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4.1.16.16

如果不知道疼痛，我也不能学会走路。

为了保护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开始有了意义，甚至是苦难也被赋予了希望的微光。

但苦难是不值得歌颂的，值得歌颂的是不屈的精神。可能很多人类是无法理解的，毕竟他们只能看到苦难。

连究竟什么在支撑人类走下去都不明白，随意地夸耀肉眼所见，一如站在巴比伦塔旁，伸展双臂赞颂其宏伟的愚蠢者。

被他们所信仰的事物压倒之前，赞美的歌声只会愈发嘹亮，直至毁灭。

于是生命学会存活的理由被忘却，疼痛存在的意义被忘却，巴比伦塔尚未倒下，但已掺杂了葬送其中的尸骨。

这本就不是什么神罚，也不是天灾。

是人祸，人所塑造，人所传承，人所孕育的祸。神明只是他们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而创造出的替罪者，享誉着莫须有的盛名，背负莫须有的罪孽，只要无法被证明，就能成为最坚实的地基。

还记得第一次被火灼伤的时候吗，还记得第一次被水呛到的时候吗，还记得被食物第一次噎住的时候吗。

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所谓温柔或残忍，只要运用恰当，一切都能如你所愿，毕竟神明懒得搭理花的花瓣是否凋零。

事实上，大部分生灵都知晓自己的命运，甚至会自发地成群结队，去迎接生命的终点。没有恐惧，只是从容，甚至略带一丝欣然。他们的离去，意味着他们使命的结束，以及下一代充满神秘感的开始。

毕竟他们的命运里，不存在“苦难”一说，也没有“报应”一词，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选择攀登，也就意味着准备好接受高处的严寒，一路的披荆斩棘。

选择驻足，也就意味着安于不上不下的现状，为那些攀登者提供必要的准备，成为他们的助力。

这都是合情合理的选择，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这也是我对自然的理解，也是我对自由的理解。

这对吗？

我始终会对此抱有疑问，没有别的言语与我相撞，我依然在等待新鲜血液来为躯干长出血肉，亦或是有利刃切除不必要的赘肉，这都值得期待。

我对这一切都如此欢迎，一如面对夕阳，阖眼等待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