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九宫
九宫回忆以前的艾一。
她一身玄色黑衣，腰间是金丝纹理，眉宇间透着肃杀之气。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佛系的神明。
她立志要让妖界和魔界平等，乃至仙界。
我是她麾下微不足道的一员。
我仰慕她的才华。
只要她一声令下。
我愿肝脑涂地。
为她献出我的生命。
一切牺牲都是为了新的未来。
虽然，我是妖。但我早年便受神明的旨意在仙界韬光烟花，苦心修炼。我同一般的妖又多了几分截然不同的领悟。
那时大战一触即发，我因儿女私情被冰封了百年，待我再醒来。听闻，我敬仰的神明被屠，而伤她的正是她至亲至爱之人，悬雨。
最后就连她的肉身也被这丧心病狂之人做成了傀儡。
我始终不能明白，她将她埋葬在莫非山，后又命人将她的遗骸复活……这其中到底是爱还是利用。
我更不能相信，如此强大的力量会被一个妖轻易蛊惑，击溃，不堪一击……
往事如过眼云烟，如今我再一次在她的身边。
如我所愿，我心爱之人已借着神魂之力成神，脱离了生来将死之命。
虽然她不再记得我，不再记得曾经的一切，但我已经了无心愿。
如今，我愿将我的生命献给神明，报答她的恩情。
一切，无怨无悔。
可，如今的神明，她似乎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她。如今的她异常的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是她十分在意之事，似乎众生的生死于她已是过眼云烟。就连那个伤她至深之人，她也不在意，只是取走了和自己有关的记忆便草草了事。
我很不懂她，我看不懂她眼底的深邃……
直到那一次，炎绅与那傀儡云落，二人在人间兴风作浪，为祸人间……她再一次出手了。我再一次看见了她，我的神明啊。
虽然我尚未恢复，但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原来她依旧是那个她。
她心底对众生的怜悯没变。
她夺舍韦瑶的肉身的那一刻，我知道她比任何时候都无情，却又是最深情的。
我更加钦佩她。
原来就算是我的私心，也在她的洞悉之中。
“艾一，谢谢。”
“什么？”
“什么？”
“什么？”
“她听到了，她只是在玩弄我。”
夕阳西下，余晖如金，男子静静躺在宫殿之中，他的面庞沉静而深邃。黑发如瀑，金色锦袍闪耀着熠熠光芒，仿佛流淌的瀑布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晕。他的眉宇之间，充满了安详与宁静，如同山巅之云，自在而然。
在这座宏伟而华美的宫殿里，一切都在静谧之中，只有夕阳的余辉在无声无息地洒落，将空间渲染成一片宁静的金色。男子身旁的玉枕与锦被，仿佛也在这金色的光辉中生动起来，它们身上流淌的纹理和图案，仿佛被金色的光晕点燃，闪烁出高贵而神秘的光芒。
男子的手，随意地搭在身体两侧，手指修长而白皙，如同抚琴的旋律般优雅而宁静。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未完的旋律，那些旋律在空气中飘荡，如同沉默的秘密，等待着被唤醒。
男子在夕阳下沉睡，他的面容安详，身体静谧，就像存在感却强烈无比一幅画。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自己的美丽，就像夕阳留下的金色余晖。他安静的睡在那里，等待着新的黎明，等待着新的开始。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邪魅一笑，拿起手中的小瓶子。透过瓶身，他看到了一个蓝色的灵魂在闪烁。那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灵魂，它在瓶子里跳跃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他放下瓶子，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九宫，此后你便留在此一处修习。”
“不是，这不是悬雨的府邸……”
“莫怕，莫怕……一是你同他素来交好，二是这上头有封印加持，他伤不到你。”
“神，艾一，是不是过于草率。”
“什么？”
“是不是过于草率。”
“她听到了，她只是在玩弄我。”
男子是悬雨，他用低沉又俏皮的声音对着瓶子说：“冰莹，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哟。”
原来当年颜序为冰莹求来的神药，只不过是悬雨的陷阱，颜序以为冰莹病好了之后背叛了自己。实际上冰莹的灵魂却被悬雨当作自己的收藏品留在了瓶子里，真正活在永远黑暗里的是冰莹。
冰莹的灵魂在瓶子里跳跃，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悬雨微微一笑，他明白冰莹的灵魂在向他请求，他拿起瓶子，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冰莹，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悬雨说着，他打开瓶子，闪烁的白光从瓶口飘出，化作一个美丽的女子形象。
那是一个倾世容颜的女子，她身材苗条，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裙，宛若仙子一般。女子抬头看向悬雨，眼中满是感激和敬意。
“谢谢您，主人。”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动人，“我真的很感激你给我的这个机会。”
“不用客气，冰莹。”悬雨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好了，冰莹。”悬雨说道，“现在你要去哪里呢？”悬雨仰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似疑问实际上在看冰莹的反应。
冰莹想了想，然后抬头看向悬雨，“云落的躯壳。”
“那很好。”悬雨说着，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他闭上眼睛，一股神秘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将冰莹的灵魂引向了远方。
冰莹看着主人，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再见了，冰莹。”悬雨看着冰莹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
***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云落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她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旁边的一个小男孩的额头。
小男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他试图逃跑，但是却被云落轻轻一抓，又拉了回来。云落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说着什么神秘的话语。
小男孩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云落更加兴奋了，她的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突然，她张开了嘴巴，一股黑色的气体从她的口中喷出，瞬间将小男孩包裹住。
小男孩痛苦地挣扎着，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云落则越来越兴奋，她的眼睛变得更加血红，嘴角也流出了鲜血。最后，小男孩停止了呼吸，他的灵魂被云落一口吞下。
为了在地宫中生活，云落开始吞噬小孩子的灵魂。
冰莹道：“云落，主人创造了你。可你……好可悲！”
云落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冰莹飘到云落面前，淡淡地说道：“在你吞噬那个小男孩的灵魂的时候。”
云落愤怒地说道：“你想阻止我吗？”
冰莹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来看看你。”
云落冷笑一声，“看看我？看看我这个可怜虫吗？”
冰莹没有回答，她飘到云落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云落的脸颊。云落的身体微微一颤，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着这温暖的触感。
良久之后，冰莹收回了手，淡淡地说道：“你应该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新的开始。”
云落愣住了，她看着冰莹，“你让我走？”
冰莹点了点头，“由我来取代你。”冰莹开始进入云落的躯体。
云落尖叫着，“你想要夺走我的躯体……”试图抵抗，但她的力量却被冰莹轻易地压制了。冰莹的灵魂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云落的灵魂被逼到了角落。
在冰莹的灵魂的引导下，云落的身体开始漂浮起来，朝着地宫的出口飘去。冰莹感受到云落的恐惧和绝望，但她没有停下来。她要让云落离开这个地方，去面对她应有的命运。
终于，云落的身体穿过了地宫的出口，来到了地面上。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到温暖。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美丽的森林。
——又一瞬间颜序的声音在耳畔想起，他想问冰莹，你对我的喜欢有多少？不如就把她锁在一个只有他知晓的僻静之处，可他怕她会生他的气会轻易地死去。——
“主人为何会对这个赝品格外执着。”
“自从云落任务失败化作那一滩烂泥之后，主人又复活了她，这一次用上了冰莹的灵魂。”
“是的，如若不是这样，那个躯体就像漏水的瓶子一样，需要源源不断的灵魂去填补漏洞，永无停息。”
“为什么非得是这样的容貌，这女子有何过人之处？”
冰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是不在乎的，只要可以复活，她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容颜，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