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脸
蒋博其实能理解李雪的情绪，人谁还没个脆弱的时候，但是感情这玩意儿，并不能只指望着瞬间的心动，根本过不长久。
虽然可能也没想过要过多长久。
但是钱才是永恒不变的曲调。
跟合伙人的妹妹上床是大忌，人以后还怎么用？
所以只能婉拒了。
……
……
出来玩的时间并不长，看日出也就是第三天的事儿。
回到酒店之后，给李雪吃了饭，喂了药之后，也回房间躺下了。
睡得朦朦胧胧的，就听到枕头底下手机响个不停。
蒋博迷迷糊糊伸手摸到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平时蒋博的电话也不多，基本上家里人还有老师，没什么事情的话，不就打电话，都是发短息。
手机揣兜里，铃声开着，突然一阵响，很容易让人心里突突的。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接通之后，听筒里传来声音。
“喂，蒋博吗，我是你兵姐，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到剧组来一趟？”
听到熟悉的声音，但是不同的表达方式，蒋博就知道，肯定出现了什么变故。
一般情况下，私下里，李兵兵也不会自称兵姐，旁边肯定有别人听着。
别人委托李兵兵，专门给自己打的电话。
“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今天可能不是很方便，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就京城再说呢？”
应该还是角色的问题，陈果富十有八九吃瘪了。
这时候不把端一端架子，还等什么时候，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越是让人重视。
在这个关头，要是再抻一抻，有些人就该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见蒋博有推脱的意思，陈果富就再也坐不住了，略显焦急道：“蒋生啊，我是陈果富，公司已经定了，白小年的角色，就交给你了，还得麻烦你来剧组一趟，咱们过一下合同。”
老前辈了，还是要面子，道歉的话肯定说不出口，只能撇在一边，想用角色先打发了蒋博。
不过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陈导啊，你好你好，不好意思，要不我还是算了吧，没有表演经验，还是怕给剧组添麻烦。”
反正你不开口，条件开不到位，我就假装听不懂。
要说陈果富的态度，为什么发生了 180度的变化，还得说回两天前。
蒋博跟李雪离开剧组之后，高群叔回到屋里，就给王忠磊打了电话。
按说高群叔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华宜的人，只是签了几部戏的合约，需要留一部分投资份额，以及发行权，给华宜就可以了。
算是一种新的合作模式。
就算是《风声》到最后黄了，对高群叔的收入，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导演的劳务费签合同走的是固定金额，按时把片子拍出来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跟高群叔概无干系。
但就是看不惯陈果富，一进组就开始指手画脚，不管是哪方面，都想插一手，都想高一头。
要真有本事也就罢了，凭能力说话，导演也是手艺人，比咱强的咱也认可。
只是无缘无故，就想刷一刷存在感，这谁能受得了。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扳回一城，高群叔怎么可能不抓住。
电话接通之后，高群叔就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王总，今天兵兵带了个北影的学生过来，说是她弟弟，我瞧着比较符合咱们剧组白小年的形象，就想让帮忙来串个戏，但是被陈导代表公司给否了。”
王忠磊也没当回事儿，或许也是对陈果富的信任，也就没接话茬，只说了句：“既然陈导觉得不合适的话，那要不咱们就再找找看？”
“上次说的那个苏有鹏，你们不是都说挺合适的，角色合适，档期也合适。”
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会分出个远近亲疏来。
陈果富是华宜的自己人，自然要比高群叔一个签约导演，跟华宜的关系更近一些。
王忠磊态度上有所偏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唉，那行吧。”
高群叔故作失望，叹了口气。
“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得跟您提前打个招呼，兵兵领来的人，是北影摄影系刘永四刘教授的学生。”
“您心里有个数，将来万一要是有什么状况的话，也省得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刘永四？是那个刘永四吗？”
王忠磊可不是陈果富那种留洋派，虽然也确实出去上过学，但是也只是短暂的出去，毕业以后就回来了。
对于国内的人情世故，那也是门清。
不然的话，也很难把华宜做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华宜其实是一家广告公司，面向的主要客户，就是类似中石化和中国银行之类的央企大客户。
不懂人情世故的话，这些公司的门都进不去，有长辈帮着铺路也不行，就更不用谈合作了。
所以一听刘永四的名字，确实被惊到了。
做人做事，就得干一行，爱一行。
自从华宜开始转型，做影视方面的业务之后，王忠磊就对整个业务的上下游，进行了细致的排查。
作为重中之重的审片环节，肯定是不能被轻视。
一部电影，立项的时候，其实条件挺宽松，剧本交上来也只是个大概。
只要没有明确违法，违反政策的内容，过审的问题都不是很大。
立项之后，就可以组织拍摄了。
下一步的上映前的审查，才是最关键的，也是最坑的。
片子提交审查，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片子肯定是拍完了，剪好了之后，才能提交。
不然的话，根本就不受理。
万一这边审过了，你那边拍出来剩下的部分都是狗屎，或者反动言论，那是有人要负责，有人要倒霉的。
这也是为什么，国外那种边拍边播的方式，在国内根本行不通。
都没拍完，审什么审？
更不用谈上映的问题了。
片子能不能过，要不要剪，都得是审片委员会说了算。
有些问题比较小的片子，说明问题打回去，重新剪一下，重新修改都行，改好了之后，再提交审核，通过了也就可以正常上映了。
但是有些片子，问题比较大的，干脆就直接毙了，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资金和资源，制作公司都投进去了，片子没有办法上映，那就根本没办法回本。
好巧不巧，蒋博的老师刘永四，就是审片委员会的副主任。
也算是妥妥的一方大佬了，对于有些片子的发言权，以及决定权，还是比较大的。
要是被这么个人惦记上，以后华宜的日子可就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