疚：“倒是今日让仙长见笑了，我这徒弟如此不顾礼数，令众前辈为难，实在有损门派颜面，还请仙长莫要放在心上。”
柠霜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但洛清派确实在正式场合时分外注重礼节，在他们看来，江风祁是过分逾矩了。
“无妨。”柠霜轻轻摇头，“不过他向来稳重，怎的今日如此异常？”
“仙长还不知晓？”柳掌门恍然，“啊，也是，弟子们得令不敢多言。”
在柳掌门及其夫人的配合下，柠霜大致了解了安排婚事的来龙去脉。
总结而言，他们为柳茹琴看中的夫婿是更好的选择，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而这位所谓更好的选择，乃是度业八方的一员。
柠霜不动声色地瞄了烁暝一眼，想来这就是他有意同行时所提的理由。
烁暝视线微转，两人四目相对，烁暝探询柠霜看他的缘故，柠霜一怔，旋即转走。
恰巧一位黑发寥寥的长老忽而感叹起来：“度业八方实力百年堪当各方境地之首，派内高手云集，尽管仙门势弱，仍可撑住乱世，闭关的‘八毅’近日接连出关，真是更为可庆。”
旁侧长老点头应道：“没错，若非如此，恐怕队伍的损失将更为惨重。”
“是啊，光是他们出关时随机缘释放至某处的灵息就能镇压邪狞，有他们在，世间安宁指日可待！”
柠霜听着新的称谓，眉眼间凝起一丝疑虑。
八毅分别是谁？在度业八方又有着怎样的实力及地位？他们因何闭关又因何出关？
光凭非凡的地位和能力，就要定下柳茹琴的亲事吗？
正想着转头问问烁暝，他就已经因为身份先被别人喊着作证了。
柠霜也顺势朝他看去，眼见着烁暝的神情并没有那么轻松，在众人期盼证实的眸光下，更显得局促。
烁暝朝着柠霜看过来，正欲开口说什么，柠霜头脑飞速一转，朝着烁暝使了个眼色。
烁暝立即领会她的意思，顺着众人的询问点头，并未多言。
柠霜亲自到此，虽不见魔气，却感觉更加怪异。
既不知有什么潜藏危险，还是避免惹得众人不悦、打草惊蛇为好，一切等私下再说。
“想必仙长能理解我们作为长辈的心。”掌门夫人直觉上还算敏锐一点，些微觉察到柠霜的情绪。
她看向柠霜继续说道：“这男婚女嫁，必然要细细考量，若只凭着一时情爱，那日子不会多么长久的，虽然他们的感情……唉，我们为人父母，自然要为茹琴多多着想。”
掌门夫人面庞的浅纹似乎都因担心而加重，那愁苦在柠霜看来，不知为何却有几分扎眼。
但柠霜也只微笑着点头，话是不错，可门派内其他人的声音也同样钻进了她的耳朵，意味并不单纯。
“倘若少主能顺利完婚，日后必能保我们安然无恙，掌门就不必再为其忧心了。”
“没错，一举双得，天大的好事。”
柠霜循声看去，说话的长老也都是忧思摸样……
对于一些细情的探讨，不便多留柠霜，而柠霜已知他们的想法，自觉得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便以去见见柳茹琴的理由请辞。
没人觉得不妥，掌门夫妇反而还寄希望于柠霜，让她帮忙劝劝，总不能愁眉苦脸地出嫁。
柠霜与烁暝走出时，江风祁还在原地跪着。
“方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柠霜还是没忍住上前询问。
可惜江风祁毫不领情，冷漠回道：“早已知晓，不劳仙长费心。”
柠霜甚至没得一个正眼，她轻叹口气，拽着想与江风祁分说的烁暝快步走开。
对于洛清派，除了明令禁止通行的地界，柠霜都已熟悉，因此也没喊弟子带路。
而且她也想趁机询问烁暝刚才的反应是因何。
“你是知道他们说的‘八毅’吗？”
烁暝摇头道：“并不是很了解，但从前闭关的应该不止这些人，当然，我也是听说的。”
柠霜示意他展开说说，他便继续道：“听说我入门前，度业八方曾出过一件大事，消失或死亡过十余人，最终都以‘闭关’作为理由公之于众，但我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准确，哪怕是真的，也不能认定‘八毅’就有问题。”
柠霜思索片刻：“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只不过烁暝知道的太浅，柠霜试探地呼唤系统。
没报什么期望的时候，系统竟然默默跟着：【想知道这件事，仙子恐怕得亲自去一趟度业八方。】
柠霜疑惑：看来大有问题？
【差不多吧。】系统悠悠道，【反正亲自去一阵子对你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