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莫非山

小女孩的一只眼睛是灰色的。

“为什么艾一的一只眼睛是黑色的，一只却是灰色的？”莫非山上的小孩这样问。

一个玄妙的答案。

“一个劫。”

彼时，莫非山的上空风云剧变，雨水夹杂着污秽的血色，浓浓浊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恐惧、疲于求生的莫非山，只留下那个单薄的小女孩。她的平静让人不禁心疼。

无数次的无助与孤独，年幼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世代生活在莫非山的百姓，笃信有神明护佑着莫非，却不知神明谓谁。

丑陋无比的妖怪，突破莫非山满是结界的上空，恰恰覆盖在艾一身上。腐臭尸体的味道，远远就令人作呕，这一堆腐肉还在肆意滋长。

小女孩救了妖怪，为避人耳目，隐于深山之中。

妖问：“为何取名艾一？”

曰：“本愿平凡。”

妖问：“父母皆在？”

曰：“无父无母，莫非之灵。”

幻唔日，莫非山的结界虚弱至极，潜入此中的妖怪都欲找出莫非山的守护者，生吞活剥。

此间，疲惫不堪的身躯站在山峰之上。

“一试何妨？”

今日的落霞映红天际。

莫非山何时有过神明，有的不过是这稚嫩的孩童。

如今，这个孩子想走走绝路。

一朵水蓝的发钗“堕云”闪烁奇异的光芒，空气混迹着水蓝色飞快堕下的同时凝结成不可流动。

从远处看，似乎只是一片羽毛从山峰上飘落，像这世间的一切微末，无声无息。

她被挂在一颗脆弱的树枝上，下面是深渊万丈。

冰冷的孤寂感随之袭来，一寸寸侵蚀艾一，无数次在身体里封印妖怪，此时正蠢蠢欲动。多么像一具风干的尸体，没有人会知道莫非山深处会有这样一具尸体，也许她的阴森的白骨会被雨水打湿。

一只黑乌鸦飞到艾一的树枝上，仿佛提前听闻了她的死讯，一对血色的眼，等待着她的死亡。

若大的莫非山，卑微的祈求祷告，沉默、麻木，这小小的身躯早已经看透生死。

拼尽最后的力量，反手撕下挂在树上的破碎的衣服，坠下的时候，周身被白色气流包裹，其间，穿过无数树枝，虽划了几道，但性命可无忧。

树林中飞着漫天的萤火虫。

除了眼珠微动，再无所动。

一只银白色的虫子顺着枝蔓爬向艾一，咬了一口，转入艾一的体内消失了。

“做我的容器。”

多么像一个孤独的灵魂的苦苦哀求。

寒冷，无尽的寒冷。

几日后。

“我输了。”

她依旧静观着世间的生死。

“洞中的妖怪，你若想蚕食我，做你容器，随你。”

腐败的气息瞬间冲天而出。挪动着的分裂膨胀的妖怪包裹住她，从银色虫子咬过的小口侵蚀进去，吞并了小女孩。

然而，世间还无妖能吞噬得了这个小女孩，一只银色的蝎子图案浮现在她的脖子上。

艾一终于疲惫地闭上眼。

“我是莫非山的灵，生生世世都守护莫非，这是我的使命。”

所有的怪物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容器消亡。

小该睁开眼的瞬间。

几乎是是同时。

莫非山的结节在同一时，发出一道道耀眼的白光。

“结节加强了，这个颜色，从未有过的强。。。”

结节外涌动的妖怪在一瞬间化为七彩的灰烬，像阳光下的琉璃，又像夏日的晚霞。

再一次，莫非的神明守护住了莫非山的子民。

“今天的晚霞，真好看啊”

莫非山的百姓过着自己平凡又悠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