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她第一次诚恳而明晰地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底色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真诚和温暖。
什么给男主找麻烦,什么使唤他、挑衅他的念头……虽然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这些念头本身就已经因刘云澜的关怀而慢慢蛰伏削弱。
但这一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才真正像是盛夏里的冰渣,彻底晒得一点不剩。
折腾一天,两人都没心思做饭,于是果断决定去饭店吃。
林微缕兴致勃勃,要去吃自己爱吃的一家私房菜馆。刘云澜也纵容,不顾张丽萍家在城北,而那间菜馆在城南,开车穿城而过。
到了地方,不少人在等位。还好林微缕林大小姐有贵宾卡,之前路上打了电话,直接给腾出来了位置。
私房菜馆是一位曾经的国宴大厨退休之后带着徒弟开的,由大徒弟经营。老板娘是这位大徒弟的妻子,一身青花旗袍,衬着微丰的身段,有一种东方女子特有的气韵。
刘云澜停车的功夫,她亲自到门口等着,微笑着将两人迎进来:“林大小姐今儿想吃什么?”
“看你家今日的推荐了。”不少私房菜馆都是大厨筹划菜单,每天也就十几道菜色供你选。
甚至有更霸道的,选都没的选,菜单定死了,但只要味道好,有的是人趋之若鹜。
“这几天天气燥,来个砂锅鱼粥如何?再来一道品梨炒鸡,一道瑶柱皮蛋上汤芦笋,滋阴润肺,消火补气。”
林微缕听得连连点头:“好,就按您说的来。”
看老板娘袅袅走出包房,她才对刘云澜介绍:“这里掌勺大多时候是那位国宴大厨的徒弟,虽然不及老师傅经验丰富,但也烧得一手好菜。他家的粥最是一绝,你吃了就知道为什么我大老远也要跑来吃。”
待菜品一道一道上来,林微缕盛了一碗粥,推到刘云澜跟前:“尝尝看。”
刘云澜难得看她如此推崇某件东西,自然不会拂其美意,用勺子盛一勺放入口中,只觉得一股鲜香稠厚的滋味在舌尖绽开,立刻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不是容易动形于色的人,但林微缕一腔献宝的热情,自己都没有尝过一口,只仔细盯着他看。
于是连刘云澜眼部细微的肌肉变化也看个分明。
她心中有种分享出去好东西得到热烈响应的愉快感,得意道:“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刘云澜仔细品味着粥,顾不上说话,只微微颔首。
这家菜馆的粥不愧是一绝,这盅砂锅鱼粥是拿虱目鱼做的,在煮粥时趁米浆尚未迸出,米汤清透之时,用炖得出油的鱼骨鱼头鱼肚一起加入其中,再炖两小时。
待汤汁收稠,把生米、蚵仔虱目鱼肉一并投入,小火熬不足半小时,不要叫鱼肉化掉,出锅,脆生生的葱末、碧油油的香菜和红润润的肉臊一起洒在最上头。
被浓稠的粥簇拥着,沉不下去,一盅飘香的鱼粥就静静地待人享用了。
刘云澜尝着,热乎乎的粥浓稠而不黏腻,米粒饱蘸乳白汤汁,鱼肉的鲜美滋味浸透了每一颗米粒。口感软糯,合着扑到鼻端的香气,一口吞下去,一路热烘烘地顺着食道直抵胃袋,舒爽得人精神一振。
“确实好吃。”他由衷感慨。
林微缕看他喜欢,笑眯眯地自己也盛了一碗吃。
刘云澜一抬头,就看见少女轻轻吹着勺子里的粥。
然后他立刻后悔自己抬头的这个动作,或者痛恨自己太好的视力,又或者两者兼有。
因为林微缕的嘴唇上沾染了鱼粥所特有的那种半透明的、乳白色的米浆或者汤汁,随便你叫它什么。
但总之,那种润泽的而又有些粘稠的粥水,沾染在少女红润的嘴唇上。
她此刻微噘着嘴,轻轻吹了吹,然后把勺子放入口中把粥吃掉。
不,不算完。
当勺子从口中拿出的时候,似乎注意到勺子上还残留着米浆,少女很自然地探出一截鲜红的舌头。
那片湿滑水亮的软肉轻巧地卷过勺子的头,刮走最后一丝奶白色,再无比灵活地倒卷回口中。
这动作让少女的粉唇张开些许。
再一次地,刘云澜痛恨自己过好的视力。他看到那种粘稠的半透明乳白色滚动流淌进少女的口中,一丝亮晶晶的水光从嘴角渗出一丝。
就像是,就像是……总之,难以把持。
刘云澜盯着那条灵活而让人心烦意乱的舌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身下涌去。
他觉得身体开始变得紧张,而大脑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
“怎么不吃了?”
大概是他盯着对方看得太久了,对面的人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困惑地看向他。
刘云澜的大脑艰难地接收到声音讯号。
说真的,她的声音就像是从几光年以外传来的那样,太遥远了。
以至于当他大脑里咯吱咯吱作响的生锈组织工作起来迟缓地提示他,对方说了什么的时候,对面的少女已经停下了咀嚼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云澜?刘云澜……刘助理?刘老妈子?”
“……嘿!回应我一下。”
“你死机了吗?”
在混世小妖女皱着眉头把所有能想到的绰号都数出来之前,刘云澜终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但他觉得应该很奇怪,毕竟他的喉咙感到干渴发紧:“我没事,只是走神了。”
林微缕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皱眉专心看着他。
“走神?你有点奇怪啊刘助理。”
林微缕目光审视地在男人的面孔上逡巡,从他浓重的剑眉、深邃的眼睛到绷紧的下颌和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
哦,还有微微潮红的脸颊。
说真的这有点诱人,毕竟刘云澜的皮肤很好,而当他光滑的皮肤笼上一层薄薄的红,愿意欣赏美的人难免会忍不住让目光在上头停留一会儿。
但这不是重点。
林微缕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仿佛突然变得紧绷。哪怕他保持着一脸正直、极力维持着自以为轻松自然的表情,但僵硬的下颌已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