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痴如醉
木纹的碗，巴掌大小，汤水上面一层糖霜，汤水像淀粉勾芡过一样，透明又有点粘稠，里面有十几个冷元子，通体白色，一个个如珍珠一般。
一口下去，香，糯米的香味很浓郁，咦，里面是有馅的！
“贵人怕是第一次吃吧，里面放的是绿豆，老汉把绿豆煮烂了，然后去了皮，用猪油跟香料熬出来的馅！”
“皮是糯米做的吧！”
这味道真香，沈鑫感觉他吃过的糯米丸子从来没有这么香的。
估计也有食材的原因，工业化的农牧业，对食材的品质已经完全忽略了。
老汉摇摇头道：“不光是糯米，还加了一点高粱面，光是糯米有点腻！”
沈鑫点点头，怪不得嚼下去，还带着糙糙的颗粒，口感层次非常丰富。
“贵人，试试这腌水木瓜！”
木瓜没什么味道，沈鑫并不怎么爱吃，不过这腌水木瓜，是何模样，沈鑫倒想试试。
这些木瓜条摆在木碟子上，指头长度，一个个腌得水灵的很。
拿起一块一尝，酸酸甜甜的。
“老汉加了蜂蜜了，贵人觉得怎么样？”
“好吃！”
沈鑫又拿了一块，嘴都停不下来。
真想拍下来了。
沈鑫在B站开了个号，叫小鑫哥吃喝玩，做了七八个视频，都是开封本地的小吃，做了大半年，关注的粉丝不足一千。
现在传统的美食是越来越少了，各个城市同质化严重，赢的口碑的真的不多，一些网红打卡的地方，早就被人捷足先登，内卷这玩意，无处不在。
沈鑫看着数里长街，怕是够自己做三年视频了吧！
看那旋切羊肉也是留口水，对面摊子上打酒的，一角酒一壶，灯下酒水看起来像拉丝一般，晶莹透亮。
“店家，还能到别家帮我赊点羊肉，辣脚子，酒什么的，先记账！”
“贵人哪里话，老汉这就去！”
……
就这沈鑫享受着美食之时，冷元子店家伙计穿过三四条街，来到一家叫“潘家宝号”的地方。
里面的掌柜的，看起来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有些鄙夷的看向上门的客人。
“怎么着，你也有东西要当！”
掌柜的略有不快，这些夜里拿东西出来当的伙计，大多是在暗档口（赌场）里赌钱输了个精光，偷了主家的东西来当，收了这个脏物，说不准会有麻烦。
“掌柜的，我是张家冷元子铺的伙计，不是我要当，是一个贵人到我们摊铺上，他没带钱，让我来把这个东西当了！”
“贵人！”掌柜脸色缓和下来，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物事。
“说来也奇怪，那贵人穿的是脚夫的衣服，主家说，贵人虽然穿的不好，但气质好，长的也好，咱们要小心伺候着……”
“还有这等事？”
掌柜的在灯光下左看右看，没看出这小物件是干什么用的，倒是上面方寸大小的浮雕甚是精致，颜色有红色、紫色、黄色、绿色，很鲜艳，不知道用的什么染料，鲜活的很。
“这物件做什么用的？”
“啊，掌柜了，我小时候就听说你是这条街最见多识广的，连你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啊！看来真是个贵人了，不会是宫里的吧！”
掌柜白了伙计一眼，道：“你迟早死在你那张嘴上，快说！”
“贵人说是指甲钳，修指甲用的！”
“啊！”
“你这样弄！”伙计将指甲钳上的扳口翻转了一下，将指甲放到，刀口的开口里，上下一捏，嗑哒一声，指甲就落了下来。
“这……”
“还真够小巧的！不错！”
“掌柜的，你快点说个数吧，久了我怕贵人等不及了！”
“贵人要当多少？”
伙计道：“这个贵人倒没说，不过贵人既然穿脚夫的衣服，应该是缺钱的，能多当就多当一点吧！”
“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相当于放贷款，钱给你，东西给当铺，约定期限，当你有钱了，过来赎当，当然，该有的利息肯定要有的，要是过了期限嘛，那活当也变成死当了，当铺有权来处置当物。
而死当，则就是东西直接卖给当铺，钱会多拿一点，但自此，东西也就跟你没关系了。
“掌柜的，你糊涂啦，贵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死当，肯定活当啊！”
掌柜眉头皱起，犯了难，刚才用磁石检查了一下，这小物件是铁做的，磁石能把这个吸起来。
这么一小块铁能值多少钱，给个十文钱都嫌多。
可看看这指甲钳的做工，通体没有瑕疵，铁面上甚至可以照出人的影子，让掌柜惊讶的是，诸如铁器，或多或少会有铁锈，可这物件通体就没有一点点锈的痕迹。
再加上那鬼斧神工的浮雕。
“我给五两银子，你看怎样？”
“就五两啊，贵人现在落难，等到了有一天，他拿着五两银子到你这赎当，到时候会不会还了钱之后，让下人把你的店给砸啰！”
掌柜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对这伙计一顿输出。
“你这小二倒是牙尖嘴利，天子皇城，谁敢放肆！”
“行，当我没说，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当票上也不是写的我张家冷元子铺！”
这话倒把掌柜的架了起来。
“那你说说，贵人是何模样？”
伙计有点不耐烦了，道：“掌柜的，你看不如这样，你开两张当票，一张一百两，一张五两，你带一百两银子，开完之后，你跟我一起去看看，看的好，拿一百两的当票，看的不好，拿五两便是！”
“一百两！”
“你要是开当铺，准赔死你！”
“全是金子做的都不值一百两！”
“随您的意，掌柜的，还请您快一点，贵人等的急！”
掌柜长呼一口气。
“罢了，结个善缘吧，你可要跟贵人说好，我要的利，可只有一分，当期三个月。”
“掌柜的不跟我过去看看贵人！”
掌柜的白了伙计一眼，边开着当票，边说道：“你懂个屁，做我们这一行的，你看哪个掌柜的到外面跑着，求人家当的？”
伙计自言自语道：“那倒是，如果那样的话，肯定会被人打死！”
掌柜的把钱跟当票往伙计手上一塞，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