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知道不知道
一阵有力的心跳从她贴着的胸膛上传来，卫妤微抬头，两人的目光就这么恰巧遇上。
身旁的两位阿姨忍不住上下来回打量：“不错不错，身高185，肯定是达到了。”
“长得也是丰神俊朗，嗯，满意，实在满意。”
“不过……你俩认识？”
卫妤垂眸，只当不知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卫厌快出来了，同一个场合里，绝不能出现两个卫妤。
右眼中的视线豁然开朗，她从眼中看到了站在原地不动的顾宴湫以及在他身前的自己。
卫妤从怀抱中退出去，身侧的两只手似是僵住，连人走了都没放下来。
没忍住，那两只手总在她的视线里凝固着，卫妤只好伸手握住将其往下拉，一边又沉默着朝身侧的两位阿姨摇头。
“这感情好！”阿姨抚掌道，“这就叫缘分，现在不就认识了。小伙子，有没有女朋友啊？”
顾宴湫笑了笑，不知在想什么，那双手垂下，指尖还残留着丝丝凉意。
那双手长年累月都透着冷，只在他的掌心中短暂的暖过。
他答：“有爱人。”
这回答实在巧妙，不是女朋友，不是未婚妻，也不是妻子，一句爱人，却又是公布于众的妻子。
“唉，可惜可惜，”阿姨又抚掌而叹，“不过你也不怎么样，也就是长得好看点，身高符合点，气质也还行，还占了我们小姑娘的便宜！”
阿姨一个斜眼杀去，又觉得这人不好了，将卫妤拉到两人身后。
“抱歉，”顾宴湫说，“认……错人了。”
“不行不行，”两位阿姨皱眉指责，刚开始的友善全不见了，“你的爱人都能认错……”别是假的吧……
“不靠谱！”
“三心二意！”
顾宴湫的目光始终放在她们身后的人上，闻言只道：“抱歉。”
他转头，那一抹亮色霎时闯入他的眼中，无论多少次，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他总能一眼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或刻意，或不经意。
“我的爱人在那里，”他的目光又转回来。
两位阿姨皆同时翻个白眼，一人一边拉着卫妤的手便往前走。
“小姑娘，这年头还是有渣男的，脸很重要，但是渣男不可要！”
“就是就是！”
卫妤惯常的不发一言，顺着牵力走，却在一半时回了头。
那人牵上了卫厌的手，两人皆是面无表情，却在卫妤回头时立刻对上了目光。
他忽然一笑，他知道。
卫妤回头，她知道他知道。
另一边楼阶之上，卫厌不耐烦的收回自己的手，小声嘀咕：“男人，我成长路上的绊脚石。”
顾宴湫：“……”
卫厌几步跳到下方，她可没那么多耐心慢悠悠的走下去，四周人都走光了，也就她因为腿软走不动路，卫妤既不能把她收回，也不能扶她一起走，便只好留意识体自己在原地缓气。
顾宴湫无奈，立刻跟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竟自动形成了一道结界，无人闯入打扰。
前面的人低头走路，嘴里念念有词：“我为什么会这么怕伤口？一定是卫妤的错！”
“可是我就是卫妤之一，那肯定不是我的错，是……1、2、3，三分之二卫妤的错！”
卫厌停住，忽然转头撞在墙上，墙面平整，咚的一声也让人心惊。
顾宴湫瞳孔一震，还没来得及上前，卫厌便一下坐到地上，捏着拳头砸到墙上。
哐哐几下，始终不抬头：“我没脸见人了，她们要笑死我的！”
“怎么会，”顾宴湫蹲到她身旁，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自己怎么会笑自己呢？”
哐，又是一下，卫厌声音恹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带着杀气：“笨蛋，你不知道吗？自己往身上捅的伤口才最致命！”
“她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嘲笑我的借口！”尤其后面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关键是她竟然跪下去了！还不止一次！
啊啊啊！她跪下去了！因为腿软！而且还有很多人看见了！
卫妤甚至是用了全力才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她没起到任何作用就算了，还成了拖累！
她预想中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她应该意气风发的站在巅峰，得意的告诉卫妤：我才是最优秀那个！
一个恋爱脑，一个杞人忧天。
只有她卫厌，男人是什么？
消遣而已啦，怎么能让他占据自己所有？
又为什么要为未来不一定发生的事情担忧？
活一天是一天，活两天也是两天，末日都不是所有人在背后小声讨论的事情，这都由第一基地发报，所有领导层都承认，昭告天下的事情了。
好好的活在当下不好吗？
“你……”顾宴湫开口，不知要如何称呼，便含糊略过，“放心，卫妤不会。”
哐，随着一声落下，卫厌一只手还维持着砸墙的姿势：“不！她们肯定会，我嘲笑了她们这么久，她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杞人忧天卫妤，恋爱脑卫二……一跪不起卫厌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
卫厌疯狂摇头，手下哐哐直响。
“亲爱的，”顾宴湫喉结滚动，一颗心就随着砸墙声上下跳动，“再这样砸下去……这墙……就塌了。”
卫厌不敢置信，一扭头瞪过去，秉持着你爱我的主体，也就是爱我的等式生气质问：“你不是应该说‘亲爱的，别砸了，手都红了，放开让我来’吗？或者挡在我前面，接住我的拳头，然后说‘宝贝，你的手会疼的’，结果你竟然！关心墙！”
“我还不如一堵墙吗？！！！”
顾宴湫非常真诚的说：“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小寡妇的话，我不介意。我们六十年后黄泉路上再见。”
“然后你得答应我，第一，不可以喜欢别人，第二，放弃什么都不能放弃自己，第三我就算死了你也得嫁给我，第四……”
“停停停停停！”
卫厌无语：“我不会替你转达的，你自己去和她说。”
她就是你啊，顾宴湫心想，拥有不同的名字，可本质上，你们就是一个人啊，只是把某一面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