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玩意儿能杀人?刑!真刑!
夏凌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因为所长不在,所以已经知道所长办公室在哪里的他感谢了张艺薇,也就是那位漂亮的女警之后,便以熟悉部门为由说要一个人逛逛。
兜兜转转,夏凌又转了回来,正巧看见解剖室门开着,大伙都围在验尸台边上,便琢磨着凑凑热闹。
正常来说内脏状态符合机械性窒息的特征,但浑身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的确少见,也很容易让经验丰富的法医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不符合常理的事不代表它不存在,只能说明你的常理范畴还不够大。
对于参与并主导编撰《世界经典案件分析及整理》的夏凌来说,就曾接触过类似的案例,并且在那个案例的基础上,还曾经引申过其他能够造成相同结果的方法。
当然,这里的案例说的就是实际案例,至于刚刚那个,只是夏凌随口胡诌的罢了。
“Ti...Tifa Lockhart?是这么念的吗?”王老扶了扶老花眼镜:“外国案例?”
法医中有老有少,年纪稍长些的都是一脸疑惑,但年轻些的表情都是变得有些精彩。
无他,没人不知道Tifa的大名。
回过神来的黑框眼镜对夏凌的插科打诨有些恼火:“你是谁?别来捣乱!”
“哈哈。”夏凌尴尬地笑笑:“如果我道歉你会好受些吗?”
“谁放你进来的?”黑框眼镜走上前来,打算驱赶夏凌。
听到动静的张艺薇快步小跑过来,刚打算打圆场,却一眼看到了众星捧月般的王老,顿时恭敬起来。
“王老,这是新来的顾问,他可能不认识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刑侦顾问?”黑框眼镜的态度霎时间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有些不满:“顾问也不能瞎搅合啊,这不添乱呢么?”
而王老到没表现出对夏凌的反感,因为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夏凌整了个什么活,只是询问道:“又来个顾问,小陈不干了吗?”
“不是不是。”张艺薇连忙解释:“陈顾问还在,这位夏顾问是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并不是顶替。”
“噢,这样。”王老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这样,夏顾问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儿吧,我们这儿还有要事,就不接待了。”黑框眼镜眼见得夏凌还真不是乱跑进来的,也没再为难他,只是下了逐客令。
不过提到顾问这个字眼,倒是有人想到了法子。
“要不再让陈蒙来看看?”
王老身边的一个高瘦中年法医第一个反对:“算了吧,陈蒙他自己还时不时有问题请教王老和所长呢,王老都没...暂时没头绪,找他不也白搭?”
“那要不,去找李队长?”黑框眼镜突然道:“最近成立的那个专案组里不是来了个省里的专家吗?说不定能提供些帮助呢?”
“哦,说起那个专家我想起来了,好像听谁说的,他是宋神探的关门弟子,说不定真行!”又有人搭腔道。
可就在这时,张艺薇却小声地说道:“专案组的各位今天一大早已经解散了,专家应该也坐上专车走了。”
“这...”
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顿时又冷了下去。
王老则反倒是冷笑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这样最好,一有问题就想着找别人帮忙,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成长?我是老了,你们呢?人家省里的专家再厉害,也是省里的,难不成还真的厚着脸皮请人家帮忙?那人家怎么看我们?青城市公安局不成了笑话了吗?”
几人被教训得面红耳赤,黑框眼镜无奈地指了指解剖台上的尸体:“可是...”
他想问到底是破案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一直看热闹的夏凌却与此时的环境格格不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活脱脱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那我呢?”他问道:“我是顾问,我看看行吧?”
“你会验尸?”黑框眼镜质疑道。
夏凌还没回答,王老却开了口:“想看就看吧。”
或许是为了给夏凌留面子,他还补充了一句:“年轻人有冲劲渴望学习是好事,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看不出什么也不要有压力。”
夏凌心里一乐,老头人还挺好的嘛。
得到允许,他也不啰嗦,戴上手套就开始上手。
他其实的确不会验尸,但这并不影响他做出判断。
因为其他人疑惑的是死者怎么会机械性窒息,但他只用一个个排除自己掌握的可能性就好了。
相当于一边是不知道怎么赚钱,另一边纠结该选擅长的哪种方法赚钱,本质上考虑问题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
再加上王老验尸的整个过程他都看完了,也为他省下了不少麻烦。
所以没过多久,他就摘下了手套,走到一边的工作台上端详起了现场尸体的照片。
法医们的表情倒是都很平静,因为他们笃定这么年轻的人,别说从业经验,恐怕连真实案例都没见几个,笃定他只是装模做样地看了一下。
就连王老见状,都准备回办公室再好好琢磨琢磨。
但夏凌接下来的话,却让原本准备再开会讨论的法医们停下了脚步。
“基本能确定死亡时的情形了。”
夏凌拿着照片,走到解剖台前,俯视着开膛破肚的尸体,用最平淡地语气讲述出了自己的推测:
“死者是被谋杀的,死亡的时候,是先晕倒,而后窒息。
因为她的手肘有擦伤,后脑有磕碰的痕迹,但是这些痕迹是一次性造成的,也就是说,并不符合窒息时因为求生本能而挣扎所造成的挣扎伤的特征。”
夏凌的语气十分笃定,有种让人信服的感觉,但可惜的是,他说的这些线索法医们早就掌握了,所以非但不认同,反而觉得他在说废话。
所以黑框眼镜立马反驳道:“摔倒这一点不重要,她的家属本来就提到了这一点,死者是摔倒后说头晕,上床去睡觉,等到发现异常的时候她已经因为窒息死亡了。”
“不重要吗?”夏凌摇摇头:“这一点其实挺关键的。”
他也不卖关子:“令人窒息的方式有很多,但是都很容易判断,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痕迹,这也是造成困境的主要成因。”
“你们看。”他把照片展现给众人:“照片上她的下颌处有明显红疹,脸色稍稍发青,但没有更加严重的症状,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有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入了节奏。
“说明她死于窒息,但死得很自然。”
法医们一愣,差点被气乐了。
这说的什么逼话?
但王老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大肯定地道:“你是说,她是在一种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死的?”
“是的。”夏凌点点头:“晕厥过后不会反抗,所以可以通过许多常人想象不到的方式在死者的‘配合’下让她窒息,所以压根就不需要使用暴力,自然就不会留下痕迹。”
“但是兜兜转转不又绕回来了吗?还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窒息的啊,照你这么说,任何方法都有可能,那不是找不到证据了吗?”黑框眼镜的语气平和了不少,但还是表示了自己的质疑。
“那倒也不是。”夏凌指着尸体:“窒息的原理是什么?呼吸堵塞,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口鼻被堵住了,不过无论是堵住喉咙还是鼻孔,且不说能不能堵死,因为物体的摩擦,多少会留下一些痕迹。
再加上这样操作很复杂,在摔倒而晕眩,没有药物催眠的前提下,还有弄醒死者的风险,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气密性和贴合性都很好的东西覆盖在口鼻上。
但这东西不能是胶带,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来,也不可能是保鲜膜,因为保鲜膜覆盖在皮肤上不仅会造成皮肤也一并缺氧出现明显特征,而且还会因为皮肤温度升高而出现反应。
考虑到报告中死者房子里没有特别可疑的物品,说明这样东西日常就会用到。”
夏凌终于指向了照片中的一个物品:“应该就是这个了。”
“餐巾纸?”所有人纷纷表示难以置信。
可夏凌却胸有成竹:“八九不离十,或许你们不知道,几张餐巾纸叠在一起,滴上几滴水,就能完美贴合在皮肤上,并且密不透风,撕掉后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