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静下的汹涌
“我们需要继续加强军备！”
这样的议题出现在TPC的内部会议上。
“只发射一枚导弹的胜利队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样的话语指向第一道保卫人类的盾牌。
“在怪兽苏醒之前就找到它们并杀掉。”
这样的妄想也能被拿出来谈论！
……
泽井依旧坐在尽头的主位上，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位置，哪怕主动让出，这个位置也依旧会由他把控。
带给世界数十年和平的男人就是有着这样的力量，而他的许可，则是这些在关乎人类安危的会议上被一群根本不算人的家伙所争夺的东西。
但泽井并不享受这种一言而决的权势，他只觉得这种没用的会议简直是在浪费他所剩不多的时间。
“武装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下去，胜利队是不可或缺的部门，杀死怪兽的前提是你能找得到沉睡的它们。”
三个问题，泽井也用了三句话来反驳。
他看着想要博取更大话语权的鹰派、妄想消除掉人类保卫力量的鸽派、以及提案根本没过脑子的蠢货，摇了摇头选择结束这次的会议。
没有人不希望拥有能够在危机到来之时保护自己的力量，所以即便是他这个PTC的总监也不能使用一票否决权来反对。
反之，他还必须要赞同其中一部分有用的提议，必须要将这个提议通过。
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军事实力的快速强化必然带来膨胀的野心，力量的增强必然会让欲望或意志得到同等加强。
泽井总监以罕见的强硬终结了会议，为各种论调盖棺定论，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泽井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在怪兽未出现以前，他作为TPC的总监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公务，而在怪兽出现以后，在这些公务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近二分之一。
但不是拉闸减速的时候，在怪兽时代的来临，黑暗复苏的威胁之下，人类没有继续讴歌和平的时间，哪怕会为之后人类的发展埋下种种隐患。
但现在必须要大力发展武装，因为首要保护的不应当是人类的和平，而是争取人类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高层之间的扯皮即便到了人类必须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生存下去的时候仍然存在。
人类，正走在一条全新的道路上，走的好了可能一飞冲天，但如果踏错一步，也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给我接通GUTS指挥室。”
但是即便疲惫，泽井却不能休息，在GUTS刚刚转为巨大生命及超常现象对策机构的现在，他还需要多关注一下。
通讯接通，泽井总监的半身在屏幕上异常的清晰，他伪装起自己的疲惫，一如既往慈祥的笑着，而今天开会的主要内容便是先后复苏的两位巨人。
……
数据流在半空中汇聚，重现当日特利迦与哥尔赞的战斗，神明的投影凌空而立，在最后那赤色的闪光将哥尔赞击溃之时，傲慢的下达了决断。
“是复制品，这不是真正的光之战士，也不是另一个世界的特利迦奥特曼，不过是单纯的光粒子的聚合，是哪个宇宙文明的失败作吧，不过既然与我等宇宙之神为敌，那就要承担神的怒火。”
不明容貌的虚妄神明语气冷淡，对于足以在宇宙中称神的文明而言，触犯祂们威严与权能的，只需要下达审判便好，因除祂们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蝼蚁。
就算是恐龙时代顶级的支配者，也只能在祂们的计划下成为可控的武器，只是如今，还不到启用那武器的时候。
“是，谨遵神谕。”
黑袍人们低头伏跪，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嘴边微带浅笑，既然如此的话，就把那个特殊的实验体放下去吧，用那家伙来击溃迪迦的复制品。
直至神明的投影消失不见，众人才从伏跪中起身，面上的狂热没有三五日的时间无法消退，研究员们掩饰目中的崇敬，绿色的恐龙利爪按下被标注为绿色骷髅样的按钮。
巨大的合金门扉瞬间开启，巨石滚滚而落，沉睡在门扉中的怪兽睁开昏黄的双眼，随着醒来而频繁的呼吸让周围的树木快速枯死。
“用高纯度压缩的工业废气制造出来的非恐龙型怪兽，虽然其中有我的缘故，但这应该也算是人类自作自受吧，每个文明必然要经历污染自身居住环境的阶段，越早醒悟的便有越大的机会延续文明，不过地球是不太可能了，这颗碍眼的星球，终究会被黑暗吞噬。”
遥望着远去的立特玛鲁斯，研究员目光深沉，说一句不夸张的话，怪兽便是文明结出的恶果，是文明本身的罪孽，能击败怪兽的便存续，不能击败怪兽的便死去。
……
“三千万年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做到，拯救全部的人类，而不是只有一艘方舟进入宇宙流浪。”
倒在地上的尸体被精神体入驻，于是如活人般从地上爬起身，一脸嫌弃的拍打着身体上沾染的土灰。
对着镜子整理衣装，男人系上领带，对镜中的蓝色幻影视若无睹。
“是啊，在过去被可恶的光阻拦的事定要再行且必功成，吾等基里艾洛德才是能拯救人类的救世主，自猎户座而来的光才是毁灭文明的真凶。”
蓝色的幻影抬起手臂，对着男子微微点头，那是他的同伴，甘愿屈居于人恶臭的皮囊中，只为了解救全人类那一日的到来。
男子戴上眼镜，提起公文包从单人宿舍中走出，一如往常的和周围人打招呼。
读取了死去大脑中的全部记忆，基里艾洛德人已经完全顶替了男人在人间的位置。
蓝色幻影从镜中消失，以不能被人类理解的方式瞬间跨越数十万米的距离。
“神明终将归来，不知名的光之巨人啊，虽不知你是哪一个种族对地球的帮助，但黑暗终会把你吞噬。届时，你会成为新的炎魔战士。”
暗处的阴影迫近，死寂的水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潮汐，毫不掩饰的恶意充斥着对巨人的仇恨，只需要一个信号便会全面爆发！
……
“这就是你期望的未来吗？特利迦奥特曼？”
侗野牧夫的声音再度出现在陈吾脑海之中，但这一次带着更加复杂的情感，他发现自己所困扰的事情对于陈吾而言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情。未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过遥远，依靠奥特曼力量的我依旧只是个普通人，你觉得以人类的欲望，会满足于这样的未来吗？”
谁不期望更好的未来呢？
渴求力量害怕死亡，贪图安逸却又享受成为英雄的殊荣……陈吾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庸碌、自私、冷漠、贪生怕死、欲望纵横、怨天尤人……即使连利用自身聪明才智激活石像的正木敬吾都不如的，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在任何故事里，用“众人”和“人们”代替的，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配角。
但和别人不同的是，穿越而来并且可以变身成为特利迦的他有着足以实现那样的未来的力量。
奥特曼的力量!
会因为特利迦被认可赞赏而高兴，同样也会因为对特利迦的议论不满。
毕竟，奥特曼的光是真实存在的，强大的力量给予了陈吾莫名的信心。
现在嘛，想做就去做，能改变悲剧就去改变，可以成功就不允许失败，活在当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陈吾就感觉轻松许多了，就像是从灵魂中剔去了一道枷锁，让现在的他格外轻松，也许自身早已发生了连他自己都未曾知晓的变化。
侗野牧夫沉默了，他知道陈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虽然并不准确。
经历的事情不同，看待事物的态度也就不同，即使陈吾在他觉得很难的问题上轻易做出选择侗野心中依旧残存着人类对怪物的偏见。
怎么可能只期望这样的未来？要让这样的未来变得更多更大。
“侗野，要不要尝试一下亲手改变既定的未来？”
陈吾真诚的提出这个建议，他并不觉得自己成为了奥特曼就什么都能做得到，在任何绝境下都可以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确实，这些事情每一个奥特曼都做到了，但得加上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只存在虚假的特摄之中。
在这现实的世界里，任何因素的改变都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是的，自己虽然得到了特利迦奥特曼共同的传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不败的。
——奥特曼不是无敌的！
最终要面临的加坦杰厄不谈，现实中必不可能轻易暴露弱点的戈尔德拉斯也抛开，甚至带来地狱之门的基里艾洛德二世同样划拉到一边，因人类研发禁忌之力麦克斯动力系统而引来的机械岛都不是必定能够度过的难关。
要知道仅仅只是哥布纽组成的基加，其实力就能压制经过多次战斗的大古，奥古玛的战斗力还要在基加之上，更何况机械岛本体还未出手。
以及不断往地球聚集的宇宙人们，都是不可控的隐患……
在这种情况下，陈吾不得不“未居安先思危”，尽可能让局面在可控的范围内发展。
而拥有预知能力的侗野，自然是他最好的选择，陈吾也不担心侗野会拒绝。因为他们是虽然行走在不同的路上，但最终却会去往同一个终点的同伴。
“不断的变强……”
陈吾看向自己身侧的青铜火花棱镜，仿佛感受到其中坚定的信念，不自觉的握拳，好像要抓住什么。
“好!接下来我要更加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