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魔法对魔法
达米安从山崖底下的乱石堆上爬起身，他对在正面战斗中输给霍克忿忿不平，快步赶往集会场地。
他要来个第二回合！
等达米安回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孙逊被围攻。
“我来这里找个人，就得要死上一次，这代价也太高昂了。”孙逊不太乐意。
罗斯也没有和孙逊并肩作战的想法，敌人太多，多她一个也无济于事，况且只是死上一次而已。
她也帮着劝解道：“我已经体验过死亡的滋味，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反正还能复活。”
在场五十个人里，的确人人都复活过了，哪怕是达米安也一样，但问题在于孙逊不是人啊。
孙逊的状况与所有人都不同，他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上，死了能不能复活是个未知数，而且很关键的一点。
他们杀不死孙逊。
哪怕孙逊压制自己的能力让他们砍，真要威胁到生命，他也就压制不住现原形了，除非孙逊选择自行了断。
眼看众斗士逼近，留给孙逊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霍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让我们开始第二回合吧！”
就在这时，达米安高调进场，从高处坠落让他的制服灰尘扑扑，被血液浸透，披风也变得破破烂烂，但毫不影响他的气势。
生与死的轮换同样让达米安突破了界限，他有自信，这次与霍克的战斗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听见达米安的高声呐喊，霍克只是略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锦标赛还未正式开始，你得先去把最后一个人给杀了。”
“我来杀，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达米安环视一圈，目光落到孙逊身上，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哎，自己也是嘴快了，除了美猴王，还能是谁呢。
达米安正觉后悔，孙逊却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你想如何杀我！”
孙逊凌空一跃，如有轻功在身，踩着众斗士的肩头，从他们头顶越过，在达米安面前重重落地，将地面都踩出了裂痕。
达米安瞳孔一缩，翻身后撤，同时投掷出飞镖，他可不想和孙逊这个能跟超人掰手腕的家伙打架，超人有氪石还是很好针对的，就目前而言，达米安还没能发现孙逊的任何一个弱点。
孙逊哪肯放过他，径直欺身而上，黏住达米安不让他脱身。
“装了逼还想跑？”
达米安气急败坏道：“我不想和你打。”
“你没得选。”
孙逊伸手扣住达米安的喉咙，语气说不出的自信：“别忘了，这场战斗，你才是挑战者。”
达米安却是一愣，此刻孙逊面朝着他，背对着其他人，不停地向他挤眉弄眼，眼珠子不断向下瞄。
有看日漫习惯的达米安看到孙逊的怪异言行，顿时联想起某部红极一时的热血漫画的某个情节。
是打的这个主意吗，再试探下……
达米安反扣住孙逊的手臂关节，借力攀至孙逊上方，意图重击孙逊头部。
孙逊迅速旋转身躯，将达米安甩飞出去。
不让打头。
达米安把手摸向腰间的短刀。
见到这个动作，孙逊面具下的脸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达米安已经明白了，很好，不愧是侦探之子。
他的眼珠斜向高台之上，舞台已经搭建好，演员也已就绪，接下来得给台上的观众演一出好戏。
两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双方拳脚刀剑全换了个遍，脚踏地溅起飞沙碎石，看得围观的斗士大呼过瘾。
站在高台上，看似超然物外的灵魂之母看着两位年轻人的战斗，对孙逊也产生了一丝赏识。
“能跟恶魔之子打得难解难分，这是何人的部将？”
参与死亡锦标赛的斗士都是地球各大势力的新秀人物，像虎女是秘密结社的人，霍克是暗影联盟的，灵魂之母有意挑选出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却从未听说过小猴王这个人。
随行的部下立即上前：“禀报灵魂之母，关于小猴王的身份调查已经初步完成，有记录的战绩只有一条，他曾在一场擂台赛上输给过瘦虎胡仙峰，听说瘦虎将玉龙令赠予他，具体身份不明。
另外，他就是那个中途自己找上门来的斗士。”
“玉龙令……理查德.龙的弟子吗。”
理查德.龙这个名字在武术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铜虎并称“龙虎双雄”，是西瓦女士的师兄，加上蝙蝠侠的话，这四位就是DC最强的四个武术家了，当然，在卡珊德拉战胜西瓦后，四大天王就有五个了。
同时理查德.龙是这几个人里弟子最多的一个，传闻他好为人师，瘦虎可不是达米安的对手，现在孙逊身手和达米安不分上下，摆明了是有名师指点，所以灵魂之母才会将孙逊和他联想到一起。
正当灵魂之母自以为猜中了孙逊的来历，台下打得“不可开交”的孙逊和达米安正在对口型。
（差不多了，再拖长时间就过犹不及了！）
孙逊背对众人嘴巴不断张合，达米安理解了他意思。
“结束了。”旁观这场战斗的霍克突然开口。
达米安拔出短剑，与孙逊身形交错而过，随之一起错开的，还有孙逊的身体。
孙逊的上下身斜着滑落，就像是果冻一样爽滑，他的下半身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上半身已经坠落到地面。
孙逊躺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眼中带着一丝久久不散的落寞。
“很抱歉，没有让你使出全力。”
这句话很轻，但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听着如扛山岳，就连霍克的眼神都变了，只是一次死亡就进步如此之大，这种程度居然还不是达米安的全力？
所有人都在重新审视达米安的实力，唯有达米安本人心里明白，这只是一场戏罢了，他是这场戏中扮演了虚假的胜者，而且是不得不陪着一起演。
达米安吧唧嘴唇，回味着此中苦涩，他望向灵魂之母：“这一次，可以开启了吧。”
灵魂之母欣然点头：“很好，让锦标赛开始吧！”
随着她一声令下，拉撒路联盟的祭司们围绕着一片空地，口中念出晦涩咒语，召唤出一座绿色的角斗场，好让所有人都能欣赏大屠杀。
很快就要血流成河了。
包括达米安在内，其他人都在围观祭司们施展古老魔法，无人注意，孙逊那断成两截的“尸体”自行拼合在一起。
“我就说他们怎么规定要白天才能杀人，原来是要亲眼确认死亡啊，这么说来，死亡才是真正的祭品。”
孙逊接上下半身后，旁若无人地混进人堆里，没有选择和达米安站在一块，以免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在达米安的短剑砍中孙逊腹部的瞬间，孙逊施展了断身术，迎着剑锋将身体分开，营造出被腰斩的假象。
如此一来，死亡锦标赛便了正式开始，第二轮的赛制是分赛程的一对一单挑，没有偷袭，没有环境干扰，在封闭的角斗场里，只有一方能活下来，第二次死亡的人自动成为观众，直到剩下最后一人。
战斗是同时进行的，除了一对一以外，没有任何的规则，很快就有人退场，滚烫的血液撒在拉撒路岛的地面，很快就被泥土吸收，成为孕育之物的养分。
四轮过后，时间来到正午，场上只剩下最后的四人，分别是脑死亡，达米安，霍克，以及孙逊。
孙逊来到角斗场中央，这里有着一块巨大的恶魔石板，比信物上的细节更多，总体看上去就是一条盘曲身体的恶龙，只不过脑袋的部分过于巨大。
“这看起来怎么有种圣主的既视感，串戏了吧。”
孙逊跺了跺脚，发现石板下面是空的，联系昨晚的潜入，正下方应该就是拉撒路池，把最后的决战场地选在这个位置，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今天是漫长的一天。”
灵魂之母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她拿着一本写满绿色咒文的魔法书，高声念道：“一切的浴血奋战都是值得的，我们用死亡取悦恶魔，你们四人之一将会得到永生的奖赏。
但在此之前，你们中的三人，必须死去！”
灵魂之母的高呼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四个人瞬间战成一团，各自都找到了自己的对手。
达米安再次找上霍克，孙逊则对上了脑死亡。
这个看上去就不正常的女孩出手极为狠厉，每一个被她杀死的人，都是被掏心而死的。
“我还想和罗宾说点心里话的，不过他对我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啊。”脑死亡语气无奈。
孙逊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有一对很漂亮的眼睛。”
脑死亡扁着嘴：“我才不会接受不露脸的讨好。”
“没有十万也想我露脸？”
孙逊语气轻松，在交谈期间，他和脑死亡的战斗仍在继续，而脑死亡给他的压力比没死过的达米安还要强。
突然孙逊眉头一皱：“你使用的这招苍鹰扑兔，是罗宾用过的吧。”
脑死亡笑嘻嘻道：“怎么，不准我学习别人的技巧吗？”
“学是纳为己用，你这是一比一复刻，这连我都做不到……”
孙逊再度望向她粉色的双眼：“你……戴了美瞳对吧。”
脑死亡忽地一惊，却听孙逊继续说道：“有人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在东方被称为“阴阳眼”，而你的能力要更强上一筹，我没猜错的话，你还能通过死亡吸收别人的格斗经验，这就解释了你的招式为什么和别人一模一样。”
脑死亡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逊微微一笑：“看出来的。”
的确是孙逊看出来的，而且也只有孙逊能够看出来，因为他一直在学习斗士们的技巧，不管强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再化为己用，所以才能从脑死亡身上看出端倪。
不过孙逊是学习，脑死亡是复制，孰优孰劣，一看便知，脑死亡囫囵吞枣地将所有人的战斗经验集合在一起，自然比不过孙逊这个集百家之长的。
“怪不得你要参加死亡锦标赛，这里对你而言就是个最佳“刷魂点”。”
脑死亡将食指放在灰白色的嘴唇上：“别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既然脑死亡能够从死亡中吸取战斗经验，那么孙逊的假死就绝对瞒不过她。
“成交。”
知道自己不可能赢的脑死亡大大方方张开双臂，毫不设防：“来吧，拿走我的心。”
“免了，还是留给罗宾吧。”
孙逊掐住脑死亡的脖子，以极快的速度扭断她的喉咙，过程中孙逊使用了些许法力，尽量让她感觉不到痛苦。
脑死亡笑着死去，哎，真是个温柔的家伙……
“所有的杀戮都是不正确的。”
孙逊将脑死亡放到地上，起身看向另一侧，达米安和霍克的战斗也临近尾声。
灵魂之母来到他的身侧：“但有趣的是，只有杀人者才能学到这一课，不是吗？”
“会赢的。”
孙逊昂起头，此时达米安正将霍克穿心杀死，第二回合，达米安赢了，这也意味着……
“最后的决战，罗宾VS猴王！”
观众席上传来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每一个被淘汰的斗士都化身为最狂热的观众。
“杀了他，杀了他！”
两人的眼神相接触，这一次，孙逊没有嬉皮笑脸，于是达米安明白，这一场孙逊不会放水。
两人走到恶魔石板上，踩在恶魔的双眼上停下。
“呼，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为何而来，小猴王。”
达米安说话时还在喘气，与霍克的一战他消耗很大，如今的他比霍克更强，但也强得有限，为了赢，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现在他站着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孙逊还是和上岛时那样，闲庭信步，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又或者整座岛都在他的眼中。
“罗宾，你知道永生是一种诅咒吗，它让智者疯狂，让勇者怯懦，让英雄堕落。”
孙逊开启金睛，目光穿过石板，望着逐渐沸腾的泉水，里面的东西也知道时机将至。
“我来这里，是为了确保不会有人承受这份诅咒。”
孙逊的话让达米安想起了外祖父，刺客联盟领袖，恶魔之首雷霄古，他就是被永生折磨得性情大变，发誓要将人类这一“病菌”从地球上清除。
“所以你要独自背负这份诅咒？”
达米安语气轻蔑，他觉得孙逊不过是在给自己贪图永生找个借口。
“不，我才不想要这份诅咒。”
孙逊怅然若失，他的心情不是作假。
“因为我早已深陷其中。”
五百年后，他还剩下什么？
孙逊叹了口气，身形闪到达米安后方，“温柔”地取走他的心脏。
“这下我们扯平了。”
这是一场没有太多悬念的战斗，达米安伤痕累累，孙逊毫发无损，没人会对战斗的结果产生质疑。
“最后一人，诞生了。”
灵魂之母双眼留下眼泪，她快步走到孙逊身旁。
“你战胜了他，是时候领取你应得的奖赏了！”
孙逊内心冷笑，表面上激动不已：“让我们速战速决。”
“如你所愿，开启水池！”
孙逊脚下的石板裂开一道口子，慢慢向两侧打开，耀眼的绿色光芒从裂隙中射出，直冲云霄。
浓郁的魔法气息充斥着整个角斗场，遮盖了人们的视野。
啪嚓。
一只绿色的爪子从石板下方伸出，一个全身由拉撒路泉水组成的兽形恶魔爬出，它的脑袋上戴着真正恶魔的颅骨，以此作为面具。
拉撒路恶魔才一现身，现场的温度就攀升了五、六度，它全身散发出蒸汽，一步步向孙逊走来。
“终于，终于，拉撒路的恶魔被唤醒，快过去吧，小猴王，去和它融为一体，你将获得永生！”
灵魂之母举办死亡锦标赛，就是为了挑选出最致命的杀手与拉撒路恶魔融合，获得一位无人能敌的奴仆，拥有肉身的拉撒路恶魔将会把大地上的一切烧为灰烬。
“自永生那一日起，无数个世代以来，我看着人们侵袭大地，摧毁天空，毒害海洋，如今我们的家园终于迎来一位真正的守护者！”
灵魂之母状若癫狂，她满眼只有拉撒路恶魔，却迟迟没有看到孙逊的身影。
她回身望去，发现孙逊正蹲在死去的达米安身旁。
“你在做什么，快点过来拥抱恶魔！”
“别催别急。”
孙逊将心脏放回到达米安的胸口内，在拉撒路岛的作用下，伤口快速痊愈。
“呵——！”
达米安深吸一口气，从地上弹起来，死过一次后，他全身的伤势都恢复了。
“我死了？小猴王杀了我……”
“你复活辣。”
孙逊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指向后方的拉撒路恶魔：“这个大块头就交给你了。”
达米安迅速理清头绪：“我会阻止灵魂之母的，那你呢。”
“我有我的敌人。”
孙逊站起身，轻松躲开拉撒路恶魔的擒抱，来到打开的洞口前面，纵身一跃。
“恶魔对恶魔，妖怪……对妖怪。”
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拉撒路水池上，一朵伸出水面的莲花！