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把握机会,争相表忠
回鹘人一直以来都妄想着能够吞并龙家。
有甘州回鹘这个恶邻在,肃州军民在过去,可没少遭罪。
当快马飞驰而过,听说前线大捷,城中百姓无不奔走相告,欢欣鼓舞。
龙拂延更是在得知捷报后,策马出城,前去向他的女婿表达祝贺。
留在城中的回鹘义从们也正议论着前线的战事,无不庆幸自己抓住了机会,否则此生必定是要在沙州务农终老。
又懊恼此前犹豫不决,落于人后。
张承奉是以误导药罗葛仁美为由,将他们两百人留在肃州城。
但谁都清楚,是张承奉更信任最先效忠的三百人。
越来越多的消息被传回肃州城。
获知参与劫营的三百义从将被纳入牙兵,剩余义从们无不捶胸顿足,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使君晓我以大义,我早已动心,都是你拦住了我!”
“莫非是我用绳索捆住了你!分明是你自己瞻前顾后。”
“你...”
“都别吵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让使君看到我们的忠心!”
“我等早有报效之心,奈何使君不用!”
在一片扼腕叹息声中,莫贺阿啜拍马赶来肃州城。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大声喝令道:
“使君有令,回鹘义从尽数前往福禄城听用,尔等速速出发,莫要让使君久候!”
对于肃州城内的回鹘义从来说,这真是想要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哪还需要莫贺阿啜再来催促。
激动的回鹘义从们在他的率领下,轻装上阵,一路急行军,忍着饥饿与疲惫,日行百里,终于在深夜时抵达了福禄城。
当莫贺阿啜前来通禀之时,张承奉正与龙拂延商量着东出之后的粮草供应问题。
对于张承奉要继续东征,前往甘州回鹘的老巢,龙拂延无疑是举双手赞成。
当初龙家就是在他的手中丢掉了甘州,龙拂延日思夜想都盼望着能够打回去。
“区区粮草而已,肃州颇有积累,使君何必为此挂心。”
龙拂延朗声笑道。
张承奉大喜:
“非岳翁慷慨解囊,小婿何以成事!”
龙拂延感受到了尊重,对于张承奉的要求,也从不拒绝。
如今这对翁婿正处于蜜月期,可谓是水乳交融。
此前,龙拂延在来的路上,正巧撞见了罗通达的队伍,目睹归义军的缴获,以及两千余回鹘降卒。
他越发确信,张承奉必能坐断河西,成就一番伟业。
内心也对撮合两家联姻的梁文进越发感激。
此时正值莫贺阿啜回来复命,龙拂延识趣的起身向张承奉请辞,却被张承奉阻止:
“承奉何事不能与岳翁言,岳翁无需回避。”
见张承奉神情真挚,龙拂延更是高兴,便也顺势坐回了客座。
张承奉在得知莫贺阿啜将回鹘义从尽数带来之后,并没有急于前去训话,而是命人送去饭食。
等到义从们吃饱喝足,他才现身。
“今日,我将你们召来,只为一件事情,我将率军东出,杀向甘州,使你们能够与家人团聚...”
张承奉话未说完,就被欢呼声打断。
“我等愿为使君前驱!”
“但请使君驱使!”
“我等满腔赤诚,还请使君明鉴!”
张承奉微微颔首,带着淡淡的笑容,注视着台下争相向他表忠的回鹘义从。
等众人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张承奉说道:
“我急着征召你们听用,自然需要你们为我效力。”
说着,张承奉向不远处的张进达打了一声招呼,张进达随即带人牵了六百匹军马前来。
张承奉喊话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能骑善射的军中精锐,用来步战,着实可惜。
这里有六百匹军马,你们每人可以分到三匹,但这并不是赏赐给你们,在我的军中,没有无功受禄的说法。
我会在东征甘州时,关注你们的表现。
若能奋勇作战,则留在回鹘义从,这些军马也将作为赏赐,归属于你们。
若是临阵退缩,我必会收回军马,让你们离开军队,发往沙州务农。
昨夜一战,我又俘虏了两千多名回鹘将士,想必你们在途中也遇上了。
记住了,我张承奉,并不缺少愿意为我卖命的回鹘人,我随时可以从降兵之中挑选将士。
回鹘义从,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
是否能够留在回鹘义从,成为牙兵中的一员,机会就把握在你们的手中。
该怎么选,看你们自己。”
话音刚落,两百名回鹘义从已经陷入了狂热:
“我等誓死追随使君!”
呼喊声响彻营地。
龙拂延仰望着高台上的张承奉,眼中满满都是张议潮当初的风采。
他少年时,曾跟随父汗拜谒过这位河西英雄。
“岳翁在想些什么?”
正当龙拂延出神之际,张承奉已经在欢呼声中走下了高台,出言询问道。
龙拂延并没有掩饰:
“今夜见到使君这般威风,不由忆起了张太保。”
“岳翁谬赞,承奉与祖父相去甚远,还需努力才行。”
说着,张承奉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欲言又止。
龙拂延见他这副模样,肯定是又有什么不情之请:
“使君方才还在说,凡事皆可同我言,为何这么快就忘记了,你我翁婿之间,无需见外。”
果不其然,张承奉难为情的请求道:
“此前肃州骑卒作为哨骑,多有伤亡,小婿本不应该再劳烦岳翁,但此次东征,骑兵至关重要,犹豫再三,只得再向岳翁求助,为我补足缺额。”
龙拂延闻言大笑:
“哈哈,使君三缄其口,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
此事易耳,我此番前来,本就带了数百骑兵,福禄城中,也有不少骑卒,我这就将他们唤来,以供使君挑选。”
这倒不是龙拂延有多么的大度。
张承奉看似是在与他商量,其实根本就不容龙拂延拒绝。
二人已经定下了主臣的名分,如今张承奉的势头正盛,真要强征肃州骑兵,龙拂延也是束手无策。
反倒是张承奉表现出来的态度,能让龙拂延感受到尊重,心里也能好受许多,使他尽心尽力为自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