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远不近的同桌
日子一天天流逝，日记一天天翻篇。
墨兰试着在笔下记录每日光影的深浅，云朵的绵软，日月的容颜......
就在她最新的一篇日记里，她欣喜地记下与曾茂的聊天记录和他来自己班级偷看的次数。
然后，另起一段，她写到了一位新同桌。
这新同桌是一位较高大的男生，也是在墨兰隔了许久之后，迎来的第一位异性同桌......
日记开始翻篇，墨兰继续写着与新同桌的故事：
起初，由于座位是老师随机分配的，墨兰对于这位新同桌也并不是很在意。
直到这一次，墨兰不小心以为旁边还是坐着刘子怡，便主动开始聊天。
“新出的那个动漫电影你看了吗？里面的动物真的好可爱呀~~”
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对象已经变了，墨兰的语气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是那个好莱坞的电影吗？我最近也刚看了，确实挺有趣的。”新同桌表现出一定的兴趣回复到。
墨兰见情况也并不是很尴尬，于是放下心来继续聊下去，趁机打破换新同桌后的奇怪氛围。
“你最喜欢哪个角色呢？你觉得哪一部分最精彩呢？”
......
知人知面也要知心，随着话题的拓展，墨兰渐渐将新同桌的形象描绘得清晰：
新同桌名叫薛阳，高而纤瘦，脸蛋稍显圆润。
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却又不失细致温柔。
墨兰与他相处很自然舒服，不会像是与普通异性相处时拘谨，也不会像是与曾茂相处时感到紧张、悸动......
随着相处时间增加，墨兰和薛阳也逐渐放下了心底里自发的戒备。
于是，薛阳时不时地和墨兰说起了荤段子。
最开始，墨兰并不大理解荤段子和其中的笑点，只觉得薛阳可能是在说冷笑话一类的，让她不容易反应过来。
而薛阳见到墨兰一脸的懵懂，则会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然后委婉地向墨兰解释。
墨兰并非傻白甜，她通过手机电视等渠道也多多少少接触了那方面的知识。
一瞬间墨兰恍然大悟，体温迅速飙升，红晕遍布脸颊，羞意直冲天灵盖。
薛阳盯着这样羞怯的墨兰看，笑容一时间泛滥......
往后的日子里，墨兰也渐渐在同桌薛阳的影响下变得更加敏感，水平渐渐接近“秒懂女孩”。
慢慢习惯了这个大条、随和、幽默、阳光的大男孩，墨兰渐渐愿意把曾茂写的一部分信分享给他看。
薛阳每次看罢，都没有做过多评价。
往往只是眉头紧锁，评价说写的不错，挺有文采的。
墨兰察觉薛阳似乎对这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不大感兴趣。
于是，她又拿出了自己最近写给曾茂的回信，交给薛阳看看，并期待他能给出一点建议，帮助自己完善信件。
薛阳见到墨兰递来信件，表现出极大兴趣。
眼神略显迫不及待，只不过他伸出的手却有些不听使唤，显得迟疑。
伸出双手，小心接过，薛阳还是开始细细品读起寄托着墨兰情意的信件。
但是，他看着看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咽喉处就像噎住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尽力掩盖住了自己的真实情感，略带微笑读完信件。
稍微缓了一会儿，薛阳假设自己是收信人而提出了一点点建议。
墨兰很高兴薛阳能够以朋友的身份帮自己提出建议，接受了部分建议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略微不舍地交回信件，薛阳心底总还是松了口气。
然后，他在自己的座位上趴下，悄悄侧头看向墨兰，看她笑着悄悄地修改信件内容。
墨兰正沉浸在情感的具象化中，忽然感觉自己幻听了。
她好似听到了这样的一句嘀咕：“其实，我不是对谁都那么话多的......”
墨兰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看向了自己的同桌。
可薛阳已经头发对着自己，好像睡着了。
不过，他的耳朵有些红，呈现出有些不大自然的绯红。
墨兰猜测，兴许薛阳趴在桌子上休息，耳朵有些充血吧。
......
持续大半个学期，墨兰和曾茂习惯了在互联网上分享快乐，而现实中两人却再也没多少发展。
他们两人仅仅是互相送了几封信，写了一些诗，而且其中有几封信还是薛阳给了墨兰建议，墨兰才堪堪寄出的。
现实就是如此，墨兰也不由得失落起来：“明明已经互通了心意，我们间的距离怎么会因为两道墙，而越发显得远了呢？”
墨兰有些无措，也偶然向薛阳抱怨起了这种失落的感觉。
薛阳眼珠骨碌骨碌转动，忽然闪出一丝光亮，安慰墨兰道：“你们的情意不是如信中所说，浓烈而深沉吗？不必焦虑，喜欢着一个人就已经很幸福了。”
墨兰见到薛阳忽然转变作风，而且似乎是深有感受才说出这番安慰。
便不由得联想起来，好奇地向他问道：“你咋突然这么认真了，说的话还这么意味深长，难不成，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薛阳讶异了一瞬，然后做出开玩笑的模样。
笑着说到：“对啊！我喜欢的人现在就在我眼前，我喜欢她好久了，只是她看不见我而已。”
“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有些难以离去，难以忘却罢了！”
“不会你说人的就是我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啊？啊？啊！你开玩笑的吧？”
“这玩笑好冷呀，我有点笑不出来......”
墨兰一边说，一边慢慢细想，渐渐有些心虚地降低了声调。
薛阳此时似乎是绷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眼眶里泪光晶莹闪烁。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你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我地理成绩可不好，可找不出走进你心里的那条路......”
墨兰被薛阳突如其来的大笑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无法察觉这玩笑里包含多少真话，也无法理解薛阳竟会笑到流泪。
而且，作为朋友，即使玩笑话是真的，她也不能给到薛阳任何的回应。
由于找不到合适的玩笑话回应，最后墨兰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
一份缘的开始，薛阳在所有同学中唯独看向了她，并有幸和她成为同桌。
而一份缘的结束，薛阳只是目送她，保留她的笑颜，看她归于人群......
悲观一点看待，或者说看得再残酷一点。
好比直升机的螺旋桨，汽车的前后轮，不出意外的话，有的人注定会一直不远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