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根测试
大典开始了,小池峰的一位长老走上中央的高台,大喝一声,打断了仙苗们的闹闹嚷嚷。
仙苗们站在西侧,四小峰的峰主和长老们站在东侧,六大峰的峰主和长老没有来,他们在各自的峰顶注视广场。内外门的区别,如此鲜明。
魏玉河在小眉峰队伍的末尾,他笑着向夏景三人点了点头。
云依依回以笑容,并拉拉夏景的手臂,让他也扯一个笑。
至于赵石头,他已经笑得足够傻气。
广场中央,小池峰的长老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直奔主题,报出了第一个名字。
那是一个穿儒裙的少女,少女上前的步伐僵硬。
“将手掌放上去。”长老一指前方的石板。
那是一块很普通的石板,两米高,一米宽,通体灰色。
少女小心地将手掌按在了石板的中央。
石板上的灰色慢慢蠕动起来,像雾在翻涌,像水在流动,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两三个呼吸后,石板顶端,一道灰色的枝丫探出脑袋,伸展身躯,缓缓向上生长。
少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收起手臂,灰枝顿时散去了,像一缕烟。
“手放好了!”长老怒斥。
少女含着泪,又将手掌放回在石板上,灰枝再次生长,长到了一尺高。
“丁等。”长老冷冷地给出评分,“选哪座峰?”
少女先看向了小眉峰,小眉峰的师长一动不动,她又看向小雀峰,小雀峰的师长看着远处的天空,她再看向小苍峰,小苍峰后排的几位长老互相瞧了眼,没有说话。
泪珠从少女的脸上滚下来,她不想去最差的小池峰,小池峰的弟子为了修行,连屋子的照明都要克扣!
小苍峰的一位长老动了恻隐之心,往外踏出一步。
“可愿拜我为师?”他问。
“师父在上!”少女立即跪倒在地。
“到为师后面来。”小苍峰的长老招手道。
少女加入了小苍峰的队伍,小池峰的长老继续报下一个名字。
云依依津津有味地看着,她没去参加晚宴,不知道小池峰的艰辛,以为在哪里都差不多。
小池峰那位长老没有报出自己的姓名,她于是给对方起了一个外号,叫白须,对方的胡须很长,很白。
最让她好奇的,是那个能生出枝丫的石板,她不解,一块石头怎么能长出植物来?为什么测试的人一移开手,植物又消失不见了?
石板旁边的白须长老,是从哪里得出了等级评价?有什么依据?四小峰的师长又是以什么标准来收徒?
她渐渐瞧出名堂来。每个仙苗的手掌按在石板上,石板顶部都会生长出高度不一的枝丫,一尺以上的,往往可以被小雀峰和小苍峰选中,近两尺的,可以拜入小眉峰,剩下的,只能到小池峰的队伍里去了。
这只是大概情况,也有近两尺的仙苗压根没看小眉峰,直接认定了小雀峰和小苍峰,被两座峰里,站得靠前的长老收下了,更有一个堪堪一尺的,似乎认识小眉峰的一个长老,被破格选了去。
至此为止,所有仙苗得到的评价都是丁等,没有一个甲乙丙的,石板上的枝丫长长短短,没有根本的变化。
她渐渐腻了,歪头看看身旁的夏景。少年在看对面的咬日峰,就像看村子旁边的大湖一样。
云依依瞥一眼咬日峰,不明白一个破山峰有什么好看的,就像她不明白一个破湖有什么好看的一样。
她想要和少年说话,又怕遭了那凶巴巴的白须长老的骂,犹豫片刻,她往少年身边靠了靠,手指悄悄滑入到少年的指缝里,把玩起那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掌。
她漫不经心地继续瞧那石板,瞧石板前的仙苗,她忽然察觉到一件事,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她发现在场的男男女女,都长得很好看。就是其中最差的那些,也有村子里梨花和二丫的水准。
她又想到五天前的事。那时候,夏景告诉她,她将被仙人选中,她不高兴地问为什么,夏景说,因为她很漂亮。
她原以为那是少年的小情话,现在看来竟是真话?
她抿抿嘴唇,感到郁闷。
“丙等。”
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云依依向前望去,石板上的枝丫长了三尺有余。
小眉峰前排从未动过的长老动了,收走了那位丙等的仙苗。
接下来又是一阵很不耐烦的“丁等”,云依依觉得一直念叨这一句的白须长老很好笑,像戳一下就会吧唧蹦跶一下的蛤蟆。
又几个丙等出现了,超过四尺那位引来了一阵哄抢,四小峰的峰主都开了口,对方最终选择了小雀峰。
云依依勾勾夏景的手心,无聊得厉害,这变长变短的枝丫有什么意思。
“赵石头。”
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响起。
赵石头没想到这就轮到了自己,一时间失了分寸,猛地一蹬脚,跳出去三米远,惹来一阵笑。
他好不容易控制了身体,同手同脚地走到石板前。
他咽了口唾沫,手抬起又放下,不敢擅自触碰,转过头,要询问身旁的白须长老。
长老面无表情的脸,将赵石头的话推回了嗓子里。
赵石头轻轻将手掌按在石板上。
一根黑色的枝丫,从灰石板的顶部探出,不断伸长,伸长。
枝丫超过一尺,赵石头松了口气,枝丫超过三尺,赵石头的脸上挂满了笑,枝丫超过五尺,他的笑僵住了,看着最终停留在七尺多的黑枝,他面色发白,神色慌张。
他先是惊愕于枝丫的长度,随后发现枝丫的颜色也不对,旁人都是灰色,怎么到了他这里,变成了黑色?
不对的还有一处。
小池峰长老盯着枝头隆起的小包,深深叹了口气。
这让赵石头更加惶恐,他疑心自己弄错了步骤,又疑心自己是劣质、死亡的蛋,敲开蛋壳,里面不是无色的蛋清和橘色的蛋黄,而是一滩发臭的黑水,不然这枝丫为何是黑色?
一道寒意自他的腹腔扩散,他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