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五石散

“赦哥儿，这事儿恐怕不行，咱们这座府邸，是敕造荣国府，擅自改动，恐怕会被御史言官弹劾啊。”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这话音落下，贾赦当即也是想起来了，荣国府是国库出钱建造的，似乎还真不能擅自改动。

如果真要进行改动，需要写折子呈上去，由当今圣上朱笔御批，然后再由国库给银子。

可如此一来，恐怕还真容易被弹劾。

毕竟，贾赦虽然是荣国府的袭爵人，但是贾淮安并无多少特殊。

因此，真要上折子，估摸着第二天，弹劾贾家的折子就会被堆满当今圣上的御案。

想到这儿，贾赦爵位带着歉意地看了贾淮安一眼。

见状，贾淮安微微一笑，并无多少失望，脸色依旧平静。

然而，主位上，贾母将他们父子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也是感慨道：“子孙后辈之中，宝玉最像老爷，可处事不惊，云淡风轻的性子，却只有瑜哥儿这孩子和老爷最像。”

于是乎，只见贾母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微笑着说道：“赦哥儿，你也不用失望，虽然府里的格局不能改动，不过，瑜哥儿院子旁边的院子，还是可以给他的。

两处院子的门挨着，并不影响使用，唯一差点的就是隐秘性而已。

可等以后瑜哥儿入朝为官，新他旁边的那个院子，用来会客，却是非常合适，你觉得呢？”

闻言，贾赦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样，于是他笑呵呵地称赞道：“还是您老人家考虑周到，那就这么定了，多谢老太太。”

“多谢老祖宗。”贾淮安也是拱手感谢道。

贾母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随即，她转头看向贾淮安说道：“瑜哥儿，本来你老爷给你定秦家女的婚事，老婆子我是不同意的，毕竟，那女子就算再出色，配咱们荣国府的门楣，还是差了不少。

原本，在老婆子我看来，以你的才华，就算是配尚书之女，内阁丞相之女，都是合适的，这样一来，你将来入朝为官，也能够多一些帮手。

不过，既然你老爷已经给你定下秦家这门亲事，那就只能将就了。”

说到这儿，贾母瞪了贾赦一眼，紧接着，她看着贾淮安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的平静，以及那淡淡的微笑后，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以后，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别让外人觉得，咱们荣国府欺负人小门小户的，可知道了。”

“老祖宗放心，瑜记下了。”贾淮安拱手回敬道。

随后，贾赦说了三天后带贾淮安去秦家的事儿，对此，贾母并无任何表示，坐了一会儿，就让他们回去了。

然而，贾淮安和贾赦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王夫人这边就收到了贾母又给了一个院子给贾淮安，当即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与此同时，她的心情也是一个劲儿往下沉。

“该死的，现在连老太太都要偏向那个新来的孽障了吗？

再这么下去，我的宝玉如何能够接下荣国府这偌大的家业？”王夫人心里咬牙切齿地暗衬道。

是的，在王夫人看来，这荣国府就应该是她们家宝玉的。

之前，大房一共两个男丁，贾琏已经被她拿捏了，贾琮又是个不争气的小透明，她都不用亲自出手，就能够轻而易举，在将来将贾琮赶出去。

到那时，荣国府就是她儿子宝玉的。

可自从贾淮安来了荣国府之后，王夫人心里就越发不爽利了。

只是，现如今，她就算想对贾淮安下手，那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毕竟，贾淮安这个人真的太优秀了，先不说他在科举一道上的成就几乎无人可挡，就说贾淮安性子不张扬，礼节处也没有可以挑理的地方。

甚至，她就算私底下想要用一些肮脏手段，可贾淮安那个院子，几乎是水泼不进，根本无处着手。

想到这儿，王夫人心里越发不舒服。

过了好久，她突然看到旁边的金钏儿，心里顿生一记。

当然，如何操作，这有考究，所以王夫人只能等下去。

却说贾瑜小院。

刚回到院子里，破军就拱手行礼，随后接过鹦哥准备的茶水，端着就去了书房。

“爷！”

破军一边将茶水放在贾淮安年前，一边拱手说道：“爷，这些日子，咱们院子周围经常会出现一些外面的探子，要不要把这些人先解决了？”

闻言，贾淮安一边用茶杯拨弄茶水和茶叶，随即喝了一小口，这才微笑着说道：“怎么了？这些探子不是早就有了吗？可是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有了想要对他们动手的想法？”

闻言，破军从袖子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将其打开后，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见状，贾淮安问道：“这是什么？”

“五石散！”破军脸上带着一丝愤怒说道。

“五石散？”

贾淮安皱眉，他当然知道五石散是什么东西了。

五石散，又叫寒食散，其药方始于汉，由魏人何晏首先服用。

玄老之前讲过，五食散中的“五石”，有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五种，当然也有其他的配方。

不过，哪怕配方各不相同，但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

据说何晏耽声好色，服了五石散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在他的带动下，五石散广为流传。

然而，根据玄老说的，长期服食五石散，会导致中毒，严重者还会丢掉丧命。

其中，唐代孙思邈就呼吁世人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

另一个，荣国府里，也曾有人因为服用五石散而丧命，而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贾兰的短命死鬼老爹贾珠。

想到这儿，贾淮安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破军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回爷的话，您参加春闱考试前的几天，就有人买通了刘妈妈身边的一个帮厨，让其将这些五石散混在刘妈妈给您做的食物里。

只是，影子负责您的安全，刘妈妈做的一切饭菜，都是在他暗中监视下造成的，所以当天我们就把这人给抓住了。

只可惜，对方很谨慎，刚被我们抓住，就已经服毒自尽了，并未查到后手。”破军拱手恭敬道。

闻言，贾淮安点点头，入口的东西，他向来谨慎，所以，对此也会有相应的安排。

哪怕刘妈妈是贾赦派来的人，但是贾淮安还是让影子暗中监视，食物从开始制作，到送到他面前，都不会离开影子的视线。

“嗯，你们做得不错。”

贾淮安点点头，也并未问为什么发生这么久的事情，直到现在才告诉他这种问题。

“保护爷的安全，是我等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