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好了，对不起
司云君在经历了几次梦境后，并从脑海中退了出来，逐渐沉入了梦乡。
这一次，他没有在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自从圣地君域和他结合之后，他似乎能真正摆脱那个梦境的束缚，拥有真正的睡梦。
他做了个好梦，他梦到了自己考上了大学，事业有成，带着妈妈和妹妹住进了大房子里，他们到一家人终于能够出去旅行，去看看那些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山啊，水啊……
由于他之前身体不好，而且家里的开支本就紧张，没有多余的钱，这17年来司云君别说出去旅游，就连京海市都没有出去过。
打心底里，他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比较向往的。
当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司云君这才依依不舍的起床，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学校。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匆匆忙忙在门口准备换鞋出门的妈妈。
“妈妈，怎么起这么早又要去上班？”
“厂子里又来了一批新的零件，要我们赶紧加工，妈妈先走了，你继续跟你妹妹吃早餐，记得别迟到。”妈妈碎碎念道。
“好。”
就在妈妈即将关上门的刹那，司云君再次开口。
“妈妈。”
“怎么了？”
妈妈停下脚步，扭头疑惑的看向司云君。
“没……没什么。”司云君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个好消息。”
妈妈疑惑的看了他好几眼，笑骂道：“这孩子还跟我在这儿打哑谜呢，那行，妈妈现在赶时间，晚上跟我说。”
说完，她便匆匆关上门，准备离去，滴答滴答的向楼下跑。
司云君站在门口默默的，低着头，压根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猛的抬头，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穿着拖鞋就立刻打开门。
他站在楼道门口，对着楼下大声喊。
“妈妈，我好了！！”
下一刻，司云君听到下楼的滴答声突然停止，后妈妈的声音从五楼之下颤巍巍的传了上来。
“你，你再说一遍？！”
“我能睡着了，我好了。妈妈！”
经过了短暂的停顿后，一阵比下楼更加急促的上楼声从下方传来，没过多久，气喘吁吁的妈妈就站在了他的身旁。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你好了？真的？”
“真的”
“头还疼吗？眼睛有重影吗？还能睡着吗？”
“没有，都没有，妈妈。”
司云君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漂亮的眸子缓缓睁开，“我真的好了，妈妈。”
妈妈愣愣的看着这双眼睛，眼里却控制不住泪水。
笑了，她笑了，脸上的皱纹像是花儿般绽放，40多岁的他笑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十年，整整十年，司云君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妈妈将他搂入怀中，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好，好啊……我们家云君终于熬出头了。”妈妈松开他，抹了把鼻涕和眼泪，笑着说道：“云君啊，妈妈该去上班了，今晚妈妈回来时一定要多买点儿菜，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谢谢妈妈。”
“那，那妈妈先走了，你要好好去上学哦。”
“嗯。”
司云君重重点头。
妈妈快步走下楼梯，泪水依然控制不住的从脸颊流落，她抹了把脸，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司云君目送妈妈离开，双眼通红的转身走进了屋。
实际上，他本来是想等妈妈晚上回来，在正式的宣布这个事情，但是他又想到，在电影里立下这种buff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想妈妈出事，哪怕是莫名其妙的玄学逻辑，他都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所以他干脆的把这个buff拔了出来，撕吧撕吧扯碎后丢进了大西洋里。
司云君刚刚转过身，就看见妹妹抱着兔子玩偶站在他的身后，双眼泛红。
兄妹二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同时笑了声出来。
“哥哥，恭喜你。”
“嗯，这下子你送我的墨镜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司云君抚摸着司云云的脑袋，轻笑着说道。
“吃饭吧，哥哥。晚上等妈妈回来，咱再吃顿好的。”
“好！”
……
一中。
当司云君走进教室时，整个班级顿时安静下来。
那些同学都大眼瞪小眼的迷茫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人试探性地开口：
“你是……司云君？”
摘掉了墨镜，失去了黑眼圈的司云君扬起了眉毛，微微颔首。
短暂的寂静后，教室再度喧闹起来，而且讨论的更加的激烈！
“他好了？”
“肯定是好了，他黑眼圈都没了！”
“他的眼睛原来这么漂亮！”
“啊！对对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居然这么帅啊……”
那些女生看向司云君的眼神都变了，她们如狼似虎般的看着司云君这只小白羊，她们一个两个聚集在一起，嘟嘟囔囔的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目光时不时偷偷的偏向司云君。
离司云君比较近的男生也纷纷凑到司云君的身边，问了他一大堆有个他病好了的问题，当他们确定了司云君确实已经恢复了以后，都显得无比的惊讶。
“我本来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还差一点点，昨天去了一趟医院，就彻底好了。”司云君回应道。
同学们这想了起来司云君昨天确实缺勤了一天，恍然大悟。
而在这喧闹的教室中，只有两个人表现的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刘文在角落里低着脑袋，悄悄地用余光瞄着司云君，脸色不是特别好看，显得尴尬无比。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只顾着忙着逃命，曾用力的撞过司云君一下，等到逃出生天后，他觉得司云君这个病人根本不可能从那只怪物手底下逃脱，心里虽然有些许内疚，但是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死掉的居然是柳倩，而最不可能活下来的，最不让他看好的司云君……居然活了下来！
而且病还好了！
一时之间，刘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尴尬？沮丧？懊恼？愧疚？还是……遗憾？
司云君虽然是背对着刘文，但是对方那无比精彩的表情变化却被自己的精神感知看到的一清二楚，他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骤然眯起。
就在此时，另一个人走到了司云君的面前。
李文明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司云君的桌子旁边，表情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他左看看右望望来回看了好几圈，低下身子在司云君的耳边说道：
“云君……那个……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一些话想要和你说。”
司云君只是略作犹豫，就点了点头。
走廊外。
“对不起，云君，真的特别特别对不起！”李文明站在那里，低着个脑袋，不停的认错，“当时我实在是太过于害怕了，我，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我，我，我就直接跑了……
我还把你和柳倩留在了原地，还把她害得……
我，我不指望你能够原谅我，但是我们毕竟是同学，我还是希望可以能跟你道个歉！
对不起！！！”
李文明压根就不敢看司云君的眼睛，但他的话却异常的诚恳。
等到他的话说完，司云君才缓缓开口道，
“遇到危险先逃命，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问题。”司云君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如果当时换作是我，我只会比你跑的更快。”
李文明：……
李文明挠了挠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不是也签署了那个保密协议”
司云君愣了一愣，犹豫片刻过后点了点头。
看来赵云南没有骗他，他们确实不会对目击者怎么样，李文明那晚从怪物手中逃脱，被他们发现之后也就是签署了保密协议，当然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刘文也签了同样的协议。
虽然他自己现在还没有签保密协议，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要是现在跟李文明说自己还没签，反倒是有些不好解释。
“其实就算他们不让我签，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李文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个画面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来……
更何况签了协议之后，如果违反的话还要把牢底坐穿，我可不想亲手葬送了自己璀璨人生。”
李文明将双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俯视着下方热闹的校园，眼睛里闪过一丝憧憬。
“其实，我倒是希望能够加入他们。”
司云君诧异的开口，“你想要加入他们？”
“对呀，在我签保密协议的时候，我就提出来了，我愿意放弃学业，加入他们，可是他们似乎不要我。”
“为什么你想要加入你的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不是马上就要被体育学院破格录取了吗？”
“当个体育生多没意思，不，应该说……是当个普通人，多么没有意思。”李文明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加入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组织，默默的与潜藏在人类社会的敌人战斗。立下数不清的功勋，等到这一切浮出水面的那一天，世人都将铭记我的名字。”
李文明的拳头骤然握紧，激动的说道：“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啊，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人生啊。”
“你想象的太美好了。”司云君毫不留情打破他的梦想，给他泼下一桶冷水，“说不定你在第一次任务中就会牺牲，被怪物砍成八片，极无名的被埋在深山之中，你的父母或许都无法知道你的死讯，你就能够孤孤单单的离开了人世。”
李文明：“……”
“云君，你的想象也太血腥了吧？”
“这些才不是想象。”司云君缓慢的摇了摇脑袋，“你刚刚说的那些才是。”
李文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们不要我，我也没必要想这么多，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板儿吧。”
“嗯。”司云君看了一眼时间，“该回去了，马上要上课了。”
两人缓步走进教室，司云君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和之前相比，李文明的状态明显放松了很多，看来他对于司云君和柳倩的内疚，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同样是逃跑，李文明和刘文，又是完全不同的选择。
对于刘文，司云君压根儿没有兴趣特地去找他的麻烦，不过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介意顺手给他一个教训。
上完一整天的课，司云君便背起书包往家走。
前两天王梓和柳倩的死，给学校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迫于压力，学校只能取消晚自习制度，让学生早早的回家。
不过让司云君压根儿没有想到的是，749局的权限似乎真的很高，一般来说在接连死了两个学生之后，像是司云君和李文明这样曾与死者同行的人，必然会接受到警察的盘问。
可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两天，却依然没有人找他们。
这么看来，749局应该是完全接管了这个案子，他们的权限高到足以让当地警方闭口不言此事。
走着走着，天空逐渐暗了下来，稀稀拉拉的小雨落下。
不过才刚刚6点，天色却已经暗淡无光。
司云君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带伞，只能大步朝着家里赶去。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司云君的背影。
当司云君匆匆赶回家时，他已然变成了一只落汤鸡，不过他刚刚打开家门，一股浓郁的饭菜的香味就扑面而来，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所有的负面情绪。
“呀！云君，你这孩子，怎么淋成这样回来了？”正在厨房忙碌的妈妈见到司云君这副样子，急忙的走上前去。
“外面的雨下的有点儿大，今天没有带伞。”司云君笑道。
“没带伞你就不会找个地方躲着，或者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妈妈去接你，你这样自己淋回来，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妈妈佯怒道。
司云君乐呵呵的挠了挠头，并没有说话。
“对了，赶紧去擦擦，刚刚你的老师来找你，我就让他在你房间里等着了。”妈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远处的司云云看到哥哥回来，十分开心的小跑过来，在与哥哥亲密了一会儿后，放开了哥哥。
这时司云君，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老师？”
“对啊，就是你们体育老师，她说今天有点儿事儿需要找你，你赶紧去见人家吧，别让人家老师等的太久。”
司云君拿着毛巾，茫然的擦着头发。
什么鬼？体育老师来找他？他才刚刚转学没几天，压根儿连体育课都没上过，过来找他干嘛？
难道……
司云君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丢下毛巾，嘱托了妹妹两句，便匆匆的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见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一副退休老大爷的姿态，正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司云君不可察觉的微微皱起，“是你？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赵云南微微一笑，将桌子上的徽章拿了起来，晃了晃，“自从那天晚上被你甩了之后，我就长了个心眼儿，昨晚把这东西丢进你的口袋，它能定位。”
司云君锁上房门，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我说了，我不会加入你们的。”
“我知道，所以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是来找我签保密协议的吗？”
“也不是。”赵云南摇了摇头，“我向其他人汇报说你已经失踪了，既然我决定要放你离开，那就不能让你签署协议，否则让他们知道你没有失踪，还会派别人上门游说，
他们……可就没有我这么好打发了。”
司云君微微一愣，“那你是来……”
赵云南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牛皮纸放到了司云君的桌子上，并缓缓打开……
“749当局的福利待遇，比你想象的要好的多，我工作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不少积蓄。”赵云南一边打开牛皮纸，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当牛皮纸打开的瞬间，司云君的目光一凝。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