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部短片真特么牛！
那声响，他很在意。
这是他作为导演的直觉，这绝对不是为了音乐效果而做的配乐。
其实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意。
这里不是普通的放映场地，这是在戛纳电影节上的首映。
进来看电影的，除了普通观众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从事着与电影有关的工作。
直觉敏感点的都会听出这声响不一般，一定有着它的用意和暗示。
当然也有迟钝的，完全把这声当成配乐音效了。
没让观众们等多久，画面一转进入剧情，陈朔的旁白搭配着镜头继续。
镜头平铺进入第一个剧情。
通过男主角和配角经纪人的对白和几段画面的插入。
观众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开头男主角的独白说自己是个盲人是假的。
他只是一个失败者，为了能多接工作和其他一些便利而装瞎。
真当他们感到震惊，为男主的所作所为而不耻时，《调音师》终于进入了最后一段最精彩的剧情。
当男主角为了能进行调音工作和一直婉拒调音工作进行的女客户拉扯了一大堆台词后，女客户终于打开了门，把他让了进去。
其后还有一个不知道观察了男主角行为多久的女邻居，打开了门好奇的张望着这边。
“咔”的一声，门被关上。
这里还给了它一段几秒钟的特写暗示性强烈的镜头。
好像在暗示着男主角这次的调音工作，有来无回。
进门后，影片终于来到反转环节。
当陈朔在昏暗的房间里装瞎走入另一个房间摔了一跤时，其身上沾染的血迹，就已经表明了刚才的拉扯剧情并不简单。
陈朔演的男主角在和女客户的交锋拉扯中，败下阵来，他卸下了自己的所有“伪装”。
然后画面一切，电影开头的正面一幕幕被放了出来。
躺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左半边身子早已沾满了血迹，死去多时。
当陈朔演的男主角开始紧张，额头渗出汗来。
他的独白又开始了。
当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起，画面再次与开头重置。
站在他后面的那个看不清人物性别的角色，就是这个女客户。
墙上挂的镜子里折射出女客户此时正端着一把红色钉枪对着他的脑袋。
盲人用不着的记事本出卖了他。
他装瞎被识破了。
陈朔的独白再次响起，他只能一直弹琴。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画面一黑，开始滚动片尾演职人员字幕。
改编自舒曼《诗人之爱》的钢琴曲还在响奏。
钢琴曲时快时慢，时局促时高昂，像是在诉说电影中男主角此时此刻的心情。
白光一闪。
片尾又跳出来一行字：
陈朔导演作品《调音师》——
献给二十岁的自己。
这一段词，是陈朔是自己加上去的，不为别的，只为做个纪念。
这要是黄博和宁昊在这里，绝对会啐上一口：“你丫的，就装吧！
“啪啪——”
幽暗狭小的场馆里响起如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一部就算听不懂中文，就着字幕也能看得很入迷的优质电影。
引人入胜。
灯光亮起。
台下的观众全部都起身鼓掌。
陈朔被工作人员邀上台。
陈朔在台上用英语感谢大家的支持，一群人说着英语夸他，很嘈乱。
但陈朔却觉得这些声音无比美妙。
其实最震惊的还是《青红》的剧组人员。
除了王晓帅以外，其他人对于拿下了柏林最佳短片金熊奖的陈朔，到底有多厉害，其实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概念。
只知道他年轻，前途无量。
而王晓帅看完这部微电影，内心也和姜玮一样，惊艳以及惊喜。
这个年轻仔的镜头语言和视听语言相当的好呀！
十四分钟内，就讲好了一个极其精彩的剖析人性的故事。
意犹未尽。
他现在有点好奇陈朔拍的那部《8号房间》了，能在柏林拿奖，一定也很好看。
“王导，陈导拍的这部微电影真好看呀！你说男主角最后到底死了没有呀？”
高媛媛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问道。
她这一问，又让王晓帅想起了开头那一幕的响声。
“应该是死了吧？，开头哪一幕不是有一声很明显的砰声嘛，那个应该就是陈朔留的暗示。”
高媛媛却听得迷糊，响声？
那不是正常的音乐特效吗？
但她看着王晓帅一副你不会该不是连这个都没看出来的表情时，就立马点头。
“嗐，我还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呢，原来是真的。”
她尬笑了两句，继续看向台上。
陈朔此刻正在接受几个外国观众的提问。
王晓帅眼尖，一下认出了正提问陈朔的是本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的成员之一。
他问的是陈朔为什么想到要拍一部这样的电影？
“就是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若是有一个正常人把自己伪装成弱势群体，并以此图谋好处，当他在遇到危机时，他是否会卸下自己的伪装来应对困境。
这个想法当时很强烈，然后几易其稿就写出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如果能通过这部短片引起大家对人性的深思，我想我自己也做到了拍这部电影的初衷。”
以上纯属陈朔瞎编。
这番漂亮话说完，底下又是一片掌声。
陈朔鞠躬感谢，首映散场。
继续放映的场次，陈朔没有继续跟了。
他和《青红》剧组各自散去，各自去找电影观看。
晚上吃饭时，一行人又聚在一起。
“小陈，《调音师》拍得太牛了！故事也很精彩，你是这个。”王晓帅冲他举起大拇哥。
陈朔这会没谦虚了，电影大家都看了，厉不厉害大家都看在眼里，再谦虚就有点虚伪了。
他挠了挠头，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其实我自己也特别喜欢这个故事，拍完后也是越看越欢喜。”
“你等着看吧，今天一过，大家就都会知道短片竞赛单元，有一个叫陈朔的导演拍了一部特牛的短片。”
高媛媛也趁机向他恭贺，“陈导，你那个片子看得我头皮发麻，真的好厉害。”
她都夸上了，其他人也没闲着，什么好话都朝他招呼。
话太密了，陈朔一个人疲于应对。
一个小时后，晚餐聚会总算散场。
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第二天，陈朔照例四处看电影。
没走多远就接二连三的被人认了出来。
若不是他自导自演露脸了，单靠《调音师》的导演身份想要被人一下子认出来，还没那么容易。
陈朔这一路上脸都笑僵了，个个都夸他的短片拍得好看，厉害。
虽然夸奖的话语不尽相同，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这部短片真特么牛！
王晓帅说的对，我特么的在戛纳真的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