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给瓦伦蒂亚一个警告
“头儿！”
“老大！”
匪徒的惊呼声此起彼伏。马匹不安地打着响鼻，扬起前蹄。
但刀疤杰克却在下一刻突然又站了起来。
他活动活动脖子，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身体。
随后。
刀疤杰克身上突然淡绿色光芒暴起，这是激活了生命种子的迹象。
就在所有人都愣住之时，刀疤杰克突然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同伴。
他一踩地面，干脆利落地猝然伸手，变手为爪，扣住对方的脖子腰部。
“啊——”
一声厉喝，用力一撕，径直将那人撕成两段。
鲜血如暴雨浇灌了刀疤杰克一身。
映得他恍若鬼神。
“老大？！”
这一下，匪徒们叫喊声越发惊慌。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令刀疤杰克突然爆发。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刀疤杰克一登地面，灰色身形化作残影，出现在另一人身边。
手如刀，笔直锋利，径直刺穿后者脖子。
剩下的匪徒们这下是反应过来。不论发生了什么，先逃命为上。
有人吹响口哨。
率先调转马头逃离庄园。
可不知何时，地面，墙壁上的植物开始疯狂生长。爬山虎生出一根根锋利的触须，扎进马匹的躯体，吮吸它的鲜血。
失去活力的马匹凭借惯性重重向前摔倒。马背上的人只得被拖拽着摔向地面。
藤蔓们随即爬上来，将血肉层层包裹，拖向阴暗的角落。
隐隐约约，能听到咀嚼般的声音传来。
在一片慌乱中，刀疤杰克杀掉最后一人，静止在原地。
就在众人想知道他接下来行动时，泰德扣动扳机，一枪打穿了刀疤杰克的后背。
“额。”
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的华林·波尔多可爱地歪了歪脑袋，望向科里曼，道：
“管家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的蛋糕好了吗？”
…………
夜色单薄，凉风习习。
伦纳德走进庄园时，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冷。
就好像突然把他丢进了一处无人的墓地。
伦纳德从空气中嗅到了残存的巫术味道和血腥味儿。
他不安地蹙起眉头，大步走进大厅，正好看到华林·波尔多手握两把叉子，和一个五层高的蛋糕战斗。
“哦，师兄！”
华林扭过头，脸上沾满了奶油，“你回来了……我不得不说，莉娜的手艺太棒了！”
伦纳德沉默地走到一旁拉开椅子坐下，冷冰冰地说道：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离开？”
华林·波尔多换了只脚站在椅子上，“我怎么离开？”
“你没有巫师塔的传送卷轴吗？”伦纳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哦……原谅我，学长，我走得太急，忘掉了。”华林拉长了音调道。
你最好是真的忘了。
伦纳德默然，没有空间履行能力，还没有传送卷轴的巫师。如果意外地掉入了某个世界，她就只能等偶然的一次巫师巡游，寻找新的巫师学徒来到这个世界。
反正，巫师们等得起？
“今天发生了什么？”伦纳德看向科里曼，问道。
科里曼把白天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听到杰克突然暴起，伦纳德便知道是华林使用了巫术影子束缚。
“他们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去死的理由！”
伦纳德低声嘟囔。
与之同时，瓦伦蒂亚上空，一颗流星划破夜空，笔直坠向地面。
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让人怀疑它带着某种使命而来。
看到流星的路人，恋人，小女孩，纷纷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流星坠落在枫林谷的山口。
刀疤杰克的强盗团在一瞬间被砸成了粉末。
巨大的震动传来。
天花板摇动，吊灯乒乓作响。华林·波尔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五层高的蛋糕砸下来，把华林盖在了下面。
“呜呜呜——”
华林·波尔多发出微弱的哭声，“学长，你赔我蛋糕……”
一旁的科里曼连忙上前把华林拉出奶油蛋糕堆。
莉娜跌跌撞撞跑出来，惊悚地捂住脸，道：“刚才地震了吗？那是什么情况——？”
那是一个警告，莉娜。伦纳德无声回答，那是一个给瓦伦蒂亚的警告。
用完晚餐。
伦纳德没有入睡，而是朝着陨石坠落的方向走去。
“你真的不打算回巫师塔吗，学长？”跟屁虫华林·波尔多提着裙子，亦步亦趋。
“暂时，不！”伦纳德回答。
“可是为什么？”
华林·波尔多问。
“为什么要回去？”伦纳德反问。
华林想了想，道：“巫师塔需要你。很多人都崇拜你。老师想要你回去帮他看看高速粒子分离器为什么总是出错。还有……一直呆在这个穷乡僻壤，几乎没有魔力的地方，不是浪费时间吗？”
华林·波尔多所说的一切都令伦纳德感到反胃。
他没有回答华林，径直打开了一扇传送门。
华林见状，连忙跟了进去。
两人穿过传送门，出现在一块巨大的陨石旁。
这块陨石直接压垮了山峦，让强盗团消失得干干净净。
“从石头上开出了花。”伦纳德突然意味不明地低语了一句。
“你可是巫师塔千年来最天才的巫师啊！师兄！”
华林·波尔多手舞足蹈，“你怎么甘愿留在这么一个低魔的位面，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天赋？”
“那不然呢，”伦纳德依旧望着陨石，“我就算停留在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再等一千年，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抵达我所到的地方。我那么着急向前干嘛？我有上千年的寿命，而我今年才……二十八岁？”
华林有被这句话打击到。是的，华林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百分之九十的人，连成为巫师都是一种奢望。
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四阶巫师。
其中很可能就包括华林自己。
“这不公平，”华林委屈的嘟囔，“你明明拥有那么伟大的天赋，却甘愿白白浪费它。而我们这些平庸的家伙，却不得不咬牙竭尽最后一丝潜力，试图再向前一点。”
伦纳德扭头看了华林一眼，叹了口气。
“我真羡慕你的想法，华林。”伦纳德说道，“你的面前是一个已知的世界，你只要努力，便会有收获。而我的面前，是一望无尽的黑暗。哪怕穷尽我的一生，也许都无法找到最终的答案。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
——那么努力干嘛。躺平它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