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浑浑噩噩

结束了在圣恩大教堂的战斗，凯恩他们并没有在那里停留太久。

似乎是因为那名首席牧师的运作，也可能是圣恩大教堂本来就是教会的地盘，教堂的善后工作被全权交给教会负责。

恶兆之鸦分团除了亚瑟·雷恩这个跟那名首席牧师串通一气的团长外，其他那些团长都无一例外的强烈要求教会方将西塞罗的尸体交还。

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的，牧师们总不能再把西塞罗从那曜石里掏出来再装到棺椁里送回恶兆之鸦驻地。

而那些暴躁的分团长们对国教本来就没多少信任感可言。

这直接导致他们不愿意听信教会方的任何解释，分团长们那对手下几乎纵容的态度也导致了骑士们与教会在短短几天内便爆发了数起正面冲突。

事情最终以教会方被愤怒的骑士们掐死几名教廷守卫，惊动了国王对恶兆之鸦正职团长施加压力而告终。

国教以尸体被魔女彻底破坏无法寻回的理由搪塞，只交还了半套西塞罗染血的盔甲。

护民官的葬礼在那套破碎的盔甲被送回的次日举行。

墓地选在西境的一座高山下，依山傍水，阳光明媚。

在场出席的人很多，包括并不限于西部行省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血手霍普斯领主及其子女，亲王之剑与北境钢熊的数名高阶骑士，西帝国的大贵族代表和皇室内人物若干。

当然，以上的所有人等加起来还不及那些自发为护民官送行的民众零头多。

如果不是西境的魔女势力几乎遭到毁灭性打击，这种万人集会几乎是没人敢参与的。

但自圣恩大教堂一战后，受到重创的西境的魔女们便几乎销声匿迹了。

也许是因为心虚，亚瑟团长自称因伤无法胜任扛棺任务，只是作为宣讲人念了一段悲愤交加的稿词。

作为整个军团，十余个分团上万名骑士当中唯一获得“杀死原初魔女者”称号的凯恩当然也要说上两句。

但对一切真相早已知晓的他却并不是很想抛头露面如一个小丑般去完成那场骗子游戏。

但即使心里有着一万个不愿意，凯恩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特异，还是装作正常的发表了一段简短且公式化的演讲。

以上的一切活动搞得凯恩身心俱疲，但他还不至于被这些烦心事压垮，凯恩有着自己的发泄方式。

“吭！”

恶兆之鸦某处偏僻驻地的训练场内，两柄精钢长剑碰撞在一起，凯恩精准的转动着长剑的锋刃，用尽全力向着面前那灵动且飘逸的白袍身影刺去。

“力道和速度都不错！仅仅打了两场仗就有如此长进，不愧是能够杀死原初魔女之人！”

艾登的夸奖十分精准的踩在了凯恩的雷点之上。

“那家伙本来就已经半死不活的了！我只是替西塞罗大人补了最后一刀而已！”

凯恩咬着牙又是一剑挥出。

在嘴皮子有空闲的时候，凯恩几乎是疯狂的在为那奋战至生命最后一刻的西塞罗进行各种找补，反复的强调自己只是个捡了人头的幸运儿。

毕竟听着那异常刺耳的夸奖，凯恩脸上露不出任何笑容，反而只会感觉顿感肩上的担子越发沉重。。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凯恩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因为从早到晚，他几乎都是在找对手不断的精进剑术。

最开始他是跟弗兰克对练，然而仅仅只过了一周，弗兰克这名在职多年的老队长在剑术方面的造诣就已经赶不上凯恩了。

毕竟力量方面更为霸道的弗兰克的更擅长用矛或同时使用剑盾进行防守反击，双手剑一直都不是他的强项。

而在他更换武器后，凯恩光是接住他那套紧锣密鼓又势大力猛的连招就差点耗光了体力。

在用纯剑术战胜了弗兰克之后，凯恩的练习对象就是千刃烈阳团内的其他老兵队长。

即便被揍的伤痕累累，凯恩也依然不觉得满足，为了更快的提升技术，凯恩甚至找到了一些亲王之剑内的剑术大师，依靠与他们进行强度与真实战斗持平的，堪称危险的切磋来提升剑技。

结果当然不负众望，凯恩这个并不算有天赋的半路骑士在对上那些从小接受严酷训练，以剑为枕，以盾为毯长大的精英贵族子弟们时被揍的像个呆愣愣的沙包。

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能抗起压在身上的荣誉称号。

凯恩现在不觉得自己站着，他认为自己已经被头顶那副由无形钢铁打造的荆棘王冠给压倒在泥土里。

在剑术有了明显长进后，艾登对凯恩的遭遇并没有表现出怀疑，只是在刚听闻他斩杀艾丽娜时有些惊讶，或许他根本不会过多的在乎凯恩对那名魔女的击杀。

因为在执行完突袭魔女营地的任务后，身为高阶骑士的艾登竟然出现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他开始向炼金药师们反映自己挥剑的速度开始明显变慢，且斩切的力度也有部分减弱。

炼金药师们对艾登的身体做了详细且全面的检查，最终结果是艾登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将导致艾登战斗能力衰退的矛头指向心理问题。

至于那场突袭行动中艾登具体遭遇了什么，包括随行的骑士队长和那名负伤的独眼高阶塔恩在内的人都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

于是喜提心理康复假期的艾登成了为凯恩新的剑术教练以及练习对象，并且在状态大幅下滑的情况下将凯恩虐了个体无完肤。

凯恩原本以为艾登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家伙虽然实力强劲，但自己应该也有和他过上两招的能耐。

但当他真的持剑面对着艾登之后，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似乎根本不是往日那个不着调的高阶。

“不可能赢！”

这是凯恩在被艾登第一次挑翻时心里所想的话。

凯恩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来，自与对方的差距根本不是两次炼金手术能够弥补的。

无论凯恩怎么出招，艾登总能以同样的招数回击并在几招内将凯恩击败。

直到这时，凯恩才发觉到，有时骑士与骑士之间的差距似乎比骑士与侍从之间的差距要大。

战斗从双方的对练变成了艾登对凯恩的放水练习和剑术精进课程……

将满是豁口，几乎快要崩断的训练长剑放回剑架，被汗液浸透全身的凯恩从弗兰克的手中接过了药膏。

每次训练凯恩都会搞得自己一身伤，至今凯恩已经用掉了一整支队伍三个月训练伤药的标准，将自己成功的变成了身上没有好肉的“烂人”。

但训练的满足感和充实感恰恰是现在都凯恩所急需的，比起提升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剑术，凯恩更需要通过这种方法维持一个较为健康的心理状态。

作为对凯恩有相当程度了解的队长，弗兰克一开始对凯恩杀死原初魔女其实是保持着怀疑态度的，但当他看到凯恩迅速的变成了一个醉心于训练的偏执狂后。

他才发觉那名原初魔女是不是他杀的都无所谓，凯恩现在早就是一名优秀的骑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