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盾——战场
“只是一群过来送死的魔女信徒而已，用来摸清我们防御火力部署罢了，即使是魔女势力最强盛的年代，她们也没有放肆到能拿魔女当炮灰来用。”
西塞罗站在一张由木板和石砖拼凑，看起来异常简陋，上面用泥块与石子摆出了教堂当前布防程度，木炭条画出周围地形的简易沙盘。
护民官闭上了眼睛，在这简陋的沙盘前不断踱步，思考着如果自己是那名想要斩首西塞罗的原初魔女，该如何面对眼前这块插满了尖刺的蛋糕……
经过第一波的试探，教堂的其他几个方向也遭遇了几次不怎么像样的佯攻，无一例外，基本都是些送死的杂碎信徒，骑士们根本没有发现正牌魔女的踪迹。
一股诡异的气氛开始在骑士一方中弥漫开来，从最高阶的护民官到前些运送弹药的侍从，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是，哪里来的雾？”
破碎的琉璃窗前，捏着望远镜扫视战场的血面夜枭团团长里奥最先观察到了异常。
一股股浓厚如帷幕般的灰白色雾气不知从何处飘出，那些雾团如同从天上坠落的阴云，缓缓的将教堂外的一切分割蚕食。
“应该是魔女的特殊能力，之前碰到过能控制雨水和雷电的，有能操控雾的也不奇怪，她们应该是想要废掉我们的远程火力优势！”
作为一名和魔女们是“老朋友”的西塞罗，这头狡猾的老狐狸很是精准猜出了那些小妞的意图。
护民官捏起了摆放在桌边的碳条，将教堂外的地区涂成了黑色。
“里奥，将最外围火枪分队拆解，编入第二分队，让第二分队用曜石枪引导他们射击！”
西塞罗下达命令的同时也用手指在沙盘上的黑色区域刮出了几道白痕。
“你……该怎么出招回应呢？”
西塞罗取下了沉重的鸟嘴盔，露出了那张缺少血肉的骷髅脸，布满赤红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桌上那小小的“战场。”
伴随着血面夜枭的团长将调动的旗语打出，教堂外围那些手持炼金火枪的骑士与侍从们开始向第二道阵线撤退。
第二分队的骑士们抬出了特制的，沉重异常的曜石枪。
伴随着几名老练骑士扣动扳机，脆弱的曜石子弹在巨大的枪膛内部被击锤挤压破碎。
那足够刺瞎人眼的强光伴随着上千度的高温，裹挟着黯淡的曜石颗粒从枪管中射出。
那些浓雾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那几道恐怖的光束穿透蒸发，而藏匿其中的魔女与信徒们也被那恐怖的强光刺伤了眼睛，成片的倒伏在地，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弓箭的射程在这时已经开始吃力，其他手持火枪的骑士和侍从则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开始了新一轮的齐射。
又是一阵更大的哀嚎声响起，这次骑士们清楚的看到了弹着点地区那异样的魔力闪光，证明他们这次已经成功重创了对面的几名魔女。
只要再来一次齐射，对面的魔女绝对会出现缺员。
但还不等骑士们将那枪管被烧至通红的曜石枪重新装弹，迷雾末端便透出了骇人的血色红光。
几道正在燃烧，裹着烈焰拖尾的赤色巨石如流星般砸了过来，并且精准的击中了刚才曜石枪的部署位置。
那些红色的巨石一旦触地便瞬间碎裂爆燃，一瞬间，教堂外围的防线像是燃起了赤红色的焰火。
操作曜石枪的骑士们刚反应过来进行躲避，却被直接那灼热的红色巨石爆裂后的灼热气浪给掀了个人仰马翻。
骑士们有厚重的炼金盔甲保护，伤亡还不至于太严重，而那些铠甲防御力薄弱，且隔热性能较差的侍从们就要倒霉的多。
那借助魔力放肆燃烧的无端之火异常恶毒，被点燃的侍从们只得痛苦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地上疯狂的打滚，但却根本无法熄灭身上的魔力火焰。
仅仅过去了十几秒，他们身上的铁甲就连同肉体一起被烧成了焦黑的不可名状物。
其他被轰炸波及，盔甲上粘着焦油痕迹的骑士们立即改变了掩体位置，防止下一次巨石的来袭。
这些巨石并没有对骑士们造成多大的伤亡，但确对部分心理素质较差的侍从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亲眼目睹着昨天才有说有笑的同伴被烧成干瘪的炭灰，很多侍从装填火枪弹药时开始失误，握持枪械的手也止不住的在颤抖。
而且最可惜的是，那几架体型巨大，造价昂贵的曜石枪仅仅只是开了一次火，就被那巨石爆燃的碎片给崩坏了零件。
大部分曜石枪当场就宣告报废，少数状态较好的在短时间内也无法重新修复再度发射。
但那也仅此而已了，血面夜枭的骑士们不是孬种。
仅仅只是一次魔法轰击并不会让他们乱掉阵脚，更多的骑士进入了战场接替伤者，有了骑士们的带领，侍从们的士气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放！”
一名领导火枪分队的高阶骑士将手中的配剑斩下，骑士与侍从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齐射。
虽然这次没有曜石枪引导射击，但前方的浓雾还没有完全补充回去，所以骑士们是在对着一群薄雾中的灰影开枪。
这次射击的效果更为显著，对方队列里那蕴含魔力的血花绽放的似乎更盛了，看样子似乎已经有一些等级较低的魔女丧命了。
“好样的！打死这帮混账婊子！德加，你去把那个丢火球的魔女给我揪出来！让先锋队出动！宰了她！”
捏着望远镜对战况一清二楚的里奥开始了欢呼，他开始命令身边那负责操纵天上猎鹰的骑士将那名投掷巨石的魔女所在地点标出。
“我看到了……啊！该死！”
那名叫做德加的高阶骑士突然惨叫着捂住了双眼，指缝中也有鲜血流出。
“她们出动了能够飞行的魔女，我看到那混账的位置了！一个披着绿袍的金发魔女，她用魔法把加维的头砍下来了！”
德加愤恨的咒骂着杀死自己猎鹰的魔女，擦拭着眼眶周围的血液，然后两根手指竟硬生生将眼眶内镶嵌的成像晶石扣了出来，又从随身携带的皮袋里摸出了一块新的晶石，将其塞回了鲜血淋漓的眼眶。
“德加，把那投掷巨石的魔女位置给瑟奇标出来！再带其他猎鹰指引机弩队射击，瑟奇，你带十名先锋铁骑队去帮那位有些上火的女士冷静一下！”
西塞罗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着教堂厅内的高阶骑士们。
两名高阶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眼眶内镶嵌着成像晶石的高阶骑士手里提着一杆重型机弩来到了教堂那高耸的尖顶，重新放飞了另一只猎鹰，然后带着一队持弩的骑士对准天空扫视了起来。
身材高大壮硕，目光中饱含杀意，作为先锋准备冲阵的瑟奇则是在侍从们的帮助下在自己的炼金盔甲上套了一层承重用的炼金机械骨架，然后又在骨架上套了一层更为厚重的盔甲。
此时身高已经超过三米，身上除了铠甲就是铠甲，一手持剑，一手举盾，每走一步都撼动着地面的瑟奇带领着十名和他同样配备的老兵，像一堵正在奔跑着的城墙一般朝标定的位置冲了过去……
护民官很清楚，这是一盘原初魔女和他互为对手的棋局，兵对兵将对将。
现在他尚有布置棋子操盘的机会，但等到对方亲自下场掀桌，那这里能够与其过招的就只有自己。
毕竟尸役熔炉虽然毁伤能力恐怖，但行动能力还是过于笨重，想要准确命中高机动的原初魔女几率低的可怜。
除非原初魔女会蠢到站在原地等着挨打，不然尸役熔炉的铁拳和巨锤很难将其直接命中造成有效杀伤。
真正的胜负，还是要在自己与原初魔女之剑的单挑中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