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妈妈的两个家

与假期宁静的早晨几乎无异，墨兰坐在客厅观看着自己感兴趣的免费电影。

对于农村孩子，这无疑是一种消磨假期时间的绝妙方式。

“月亮之上，谁在......”一串手机铃声打破宁静，然后又戛然而止。

墨兰妈妈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以略显刺耳的声音与电话里的人交谈起来。

墨兰此时正看着电视，忽然心里犯起了嘀咕。

“糟糕，这两天应该是不会玩得自在了。妈妈刚刚接到的是外婆打来的电话，那最近几天应该就要动身去外婆家。”

果不其然，妈妈走出卧室，用着激动和略带讨好的语气问墨兰：“外婆她们喊我们上去耍，你姨妈她们都会上去，你去不去。”

打心底里，墨兰是不那么情愿去的。

但是，妈妈向来在问墨兰问题时，就已经为她想好答案了。

答案不对，妈妈便会软磨硬泡，甚至威吓墨兰以获得她想要的结果。

墨兰直接放弃抵抗，收拾收拾衣物就上了爸爸的车，然后在心里默默祈祷，车能到达得晚些......

爸爸的车是为了方便家里人出行才买下的，外观不算好看，但性能已经足以驾驭各种各样的道路。

在太阳还在攀升时，爸爸便开着这不大起眼的车在公路上行驶起来，速度不快不慢，仅仅算够用。

他们驶出贫瘠的乡村，驶入繁华的城镇。

又驶出喧嚣的城镇，驶入宁静的乡村，慢慢悠悠地，就像是走过了某些小人物的一生......

随着引擎的轰鸣停息，墨兰一家抵达了终点。

停好汽车，拿好大包小包的东西，墨兰一行人再穿过一小段泥泞的道路，便来到了墨兰的外婆家。

外婆、外公早就在门口等待多时了，他们微笑着迎接自己的女儿，以及女儿的女儿。

墨兰自从开始记事时，已经来过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开始见外婆时，她还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深得外公、外婆的疼爱。

后来，墨兰慢慢懂事之后，再见外公、外婆反倒显得羞涩了。

不过，也并不是很影响她与外公、外婆和谐的关系。

而现如今，墨兰不知不觉开始排斥起来外婆家了。

并非对人，而是对于来外婆家这件事的反感。

外婆家的位置较为偏僻，周围人烟较为稀少，有许多不方便。

外婆家的饭菜也不咋合墨兰的口味，基本都很咸。

自然，墨兰的妈妈也遗传了这种盐厨子手艺。

不过，墨兰对于这些都可以勉强接受。

她唯一敏感的一点只是她妈妈的言行。

回到外婆家的妈妈变得很多：

在奶奶家刁蛮的性格，转变为了一些任性。

在奶奶家里如雷鸣般的嗓门，悄然降低了音调。

在奶奶家里争着掌权的女掌柜，如今却温顺得像只小猫......

同样作为女儿，妈妈的变化墨兰稍微能理解一些。

但是，却有些难以接受。

同样都是家人，为何，妈妈会近乎显露出两副模样?

而且，在外婆家的茶余饭后，妈妈总是提起墨兰幼时的糗事。

例如：把小鸡装进泡菜罐子里，看能不能让小鸡变得像泡椒凤爪一样好吃。

把外公的汽油倒在楼梯间，学动画里的人物阻止外公、外婆上楼......

每次墨兰听到这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后，总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只能解释说记不住了。

但妈妈不断重复了许多年，重复到墨兰好像记起了。

记得在外公、外婆这里，她是这样调皮的一个笨孩子......

在日常的饭后闲聊过后，墨兰的外婆、外公偶尔会带上妈妈和两个姨妈一起去到乡里的茶馆打牌。

偶尔也会直接拿出一副麻将来，自家人玩起来。

墨兰看不懂他们的爱好，也不愿懂。

她总觉得打牌这件事是不大好的爱好，而且赚钱的永远只有茶馆老板。

这也导致了后来，许多墨兰的朋友邀请她打麻将，她也一点不愿意去学......

妈妈她们走向了茶馆，墨兰和同样不爱好打牌的爸爸则留守家中，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当然，睡觉有时也会占据这期间的大部分时间。

墨兰无聊得不行，很想回家，很想做找点事来做。

她隔段时间就问爸爸：“爸爸，我们好久回去呢？”

爸爸只是答道：“这我拿不了主意，得看你妈妈的心情。”

......

墨兰来到外婆家，随着长大越发感受到一种无力感，但妈妈不会，妈妈乐此不疲。

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墨兰也会在再次来到外婆家时，脸上立马就挂起微笑。

但是，她在两个家的形象与感受，妈妈在两个家的形象与表现，都是埋在墨兰心底的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