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熊洞摸枪
孔三多带着刘振才回到孔家店已是第二天中午。孔家店此时正在举行全民大会，孔太爷正满头大汗地站在村口的磨盘上大声地讲着话：“我要把全村的猎户召集起来组成保安队是为大家着想啊，如果咱们把力量都用到一处，那么各地的胡子就不敢再来骚扰咱们，外村的人也不敢再欺负咱们，而且如果一但发生动乱还可以自保。我这可都是在为大家着想啊……”
“你是想让我们替你看家护院吧？”人群里有人喊。众人从声音上已经判断出，喊话的正是孙鬼子。孔太爷忙摆手高声道：“你们要是这样想就错了，我的原则是保家护山，而且我已经说过，凡是参加保安队的猎户都可以不用再交租，而且每月我还发给他饷钱。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们不反对成立保安队，但我们要选一个合适的当家人！”么贺在人群后面直着嗓子喊道。
“当家人我已经考虑过了，就让我儿子孔三多当，他为人仗义，人品也好，而且社会关系也广，我相信他一定能把保安队带好！你们觉得怎么样？”孔太爷的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了一阵呼喊声，“我们同意，我们同意让三多当队长……”孔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我不同意！”人群里突然又有人喊道。
众人转目观看，喊话的竟然是赵英雄。赵英雄大步跨上了磨盘，高声道：“我同意成立保安队，但我觉得保安队的带头人不能只靠社会关系，他要有真本事，要让大家信服……”
孙鬼子突然喊道：“我们推举赵英雄做队长！”徐万海带着几个猎户和一些村民都跟着喊了起来。赵英雄向台下摆了摆手，大声说：“感谢大家抬爱，我也确实想当这个队长，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想和孔三多做一把公平的比试，谁赢谁就当队长。”
“我们同意……同意……”人群已经乱了套，那些收到了孔太爷精米的人也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们都想看一看热闹。
孔太爷老脸胀成了紫茄子色，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他除了知道自己那个宝贝儿子会玩女人之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就在此时，孔三多从后面拉了孔太爷一把。孔太爷一看是孔三多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这个败家子一定又去窑子鬼混了。孔三多急着趴到孔太爷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退到了一边。孔太爷突然来了精神，迈步站到赵英雄的前边，大声说：“我同意赵英雄的建议，既然要比本事，那就比点真本事。咱们组织保安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匪防盗，那就要有家伙，他们两个人三天之内各弄来一条枪，先到手者为胜！枪品佳者为胜！”
台下一片寂静，因为谁也没想到孔太爷会想出这么个主意。孙鬼子突然高喊，“这不公平，赵英雄到哪里去弄枪？”
孔太爷微微一笑，“弄不到枪现在就可以认输。”
赵英雄冷冷一笑，说：“行，一言为定！”说完转身下台。台下顿时就开了锅。孙鬼子紧走两步来到赵英雄身后：“赵英雄你疯了！孔太爷可以派人去城里买枪，你去哪里买？”
赵英雄不说话，迈步回了家。孙鬼子紧跟在赵英雄的身后，嘀咕道：“我以为让你当队长，咱们这些穷兄弟可以少受老东西的窝囊气，没想到你竟然……”
赵英雄回过头，诡异地笑道：“谁说我当不上队长？”
“你输定了，用不到明天早晨孔太爷就可以把枪弄回来！你去哪弄枪？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他的要求？你如果不答应老家伙的要求，咱们就可以比别的，你就可以……”孙鬼子很激动。
“你回去等着当副队长吧！”赵英雄打断了孙鬼子话，说完拉过枕头躺在了炕上。
“做你的梦吧，最好梦里连一枝花也娶了，省着再想当什么英雄。”孙鬼子气愤地离开了赵英雄的家。
孙鬼子刚走，么贺开门走了进来。他小心地将门关好，又下意识地向窗外望了望，低声问道：“你想进山把那东西掏出来”话说到最后，么贺自己都已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赵英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么贺突然挺了挺了胸，小声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怕？”赵英雄的话语里充满了怀疑。
“我怕什么？咱小名也叫猎人！”么贺的胸脯又向上拔了拔，“这回你在洞外等着，我进洞去摸！”
“行吗？”赵英雄一脸的吃惊。
“有啥不行？”么贺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赵英雄皱起了眉，最后点了点头，低声说：“也行，回去伙准备家伙，今天晚上可能要有一场恶战！”
赵英雄与么贺商量进山的事情时，孔太爷刚刚骂完孔三多。孔太爷觉得如果孔三多能提前回来，告诉他何田的那番话，他就不会这样背动，而且保安队也绝不是这么个建法，更不会有赵英雄这个插曲，而现在弄了一个骑虎难下。
“爹你就是厉害，一提让我当队长，竟然有那么多人拥护！”孔三多刻意地伸了伸大母指，他是在有意讨好老爷子，因为老爷子高兴他也舒服。
孔太爷的面色渐渐平静了下来，高声说：“你爹我在孔家店住了一辈子，怎么还不交几个朋友？”
孔三多突然嘿嘿一笑，说：“你不是又给人家提前送东西……”孔三多话没说完便捂上了嘴，因为他已经觉察到老爷子脸色的变化。
孔太爷勃然大怒，气喘吁吁地骂道：“你个败家子，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你要是混不出个模样，等我死了，这番家业都得是别人的！”
孔三多自觉语失，转身要走。孔太爷厉声将他叫住，“你要去干什么？你还想不想当这个队长？”
孔三多转过身，说：“怎么不想，我要是当上队长了，你老人家脸上不也有光。”
“那杆枪你想怎么办？”孔太爷满眼怒气地看着孔三多。
“明天我去哈尔滨让我二叔给弄一支不就得了。”孔三多一脸的不以为然。
“明天！明天！明天再去黄花菜都凉了！”孔太爷的胡子撅起多高，“赵英雄既然那么爽快就答应了，那就说明他有办法。你今天晚上就去，让你二叔今天晚上务必把枪弄到，然后你连夜赶回来。”
“今天晚上还去？”孔三多一脸的难色。
“必须去。”孔太爷气得一拍桌子。
“好吧！”孔三多虽然满脸的不愿意，但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翠红楼的姑娘他还没有摸够。天刚刚黑，孔三多就带着刘振才出发了。孔三多还算有正事，没有先去翠红楼。
自从上次孔三多走了之后，孔有力就总是心神不宁。此时，孔有力正在家里着急，孔三多的突然到来让他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他急着问“文多怎么了？”
孔三多被问得懵了头，不解地问：“我二哥还没回来了？”
“他没去你那里？”孔有力双眼紧盯着孔三多。
“昨天走了就没回去，我以他早回来了呢。”
孔有力长吸了一口气，说：“你有什么事？”
孔三多将回去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孔有力看了一眼孔三多，站起身，说：“你在这等着我，我去见何田先生，弄一条枪应该不是难事。”
孔有力急匆匆地出去了。孔三多知道，他二叔不只是去弄枪，更主要的是去打听孔文多的消息。孔三多哪里会在这里呆着，他的心早都跑到翠红楼去了，他似乎已经将那些细皮嫩肉的窑姐搂在了怀里。
孔有力夜里来见何田，何田也很吃惊。当得知孔文多还没回家时，何田也着了急。何田立刻要通了矢野的电话，得到的答复依然是至今未回。何田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他决定明天派人去黄山嘴子调查一下。孔有力说出自己的另一个来意。何田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会，说：“枪不成问题，但这么急，恐怕很难办，现在外面风声很紧！”
“您给想想办法，如果孔三多当不上队长，事情就不好办了。”
何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你跟我走。”
孔有力跟着何田离开时，赵英雄已经带着么贺进了黄山嘴子，他们正在向黑瞎子洞摸去。
么贺紧跟在赵英雄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问：“你怎么知道去黑瞎子洞没事？”
“我没说去黑瞎子洞没事。”赵英雄在前面健步如飞。
“那你昨天怎么敢去黑瞎子洞？”么贺似乎紧张起来。
赵英雄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声说：“你记得昨天上山时看到的那堆野猪骨头吗？”
么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怎么了？”
“从骨头上看，那头野猪足有三百斤，而且是新死的。从尸骨上留下的痕迹看，是死于黑瞎子之手，所以我断定那头熊一定是吃饱了。现在已过繁殖季节，这块山头不可能出现两头熊，而昨天天气炎热，熊吃饱了一定会找凉快地方休息去，即使在洞里，也一定懒得出来。”
“那……那……现在呢？”么贺觉得自己突然矮了半截。
“现在夜深气凉，正是熊出来活动的时间，希望那只熊出去找食物了，咱们可以乘机把枪摸出来。”朦胧的月光下，赵英雄的眼里闪出两道诡异的光。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熊是不是在洞中？”么贺又求证了一下。
赵英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山上走去，突然又停住了脚步，转头问么贺：“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我怕……怕啥？”么贺自己都听出这句话说得没底气。
赵英雄微微一笑，转身向山上走去。
月光下，黑瞎子洞前寂静无声。赵英雄将猎枪架在黑瞎子洞前方的一块岩石上，然后低声对么贺说：“你要是不敢进去，就在外面为我把风。”
“谁说我不敢进去。”么贺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那好。”赵英雄继续说道：“黑瞎子的视力不好，所以进洞之前先不要点火，如果黑瞎子在里面，你只需要躺在死尸堆里装死就可以，等我把它引出来之后你再趁机摸枪出来。我估计那顿野猪肉没那么快消化掉，它还达不到吃腐食的程度，如果……”赵英雄突然欲言又止。
么贺更加紧张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件好差使，他想告诉赵英雄自己害怕了，但又不愿放下这个面子。“如果什么？”么贺急着问道。
赵英雄轻咳了一声，说：“如果你没机会躺在死尸堆里，一定要瞄准黑瞎子胸前的那块月牙开枪。”
“这还用你告诉我？”么贺感觉赵英雄是在说废话，因为猎人没有不知道这一点的。
“我是说你要找好感觉，因为黑瞎子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白月牙。”
么贺此时已是一头冷汗。
“如果你没打准，而是被熊追出来，那么你逃出洞口时一定要躲开我的枪口，由我来射杀它，但愿能一击成功。”赵英雄的表情极为严肃。
“行了，哪有那么多如果，我估计黑瞎子不会在洞中。”么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他现在只能乞求上天保佑，那只黑瞎子不在洞中，他好顺利的完成任务。
么贺装好了猎枪子弹，慢慢地朝黑瞎子洞口走去，一股尸体的臭味迎面扑来。么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端着枪摸进了黑瞎子洞。他觉得自已的双腿在不停地抖着，全身的衣服已经紧紧地裹在了身上，他恨自已呈英雄，发誓如果这次平安出去了，再也不会再干这种事。黑瞎子洞中依然那样寂静，么贺的心渐渐地松弛了许多。他用脚试探着地上的每一样东西，盼望着能马上能踩到那把枪。突然，一声沉重的喘息声传进了么贺的耳鼓。么贺觉得自己的魂魄瞬间顶破了天灵盖飞走了，他的身体也随着一阵狂风飞了起来。黑瞎子洞中传出一阵极为怪异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个黑影箭一般地射了出来，黑影的身后紧跟着一头巨大的黑熊。赵英雄不断地调整着射击角度，但黑影却一直挡在他的枪口前面。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黑影脚下一绊，趴到了地上。黑熊趁机举起了巨掌。赵英雄果断地开了一枪。因为这一枪太匆忙，所以根本对黑熊造不成致命的伤害。那只黑熊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撇下黑影直向赵英雄奔来，嘴里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那凄厉的声音似乎一下子传到了哈尔滨，孔有力的身体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孔有力没想到何田会带他来到地段街板田正一的家。板门正一是松浦商行的经理，是全哈尔滨最有实力的外国商人。何田让孔有力在外厅等着，自己进了板门正一的内室。板门正一五十多岁，中等身材，一张馒头脸，那撮文明胡格外显眼。他似乎很不高兴何田的突然来访。何田说明了自己来此的原因。板门皱了皱眉，低声道：“怎么这么匆忙。”
何田的态度极为恭敬，施礼说：“我们必须全力支持孔三多蹬上队长位置。只要抓住了孔三多，就又抓住了一支队伍，我相信这支队伍日后一定会对大日本帝国出兵东北有力。”
“为什么不把大岛那批货拿出一部分？”板门的声音一直很低沉。
何田又鞠了一躬，说：“现在外面风声很紧，如果一但走露风声被东北军发现将无法收场，将大大影响下一步工作的开展，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动那批货。”
“你准备怎么出货？”
“我派孔家文多以哈尔滨商会的名议将大岛商行的这批货物买走，然后在运往外地的途中由石老秧子将货物劫走。这样即使走露消息，也不会和咱们扯上关系。”
“很好。”板门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谢板门君夸奖。”何田双腿一靠恭敬地施了一礼。
板门沉思了一下，说：“那就先从松浦商行警卫那里拿一支吧。”
何田再次鞠躬，低声说：“板门君高明。”
板门正一开了一张条子，交给何田，然后又拿起电话给松浦商行的保卫处打了一个电话。
何田见板门放下了电话，上前一步低声说：“矢野君去黄山嘴子勘察至今下落不明，我想派人去黄山嘴子调查一下。”
板门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指着何田说：“你亲自去查，一定要查明情况。”
“是！”何田重重地靠了一下双脚。
何田带着孔有力拿着板门正一开的条到松浦商行保卫处取走了一支三八步枪。孔有力没想到，从他离开家到最后拿着枪回家一直都在被人监视之中。孔有力更没想到，孔三多并没有在家等着他。他猜测孔三多一定又去妓院了，他赖得去想孔三多的事，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在哪里。虽然何田一再向他说明矢野的个人能力，但他还是不放心。孔有力的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决定明天和何田一起去黄山嘴子寻找孔文多。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孔有力只盼着天快些亮。而此时的孔太爷则正与他兄弟的心情想反，他盼只着天亮得迟一些。他瞪着双眼足足等了一宿也不见孔三多回来，他断定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又去妓院鬼混了。
和孔太爷的气愤相比，孙鬼子与徐万海此时则是极度的痛苦，因为么贺告诉他们，赵英雄被熊吃了。他们不明白赵英雄为什么还有心思去山上打熊？他们向么贺询问，么贺却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孙鬼子急了，决定和徐万海一同上山去找赵英雄，即使赵英雄真的被熊吃了，他们也要将赵英雄的尸骨找回来。两个人背着枪刚出孙鬼子家门迎面正碰上了孔太爷。
“三多去买枪还没回来？”孙鬼子故意高声问道。
孔太爷向来是不和孙鬼子这样的人计较的，他看了一眼两个人，微微一笑，说：“三多不是去买枪，而是去向朋友要枪。”
“啥朋友？土匪？警察？我知道了……”孔鬼子一脸的坏笑。
孔太爷眼望着村口的公路，随意地问道：“你知道什么？”
“三多是不想当队长了。”孙鬼子的话似乎十分肯定。
“谁说的？”孔太爷一脸惊讶地看着孙鬼子。
孙鬼子嘿嘿一笑，说：“他的那些朋友只能送他根烟枪，那也不是您老人家想要的东西啊！”
一向孤言寡语徐万海忍不住笑出了声。
孔太爷当即变了脸色，他很拿这个孙鬼子没办法，因为孙鬼子既不欠他租子，也不主动和他来往。如果他做了什么事有意难为了孙鬼子，那么很快他家里的柴草垛就会着火，或者羊圈里就会少了几只羊。孔太爷一直认为孙鬼子是个小人，君子是不能得罪小人的。“你不要胡说！”孔太爷瞪了一眼孙鬼子。
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孔太爷已经看到了孔三多身后的那半支枪管，他的心一下子安稳了许多。此时村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家都已经认出背枪的那个人正是孔三多。孙鬼子与徐万海知道，孔三多的这个队长当定了。眼看着满头大汗的孔三多就要到了村口，突然有人高喊：“赵英雄来了！”众人这才回头观看，发现从另一条山道上跑来了一个人，他的手里似乎拎着一只枪。
孙鬼子的眼前一亮，大喊道：“英雄快跑啊！快跑！”孙鬼子的话音刚落，其它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孔太爷本想告诉孔三多快跑两步，但他的声音根本没人能听见。孔三多似乎已经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放开脚步向村口跑来。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耗费的体力太多，他跑起来的速度根本没比走着快多少。他眼看着赵英雄先他一步将一把日本撸子塞进了他爹的手里。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孔太爷面色铁青，他恨不得用手里的这把日本撸子毙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但孔太爷毕竟是孔太爷，他长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孔三多后背上的那把三八步枪拿在手里，高声说：“从时间上说，这两个人是不分先后的。”
孔鬼子上前一步，笑道：“不对吧，我明明看到赵英雄是先将撸子放到你手里的，怎么能不分先后呢？”
孔太爷微微一笑，说：“我当时说三天之内，先到者获胜。以天为期限的话，他们确实是同一天到的，这个有什么可争议的？”
人群顿时一阵大乱。孙鬼子突然高声喊道：“都别吵吵！就算他们两个是同时到达的，赵英雄拿回来的枪也比孔三多拿回来的枪要好，所以还是应该由赵英雄当队长。”
孔太爷轻咳了一声，笑道：“论好坏，这把撸子的杀伤力远不如这支步枪！如果撸子好用的话，部队的士兵为什么每人还要扛着一支步枪呢？腰里捌把撸子不就完事了？”
“撸子不好，为什么只有部队的长官才能佩戴？”孙鬼子反唇相讥。
孔太爷微微一笑，说：“长官戴的东西不见得就好用，过去张大帅腰上还挎把刀呢，照你这么说，他那把刀比什么枪炮都好用了。”
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人们才发现孔太爷竟然是个辩论的天才。孙鬼子竟然被孔太爷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赵英雄冷冷一笑，说：“孔太爷此话有理，但东西好坏，要用过了才知道。大家给我做个证，我现在就和孔三多现场比试一下，看看到底是这把撸子好用，还是他的那把步枪好用。”赵英雄说完一把夺过了孔太爷手里的那把日本撸子，快速退出了弹夹，举过头顶，说：“这里面还有四颗子弹，那就同样给孔三多四颗子弹，我们来个现场对决，生死由命，请大家为我做证！”
孙鬼子带头高呼：“好！我们都能给你做证！他只有一枪的机会，你可以连开四枪！”
众人都跟着起哄，都称愿意为赵英雄做证。赵英雄伸手将弹夹推入枪内，左手一拉，子弹已经上了膛。“来吧，场子由你们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