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谈判
离开秘密据点时，李子成内心无比的愤怒和压抑。
姜科长不仅不打算立刻履行送他出国的承诺，反而要求他继续在金门集团内部卧底，直到新的会长被选出。
更过分的是，姜科长甚至在监视他，监视自己亲手派出去的卧底。
坐进车里后，李子成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西吧！”
姜科长的话语瞬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把这个拿走，我挑了一些婴儿衣和玩具之类的，听说是个男孩，恭喜你！”
妻子怀的是个男孩的事情，李子成从未告诉过姜科长，或是以围棋老师的身份担任他接头人的女警察。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丁青，张昊，以及他的亲信跟班们而已。
那么姜科长，又是如何“听说”的呢？
李子成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当年对他说着“来和我一起干件大事”的警局前辈，如今为何会对他如此提防呢？
据点里，姜科长面对着小池塘，默默地新点上一支香烟。
他送给李子成的婴儿用品，已经被对方丢进了水池里。
他和李子成之间的关系，也只剩下警队上下级之间的束缚而已。
但他没有别的办法。
警方多年前派去另一个黑帮的卧底，便选择背叛警队，成为真正的黑帮头目。
之后，警方便加强了对卧底的监控，以及定期的思想教育。
麻烦的是，姜科长这几年通过暗中对李子成的暗中观察，发现对方越来越有堕落黑化的倾向。
他不能坐视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只好加强了对李子成的控制。
现在，正是他和高科长实施“新世界”计划的关键时期，更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因此，姜科长必须时刻敲打李子成，让对方对他保持畏惧，以确保李子成不会在关键时刻反水。
反正，要不了多久，丁青就会知道他的卧底身份。
到时候，李子成就是想反抗他，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看着池塘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姜科长忍不住摇头道：“阿西，真丑陋啊。”
…
一天后。
一家幽静的私人会所里，张昊和方东泰已经坐进了带有暗室的大包间。
“清水会的人还没到吗？”方东泰一边喝茶，一边不耐烦地问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居然让检察官等他们！”
张昊说道：“您稍安勿躁，釜山人一向没什么时间观念。”
“阿西，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方东泰说道，“检察院里几个釜山的混蛋，也经常会迟到。”
张昊没有再接话。
侍立在包间外的宋俊浩，忽然敲响了包间的门：“大哥，欢哥说清水会的人到了，韩孝植还带着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家伙。”
张昊说道：“请他们进来。”
清水会在首尔有头有脸的人物，朴欢都是认得的。
能让朴欢认不出，且能和韩孝植一起参加谈判的，恐怕是和韩孝植同级的干部，或是官面上的人。
几分钟后，韩孝植便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高个男子走进了包间。
张昊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方东泰便冷嘲热讽道：“哎一古，我以为来的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朱阳你这个迟到大王！怎么，看到前辈还不问好吗？”
张昊瞬间明白，来人的身份和方东泰一样，都是检察官，并且大概率还是出身于釜山的检察官。
只是朱阳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或许又和某部他前世看过的影视剧有关。
“方检，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让人意外。”朱阳微笑着欠身，“回去后也请代我向金部长问好。”
“上班的时候你自己去问候吧。”方东泰说道，“朱检，坐吧，我们喝两杯！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商量吧。”
说罢，他还轻轻用脚尖碰了下张昊的皮鞋。
张昊秒懂：朱阳背后的检察官势力，应该不在方东泰之下。
看着似笑非笑的韩孝植，张昊明白，他已经不能依靠方东泰的身份搞定对方了。
好在，他原本也没把希望放在方东泰身上，请他来不过是上一层保险而已。
这不？方东泰现在就帮他兑子了朱阳。
他开口道：“韩理事，我们去暗室里谈，不要扰了两位检察官大人的雅兴。”
韩孝植露出满嘴的金牙：“走吧，张理事。”
暗室中，张昊为自己和韩孝植各倒了一杯茶。
“张理事，我们就跳过这些没必要的客套吧。”韩孝植咧嘴道，“我说，就算是金门，同时经营这么多地产项目也会很困难吧？话说最近的拆迁户都很难缠啊，既然你们打算做文明人，粗活不如就交给我们！”
“韩理事，你是没有睡醒吗？亦或是觉得我们是釜山的那些废物？”张昊冷哼道，“我建议你看好自己盘子里的骨头，不要总盯着别人碗里的肉，会出事情的。”
“呀，张理事还真是大言不惭啊。”韩孝植不阴不阳地说道，“没了石会长，你们真的有能力护住自己的肉吗？”
张昊点上一支烟，淡定道：“如果不怕死的话，你可以试试。”
韩孝植拍桌道：“呀，你这是在挑衅吗？”
张昊没说话，轻蔑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西八，你小子真让人火大。”
韩孝植咬咬牙，也从兜里取出香烟和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张昊丝毫不着急，只是默默地抽烟。
对于韩孝植所属的清水会，他倒不是特别的在意。
清水会固然是釜山最大的势力，但他们在当地也有自己的敌人，无力在首尔向金门集团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因此，张昊在谈判时更能游刃有余。
最终，还是韩孝植先沉不住气：“张理事，如果我愿意，明天你的工地就会没法开工。”
张昊依旧不为所动：“是吗？我建议你先回自己的狗窝看看，说不定那里就埋着什么违禁品呢。”
韩孝植咋舌道：“诶西，你小子，一定要闹得两败俱伤吗？”
“你们一定会受伤，但我们不会承受多少损失。”张昊笑道，“况且，本来大家相安无事，这次是你们挑起的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